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凌泉之所以頭戴鬥笠是為了遮掩自己臉上的損傷,一旁婦人的臉上明顯露出了意外之色。“不知你可否願意將它拿下來讓我看看?普通的醫理之術我也略懂一二,雖然不一定能幫到你,但我也願意盡量一試,畢竟這次也算是你幫了我們的忙。”婦人指了指凌泉的鬥笠試著開口詢問到。“自然是可以,那麽晚輩就有勞前輩了,只是晚輩自知自己容貌恐怖,為避免驚嚇到師妹,不知可否讓師妹避讓一下?”凌泉看著眼前婦人柔和的眼神,心中一暖不由想起了自己與娘在一起的時光,一旁的少女也很乖巧,聽到凌泉如此說便直接起身走到了一旁。
當凌泉將鬥笠拿下來,婦人臉上的表情和他預想的一樣,一樣的不可思議、一樣的震驚不已,只是對方眼神裡還多出了一絲憐惜和心疼的目光。婦人小心的抬起手指輕撫到凌泉的臉上,他能明顯感覺到一絲柔和的靈力正順著皮膚的肌理慢慢滲入到了自己臉上的硬殼內,隨著婦人指尖的滑動,皮膚下開始傳來酥酥麻麻偶爾還有一些刺痛的感覺。不多時婦人又將手指收了回去,卻微皺著眉頭看向了對面的仁姓老者並微微搖了搖頭。
婦人接著回過頭來再次看了看凌泉的臉,滿臉歉意的對凌泉說到“很抱歉,我目前現有的方法確實無法治療你臉上的毒傷,哪怕想要有所改善只怕也需要極其漫長的時間,除非再有療毒聖藥配合,否則要想真正恢復如初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好的一點是你說的沒錯,你如今身上的毒素大多已解,只是我實在不明白你究竟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竟然受到如此嚴重的毒傷。你可知道自己的道身才是最重要的,無論如何往後可切莫再將自己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婦人無奈的看向凌泉,凌泉聞言立馬俯身稱是到“晚輩曉得了。”
“好了,時間已然不早了,留下的明天再說吧,今晚你就先睡到隔壁房間去。但有一點你要牢記,從現在開始到試煉結束我二人便是你的師父師娘,而你從此刻開始便是張鐵勇本人,她是你的師妹彩櫻,至於他…”伏姓老者一指張鐵勇本人,咬牙切齒的繼續說到“阿貓阿狗隨便怎麽喊都行,但是要謹記在此期間務必要謹慎小心,不得出現任何紕漏,聽明白了你們三人便都出去休息吧。”
等屋內只剩下夫妻二人,那婦人首先開口問到“夫君,你覺得這少年說的話有幾分為真?看他臉上的傷到是真實無疑,年齡和修為也隱藏不了,只是他自己的身世背景沒有明說,這一點還是讓我有些不放心,畢竟這一切看起來終歸有點太過湊巧。不會真是宗內有人想借機插手此事,要對你我不利吧?那樣的話你我豈不是變得很被動?光靠一部基礎法訣就能將修為提升至如今的境界,無論如何我還是不相信的。”婦人隱隱有些不放心,說出自己的疑慮。
“裕都商會還是很靠的住的,而且我去找嶽兄也只是一時間的病急亂投醫,想來不會有人能知曉此事並提前做出安排。至於這個孩子的來歷,我想裕都商會應該可以查的到;而關於他的功法一事,只要他能隱藏好,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多過問。哎,早知此行如此不順,離開宗門時就應該多找一名備選弟子跟來,也不至於現在做此等不光彩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此子這次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剛剛築基…只希望別太丟人就行。”伏姓老者苦笑一聲不禁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鬢角。
在過了數個時辰之後,屋內忽然有一道流光劃入,伏姓老者當即伸手一招,手心當中便多出了一枚符籙,上面還寫了三個字“上清觀”。夫妻二人看著那道符籙,不禁極其意外的彼此看了一眼。
第二日清晨,待凌泉四人全都準備妥當之後,他現如今的師父先扔給了他一個新的木質面具,接著師父師娘長袖一甩,便將他和師妹彩櫻分別攜著衝天而起,化作兩道流光直飛天際。與此同時,整個瀾廣城內也開始有大量的遁光全都衝入雲端,朝著同一個地方飛去......
天瀾海閣到底有多大凌泉不清楚,因為放眼所能看到的所有地方,全部都被無邊無際的滾滾迷霧所覆蓋著,根本看不到迷霧下方的絲毫景象。那些濃厚的霧氣似乎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徐徐不斷的沿著同一個方向緩緩流動著,實在是令人驚歎。凌泉在到了天瀾海閣之後,便同在場的數千修士一般都聚集到了外圍的一個極寬敞的廣場當中,等待著試煉大會的開始。
一旁的“師父”看著不遠處的濃霧不由得捋著胡子點頭道“天霧迷界!有此等護宗大陣,果然不是一般宗門能夠相比的啊。”“師父,您說這是法陣?法陣竟然有如此大的范圍!那您可知曉這些煙霧的作用究竟是什麽嗎?”凌泉聽到伏姓老者所說,當下心裡好奇的趕忙問詢到。“作用?你可別小瞧這些雲霧,如果有哪個不長眼的膽敢私闖的話,哪怕到死的那一天都有可能還待在迷霧裡出不來呢,這可是從上古時期便一直流傳下來的十絕陣之一。”師父瞧著凌泉很感興趣便也同他解釋到。
“十絕陣?師父您的意思是當今世上還有九個同這個天霧迷界法陣一樣厲害的大陣?那它們如今都在哪裡呢?”凌泉看著無盡的滾滾迷霧,內心震驚之余便下意識追問到。“怎麽你之前竟沒聽說過十絕陣?這些年你都在宗門內學了些啥?其實由於整個中州靈力的變化,到如今留存下來並真正能發揮作用的十絕陣也就只有三兩座罷了,你們的宗門以前不是…,唉你不知道就算了。”他這位師父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麽,斜瞅了凌泉一眼之後臉上閃現出一絲尷尬以及不耐煩的樣子。
“師父,那咱們碧雲宗是不是也有如此厲害的護宗大陣啊?厲害不厲害啊?”凌泉隨即開口反問到,“臭小子,這可是我宗門秘密,你不用想著打聽,老夫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他的這位師父說著直瞪了凌泉一眼,接著又抬手一指前方繼續說到“再有一會兒等大門一開,就只能讓攜帶試煉令牌的試煉弟子們進入。我還想要說的是,在試煉之地你除過要隱藏好自己的身份之外,找書苑 zhaoshuyuan 更重要的就是你無論如何都要看護好你的師妹。這次試煉如果你師妹掉一根頭髮,我都會剝了你的皮。在試煉當中沒有危險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也不要給我招風惹事,無論如何你倆都要注意安全、小心行事。如果真遇上自己確實解決不了的危險,直接退出切莫逞能,你可記住了?”看著眼前他這位師父一臉鄭重的神情和身旁師娘對彩櫻師妹的萬般疼惜,凌泉沒有言語但是極認真的點了點頭。
不久之後,一陣鍾樂之聲隨之響起,原本在四周翻滾不停的濃霧也開始緩緩朝著兩邊滾動,露出了中間一扇巨大的木門。一位身著白袍的老者身形一閃緊接著出現在眾人面前,拂塵輕掃朗聲開始說到“時辰已到,請各派試煉弟子攜令依次入內,切忌不得喧嘩擁擠。留下的各位遠道而來的貴客可以在此地等待,稍後我宗將會為諸位安排休息之地和茶果,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諸位見諒。”老者說完人影一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門緩緩打開,參與試煉的弟子們開始紛紛走上前去,在凌泉準備出發之前,他師父不放心的再次拉著他二人說到“你倆切記不要分開,一定要注意安全,彩櫻你進去之後要聽你師兄的話,莫要胡鬧惹事亂發脾氣,過於冒險的事謹記不要做。”彩櫻聞言臉頰忽的一紅,半負氣半是嬌嗔的跺了一下腳便將身子轉到了另一邊,“爹,我們記得了,我們會小心的。”“嗯,好,那你們去吧。”師父很滿意彩櫻的回答,呵呵一笑連連點了點頭,而凌泉便和彩櫻一起隨著人流向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