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舉杯向武松道:“好兄弟,喝酒!”
武松看了魯智深一眼,潸然淚下,道:“哥哥,這禦酒,沾了梁山泊兄弟的血,兄弟著實喝不下……”
魯智深聞言一愣,隨即慨然,怒目圓睜,道:“兄弟,你已聽說了?說得好,這沾了梁山泊兄弟血的禦酒,灑家也不喝!”說罷,將杯中酒淋在地上,又伸手要把壇中酒倒掉。
吳用眼疾手快,伸出手臂擋在前面,悄聲道:“和尚,住手!兄弟們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別忘了,此一時彼一時,這裡是東京城外,不是梁山泊……這禦酒如何當眾倒得?”
魯智深眉頭一皺,兩眼圓睜,道:“軍師,你別管俺!管他娘的狗屁禦酒不禦酒,灑家不喜歡喝,就是想倒掉……”
吳用沒有答言,微笑著搖了搖頭。
魯智深道:“軍師啊,大哥那裡,你能不能再說一說,再勸一勸?這‘招安’是什麽昏招?咱梁山泊眾兄弟們都能接受麽?那混蛋朝廷前腳‘招安’,咱兄弟們氣都沒喘勻,後腳就讓咱們去征方臘……咱們拋頭顱、灑熱血、拚殺玩命,朝廷的正規軍跟在後面作監督,這像什麽話?
“千不該、萬不該,宋頭領不該對自己兄弟動刀子啊!那位兄弟什麽錯,之所以殺那克減酒肉、作威作福的廂官,難道不是‘替天行道’?為什麽就要忍辱,對自己人下手,向朝廷表忠心,值得麽?軍師,你是大哥的心腹軍師,大哥對你是信服的,難道不能聽你的,你真的也支持‘招安’嗎?”
吳用微笑著搖了搖頭,依然沒有答言。
魯智深道:“軍師,你如果不表個態,今天這酒實在是沒法喝了!灑家是直性子,當著軍師的面,有什麽話從來不藏著掖著,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如果大哥執意接受‘招安’,我只能說‘好聚好散’,撂挑子不幹了。哥幾個,同意咱們梁山泊接受‘招安’的舉個手?我倒是想看看,梁山泊兄弟的血性與骨氣還在不在?沒人舉手?血性與骨氣都還在?我倒是要問一問,首先問吳軍師,如果大哥執意接受‘招安’,你怎麽辦?
“實話說,以前我也不知道怎麽辦,但是今天見到武松兄弟回來,我有了主意了,知道該怎麽辦了。如果大哥執意接受‘招安’,那麽,灑家就推舉武松兄弟當大頭領,咱們另起爐灶再開張!你看這東京汴梁城,外面看上去牆高城堅,實際上是外強中乾,不堪一擊。該當你我大家乾一番大事業!軍師,這是你大展身手、留名青史的千載難逢之機啊,如若錯過,悔之莫及啊……”
吳用微笑著看向林衝,道:“林教頭,你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