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道:“員外,大哥稍後便會醒來,不會有事。我們大家可以先行議擬若乾可行方案來,待大哥醒來,再做決策。外部形勢瞬息萬變,時間緊迫,我們必須早做打算……”
李逵護送宋江回後帳休息,囑咐安道全好生照料,此時快步走向前來,道:“軍師說得對,時間緊,現在大家夥兒都坐下來,是打朝廷還是征方臘,究竟要趕快定個主意。”
盧俊義道:“既然這樣,也只能如此了。請大家都發表一下意見。這關乎咱們梁山泊的未來,還請理性思考,謹慎發言,不要受外部情感等因素的干擾……”
呼延灼道:“盧員外,吳軍師,那我就談一下我的看法。我乃大宋朝開國名將鐵鞭王呼延讚嫡派子孫,上梁山之前為汝寧郡都統製,因為善使兩條水磨八棱鋼鞭,人稱“雙鞭”呼延灼。在梁山排座次時,蒙大哥及眾兄弟抬愛,坐第八把交椅。從個人出身來講,我讚同接受‘招安’,走朝廷指明的慷慨大道;從宋江大哥及眾兄弟的感情來講,我同意員外、軍師提及的‘陳橋驛之事’……若是前者,一條拚殺之路,血灑江南,英雄悲歌;若是後者,成則王侯將相,敗也不過是喋血京城,汗青留名……”
楊志道:“呼延兄弟所言不虛。我楊家將後人,與呼延將軍都是將門之後,按常理自然更偏向於選擇走朝廷這條路。我本武舉出身,曾任殿帥府製使,因失陷花石綱丟官,後來又陰差陽錯,流落梁山泊。如果能夠看開一點,不被愚忠的思想所束縛,我願意選擇‘陳橋驛之事’,若能成功,若能如當年‘陳橋驛之事’那樣‘兵不血刃,市不易肆’而除舊布新,實乃幸事也,亦是大功德……”
朱仝道:“聞呼延將軍、楊將軍所言,猶如醍醐灌頂,令人茅塞頓開。我本是鄆城縣人氏,出身富戶,原為縣馬兵都頭,曾先後義釋晁天王、宋江大哥,為的正是人間真情、慷慨義氣。後因義釋好兄弟雷橫,被刺配滄州。回顧過往,我朱某人活的就是一個‘義’字,與梁山泊眾好漢可以說是聲氣相投,‘聚義廳’也好,‘忠義堂’也罷,都沒有離開這個‘義’字。說這麽多,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想說,一會兄弟們議定的方案,打朝廷也好,征方臘也罷,算我朱某人一份就行。”
吳用笑道:“美髯公,朱仝兄弟,你這投的是棄權票?究竟還是拿一個意見出來的好……”
朱仝道:“軍師,既如此說,我讚同‘陳橋驛之事’。”
阮小二道:“對,這樣便好,哪裡那麽多囉嗦話。我們阮氏三兄弟自幼在梁山泊過活,靠打漁為生,日子平淡倒也安逸,活的是俠肝義膽!征什麽方臘?還是打這腐爛朝廷!”
戴宗道:“我對江南方臘有所了解,那也是一方英豪。那朝中的奸臣想出一個‘招安’的法子,讓英雄好漢去火並,自相殘殺,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真真好歹毒啊!員外、軍師,可修書一封交予我,我願意到江南走一趟,與那方臘取得聯絡,以便兵合一處、將打一家,把這內底裡已腐爛的舊朝廷打碎了,扔到梁山泊的深水裡……”
李逵道:“對哦!戴宗大哥人稱‘神行太保’,能日行八百裡,派他去聯絡方臘,太合適了。我說太保哥哥,你把那魔法用上,帶上俺黑旋風一起唄,俺也想去那江南方臘的地界走一遭——對了,自打泰安打擂之後,俺與那九天飛龍龐萬春的妹妹龐秋霞,是好久沒見了……”
吳用道:“戴宗兄弟,黑將軍,那是後話,不是上上策,與方臘聯合之事,可做準備,但不宜操之過急……其他諸位兄弟,因為時間關系,且不一一發言了。如讚同接受‘招安’,請站到盧員外身後;如讚同‘陳橋驛之事’,請站到武將軍身後……”
諸位將士聞言,呼啦啦到武松身後一字排開。吳用見狀,內心暗喜,道:“看來盧員外無意見提及的‘陳橋驛之事’,為兄弟們指明了一條明路啊……”
盧俊義笑道:“豈敢?豈敢!我本無心之言,聊作參考而已。如此看來,諸位兄弟實不甘心接受‘招安’。果欲效當年舊事體、建今朝新功業,還請軍師速定策略、明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