今天是冬至日,京都已是銀裝素裹,這場大雪下了有幾天,地上的積雪沒過小腿,聽上了年紀的老人說,‘這是場幾十年沒有遇到的大雪。’
“啪,啪,踏,踏。”
“該死,這雪怎麽越下越大了,地上的積雪都有我小腿深了……李先生我們是不是來晚了?”
京都大禮堂的門口,來了兩個青年,一個二十來歲,留有短發,容貌俊朗,身高八尺,一身黑色中山裝,顯得整個人挺拔堅毅、氣質出眾;另一個十五六歲,比青年略矮一些,面容有些稚嫩,道家發束,衣服也是道家的青袍,比較厚實,
而說話的便是那個十五六歲的,他名喚張平山,龍虎山入門沒幾年的小道士,別看他年紀小,但他輩分高,只因他天賦俱佳,被當代天師收為弟子,並且他姓張,
“應該不算晚,他們還沒開始。”張平山旁邊,被叫李先生的青年目光掃過禮堂內,見裡邊雖已經坐滿了人,但台上的人並沒有講話,淡然的回答道,
“兩位同志來的不算晚,快快入座,再等片刻會議便要開始了。”
李玄剛說完,從門口旁出來個工作人員,表示他們沒有晚到,示意他們趕快入座,
兩人一直往後走,在靠近中間的位置找到兩個空座坐了下來,他們並非第一次來到這裡了,早些年在‘國家異常事物處理院’剛成立的時候就來過了,
當時華夏剛走出戰亂,各國相對和平穩定,本應開始整頓國家時,天地異動,靈氣突然爆發,華夏各地頻頻出現靈氣爆炸事件,並且伴隨著動植物妖化現象(只是早期因靈氣的出現,動植物開智現象,並且力量大幅度增長),後來沒過多久鬼怪僵屍一類出現,作亂民間,返回山上的道士們又開始陸續下山降妖伏魔,
華夏政府也在那時候建立起了‘國家異常事物處理院’,廣邀天下能人共赴京都商討靈氣複蘇之事,而李玄作為民間能人,也在那時加入了國家隊,並且在第二次會議的時候認識了十歲的張平山。
會議離開始還有一些時間,李玄二人坐在位子上,主席台背景牆的那一抹紅色將他的思緒帶向了遠方,帶到了那場戰役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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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喂,喂,喂…”
“好,我們的會議即將開始,請大家保持安靜。”
一段試音,一句會議即將開始,將思緒拉了回來,李玄正襟危坐,目光直視前方主席台,台上唯一人,院內院長朱毅,
“感謝各位同志參加國家異常事物處理院第五次會議,這次會議比較特殊,參會人員不光是修行界的各位頂梁,還有政府各領域的專家、學者…此次會議目的是針對華夏就靈氣複蘇後如何發展這一問題進行商討……
好,廢話不多說,還是和以前一樣定一個大方向,細節商討,少數服從多數。大的商討方向為:一是地脈封印之法的問題,這個是為解決靈氣爆發問題;二是華夏軍用修行法和民用修行法的編撰問題,這也是為什麽要邀請各界的翹楚臨會的原因;三是華夏修行準則的編撰,編撰此準則是為了規范人的行為防止修行後擾亂世間正常秩序;四是廢除國家異常事物處理院成立華夏修行部的事情……
以上便是此次會議的商議內容,希望各位能夠認真對待,為華夏內部穩定、外部和諧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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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會議持續了一個多月,最終定下了用“二十四封鎮”來解決地脈問題(就是像中醫針灸一樣,將地脈當做經脈,選二十四個‘脈穴’進行封鎮,活絡修複地脈),並分配了封印任務,李玄和張平山的師傅被分配到了華夏五部的東部地區行封鎮職責;
編撰了修行功法《道經》:以儒釋道經典法門,集合各派特長,包含:練氣之法、旁門術法、醫藥理論、兵器、武功、禦敵等等,是一門綜合性的修煉法門;
制定《現代科學》:包括九門課程,全是基礎科學內容;
制定第一部行為規范《華夏修行界行為綱要》:修行部的建立、權責劃分、行為準則等等。
“此次會議基本的東西都有了個大概,之後便是不斷完善。現在時期非常,內憂外患,又是國家建設階段,華夏境內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為了營造一個安穩的生存環境,也為了我們後輩人能夠過上好的生活,當是這代人共同努力。會議到此基本結束,最後再次感謝各位同志能夠參與本次會議,再會。”
會議結束,李玄和張平山隨著人群走出了京都大禮堂,剛下台階,迎面便是龍虎山的天師,此時天師正和其他門派的人交流中,滿是笑意,想是交流愉快,
“天師、各位領教安好。”
“師傅、各位師叔師伯安好。”
近前,李玄叉手行禮,以示問好,張平山緊隨其後,以道教作揖禮問安,
“李道友安好,今天麻煩道友幫忙帶著我這不成器的徒弟了,老道在這先是謝過了。”
“不妨事,天師忙於天下大事,為國為民,李玄欽佩不已,並且平山機敏聰慧很是對我胃口,加之對道法見解新奇超前,我也受益匪淺,帶他這幾日倒是不麻煩。”
見李玄和天師交談,其他門派的幾人紛紛表示忙於封鎮任務,先行離去,
“道友現分配於東部孔孟故裡行封鎮任務,與我們倒是很近,不妨一起前往,也當作伴,如何?”
“是呀李先生,我們在泰山郡封鎮地脈,而您在濟州府,不妨一同前往,路上論道相伴,我師傅可是很厲害的,定能受益匪淺。”
“那我就厚顏同行了。”
在商討封鎮之法時,共行二十四處地點,分五個部分,對應東南西北中五大部區,而張天師作為華夏修行界頂尖人物,負責泰山郡的封印,畢竟泰山是華夏的封禪之地、又有泰山地府的傳說,也當得天師親去,
決定了一同前往,三人便到了火車站,乘上了前往封鎮之地的火車。
…
“嗚,嗚,嗚。”
鐵騎呼嘯,衝破夜間的黑幕,
今天是臘月二十九,過了今天就是除夕了,前半夜張平山和他師傅已經在泰山郡下了車,此時車廂裡只剩下李玄一個人,
車廂裡很暗很安靜,李玄黑色雙眸直直盯著窗外,想要透過黑夜看向遠方,可遠方也是一片黑暗,又如何被他看透,
“唉!”
一聲悠長的歎息聲在車廂內響起,表示無盡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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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歷十五年臘月三十日,祭祀解除余事勿取
高平縣,儒家孟子故居,儒道盛行,天佑浩然正氣,光明正大,百邪不侵。其西南方有一荒村名為朱家村,建村於明末清初,荒廢於嘉慶年間,據說此村村民多為明朝後裔,戰敗後隱居在此,不知真假。
村莊建立選址講究,地上山清水秀、風水俱佳;地下有地脈分支,土地肥沃,稱得上一所福地,然而現在卻是一片荒蕪,殘垣斷壁,好不荒涼,
村建在土丘之上,中間最上有祠堂,其余房屋向外輻射有序排列,
此時李玄站在村內靠中間的一所院落之中,這所院子較其他院子不知道大了多少倍,雖然現在已經破敗,但是所剩下的殘垣斷壁、房舍布局無不顯示著當時這家主人的富裕。
今天李玄穿著一身黑色長衫,長衫材質不明,繡有龍、狐紋樣,一看就價值不菲,胸前配有墨綠色圓形玉佩,玉佩前樣為太極陰陽圖,他手提一個木箱,表情肅穆,來到院落的正堂門前,蹲下將木箱打開,一把香、一頂香爐、一對白色酒杯、一小壇女兒紅、一個白色瓷碗、一袋陳米、紅白蠟燭各一個,
李玄將所有東西在地上擺放好,倒酒、盛米、點燭、焚香,最後盤膝坐下禱告經文,口中連連有音卻不知其意,
香火之氣與燭火之煙在禱告聲中飄向身後山的方向,此時香火和燭火的燃燒的速度出奇的一樣,待到將要燃盡的時候,原本煙火去的方向飄來一顆紅白相間的珠子落在了李玄身前,
李玄起身,手上行氣,用靈氣將珠子包裹,持在手中,
他看著手中珠子,原本肅穆的表情也柔和了許多,
“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但這是我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方法了,希望這次可以成功吧,再不行,便只能請祂了…祂,祂的話定是可以的。”李玄自言道,
李玄為做今天這件事做了很多努力,他與龍虎山張平山相識並非巧合,當初也是做了很多準備,他雖有目的,但結交也是真心,交流心得也從不留私,
…
“時間過得真快,我還有好多話未與你說,待到時間成熟,你再臨世間,我再與你細細分說這些年的見聞。”
金烏高掛,時間來到了正午,李玄雖有不舍,但為長遠考慮,也應開始行封鎮之術,
只見他將珠子用靈力漂浮於身前,接著取下胸前的玉佩,這時看到了玉佩的另一面,先天八卦圖,這是一件法器,名喚【八卦陰陽玉】,日常作為李玄儲物之用,其外就是施法媒介之能,常被他用於陣法的實施,
手上把玩了幾下,然後左手持玉,右手結法印,手上靈光乍現,
“引”
一聲引字訣,玉佩太極圖一面亮起青光,一張太極圖從玉佩中引了出來,靜靜的立於空中,
李玄收起玉佩,雙手結法印,口中誦法決,這個法印比之剛才不知複雜了多少倍,太極圖靈光祭起,以自身為引,周圍靈氣開始往圖內聚攏,
沒過多久太極圖開始慢慢展開,不斷變換,仿佛在演化一樣,而這時李玄手上開始有符文出現,順著法印圍繞太極圖轉動包裹,太極圖這時回應,膨脹收縮,有黑白之氣從圖中遊離出來反向纏繞住符文,符文在黑白氣的幫助下不斷地分離重組形成符籙
這種狀態持續了一刻鍾,當李玄的法印結束後,太極圖和符籙已被分作四團黑白氣--演化四象,
“去!”
四團氣在李玄的指引下,先是圍繞著之前的紅白珠子旋轉,從內裡分出部分符文和氣融入其中,接著四團氣分別向著村莊的四個方向飛去,紅白珠子則慢慢沉於腳下的土地,
四團氣一團純黑之氣向著村東而去,一團純白之氣向著村西而去,兩團黑白相間的氣分別去了村莊北邊和南邊,
當氣團到位後,符文衝天而起,氣團也開始散開,籠罩整個村莊,村莊開始朦朧,周圍的房舍開始變得有些透明,
“散!”
一聲令後,氣團和符文消散開來,連帶著村莊也消失不見了,
陣成李玄眼睛微閉,食指和中指並攏如劍,在雙眼前劃過,再次睜眼,褐色的瞳孔中有金光閃過,
在【靈視】的觀察了下,見周圍沒有看到任何房舍,仿佛這個村莊從未有過後,李玄收功,凝神靜氣、平複內息,
調整完後,李玄拿出玉佩,手上把玩下,重新將其掛回了脖子上,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腳下的土地,轉身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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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歷二十八年(丁巳蛇年)八月十五日,京都大禮堂
張平山早早的便在禮堂門口等著了,他希望那道身影能夠出現,
‘平山,我要走了。’
‘先生,您要去哪?什麽時候回來?’
封鎮結束後的第二年,李玄專門來了一趟龍虎山與他辭別,當時張平山並知道李玄為什麽離去,隻記得當時的李先生囑咐他安心修行莫要沾染世間的俗氣浪費了天賦……
當年華夏一片混亂,封鎮結束,天下安穩,一些宵小之輩開始作亂,弄得整個修行界烏煙瘴氣,李玄便辭去職位離去了,而當時張平山背靠龍虎山,一些東西他沒接觸到,
直到其師傅、當代天師羽化,其師叔接位,他被排擠險些喪命才體會到了人間惡的一面,
現在他已經不再是龍虎山的弟子,龍虎山也被新任天師規整的很好了,華夏也回歸正途,可當年的先生已經是十多年未再出現,
張平山手裡拿著當年李玄給的小銅鏡,看著空蕩蕩的禮堂外廣場,心中無比失落,
“道長,會議馬上開始了,裡邊就坐吧。”
“嗯?要開始了?好,我這就進去。”
收起思緒,張平山深深看了門外遠方,輕歎一聲,轉身進入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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