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芮道:“這榮祥坊比我們之前來更華麗許多,竟一時認不出來了。”
眾人酒意頗濃,再置身於這賭坊中,更覺得身體飄飄,好似夢裡一般。
兩夥計弓腰賠笑,問道:“幾位爺玩什麽?各樣玩意兒我們這都有,若是要換籌碼,隻管吩咐我們。”
鄭元掏出一塊靈石,道:“一塊靈石能換幾個籌碼?”
一個夥計笑道:“大爺取笑小人了,我們這最小籌碼就是一百靈石。”
鄭元怒道:“怎麽,我這一塊靈石不能賭嗎?你看不起我?”
那夥計忙道:“大爺息怒,這我們哪敢?大爺一看就是豪富人物,就是丟根毛也能壓死小人了。這樣,看大爺是新客,我們送大爺兩百靈石籌碼,給大爺開個手。”
鄭元喜道:“你倒是個機靈鳥,會說話。”又指著兩邊道:“我們這都是新客,你都送嗎?”
那夥計道:“都送都送,我們榮祥坊向來和氣招瑞財,喜迎四方客,從沒有和客人不好的。”
鄭元對四人道:“這賭場還真客氣。”
蘇微笑笑,對夥計道:“先換了一萬靈石籌碼來,我們先試試手氣怎樣。”
他掏出十塊紫靈石,遞過去,一個夥計賠笑著接過,道:“得嘞!小人看幾位爺紅光滿面,今晚必定鴻運當頭!這就給您換籌碼來。”
鄭元道:“別忘了送我們的籌碼。”
夥計道:“記得記得。”
那夥計捧了靈石去,另一個夥計侍奉著五人,引著往裡面走,指著道:“幾位爺既然要試手氣,不妨往那大桌先去,那大桌是下注賭大小,不拘多少都能下注。常有客人憑小錢發大財的,最驚人的是,有個客人憑著一百靈石贏到兩千五百萬靈石呢。”
鄭元聽得心癢,想要和周璧說話,張了口又閉上,抓耳撓腮,覺得渾身燥熱。
那夥計又指著那邊小桌道:“那裡有四人對賭的,賭得更大,花樣更多,若是大爺們有興趣也可以試試。”
不久,那換籌碼的夥計回來,捧著一個錦紋紅漆蓋木盒,遞給蘇微,道:“大爺們,籌碼換來了,一共值一萬一千靈石。”
蘇微接過盒子,打開看了,點頭道:“好,你們去吧,我們自去玩耍。”
兩夥計拱手道:“好,幾位大爺有事盡管吩咐我們。”二人去了。
蘇微捧著籌碼,低聲問周璧道:“師兄,可察覺到那仇人的氣息了嗎?”
周璧道:“說來也是奇怪,我剛在門口覺得那氣息濃鬱,進來了,反而覺得那氣息淡了。”
章芮道:“會不會是這裡面濃香干擾了,看這香霧不是凡品,專意迷惑人精神心智。”
周璧點頭:“或許有這原因。雖然氣息很淡,但我敢確定那氣息是準確的,我那仇人定和這榮祥坊脫不了乾系。”
孔虎道:“既然如此,那仇人定會再來這榮祥坊。我們不妨裝了賭客,暗中在這探查著,這正是守株待兔之計。”
眾人點頭讚同。
蘇微道:“好,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這賭場大,我們五人不妨分作五塊,往東西南北中去了,明為賭,暗為查。”
周璧道:“我和鄭元一起,我要暗用一樁法術,讓鄭元給我做個遮掩才好。”
蘇微道:“好。”他將手中籌碼分了,眾人都接了。他遞給鄭元四個中等籌碼、四個小籌碼,鄭元伸手要抓,蘇微卻撤了手回來,鄭元抬頭要急,蘇微道:“鄭師弟,這籌碼要多少有多少。可我們這次來並不是賭的,切記幫師兄遮掩了,不要玩樂忘了大事。”
鄭元應道:“曉得曉得,我只是第一次來這地方,看得好奇,絕不會誤了正事。”
“這就好。”蘇微伸手把籌碼遞給鄭元。
鄭元抓到手裡仔細看去,見籌碼都是細長形,約如手指大小,四個中等籌碼略大,如食指,上面塗著紅漆;小籌碼就和拇指差不多大,塗著綠漆。兩色漆中都混雜著亮晶晶的東西,好似寶石碎片。
鄭元暗捏了捏籌碼,發現十分堅硬,竟捏不動半分。
蘇微道:“好,我們各去吧,若有消息,趕緊互相通知。”
眾人都道:“好。”各散去了,孔虎往西邊,蘇微往北邊,章芮在中間,周璧、鄭元往東邊南邊混著去。
二人在芬芳白煙中穿梭, 從嘈雜的賭客中擠過,往東面一片賭桌去。周璧見鄭元喜滋滋,問道:“鄭元,你真是第一次來賭場?”
鄭元笑道:“是,覺得挺好玩。”
周璧道:“可惜這次來有事,不然我帶你痛快玩一趟。”
鄭元道:“還是以報仇的大事為主。”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走了,便到了東邊的一張大賭桌前,桌子正中有一個穿錦衣繡花的人坐著,是賭坊的賭師。桌子周圍有十多個椅子,此時坐著七八個人。
二人見有空位,就往空椅子上坐了。剛坐下不久,就有侍女捧著紅漆托盤,上面是青瓷蘭花茶壺,青瓷茶杯。
侍女近前,放了茶杯,給周璧、鄭元倒了茶,軟聲道:“兩位大爺請。”
二人點頭,見這侍女十分美,皮肉皙白,柔魅多姿。但周璧早是斷了色的人,鄭元更是天生隻懂闖蕩凶猛,不愛嬌柔,因此對那美侍女都視若無睹。這侍女見狀,也自識趣,不多說話,離去了。
鄭元眼睛早看向賭桌,恨不得將眼珠按在那桌子上。
聽得那賭師叫道:“來來來,開始了,下注了。”
周圍人都摸了籌碼,有盯著賭師看的,有看向賭師手裡的靈骰子的,有相互商量的,都準備下注。
鄭元也忙著要下,卻被周璧攔住:“看看再下。”
鄭元隻好止住。不久聽得那賭師叫道:“買定離手!”接著便開盅子,顯露了大小,賭客各有輸贏,贏得歡喜,輸得痛惜。
鄭元耐下心來看了三場,對周璧道:“師兄,我看得熟了,我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