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景凉安心,卢绛又配合的去看了心医生。
对于看心医生他并不算陌生,不过今非夕比,年少时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相比,心素质没这么强大,很多人生道也想不明白,爱钻牛角尖。
治愈自己的第一道课题,就是学会放过自己。
不再纠结为什么父母不要我?
为什么最信任的人要背弃我?
为什么越想要得到,就越会失去?
为什么他们不解我?
为什么明明已经很努力了,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
他很早的时候在佛经上看过一句话,人生八苦,最苦为求不得。
他想,既然注定得不到,那一开始就不求好了。
心医生告诉他,他这是习得性无助。
孤僻冷漠封闭内心,是爱无能。
他之前认为自己很惨,后来他发现,其实很多人都这样,并且习以为常,不觉得自己有病。
还是一样的流程,咨询了一些较常见的问题,医生一边输入病历,一边认真聆听。
但这次还是有所不同,“不知道卢先生是否介意让我给你做一次催眠?”
卢绛没有拒绝,景凉先离开了咨询室,他躺在舒适的躺椅上,听着医生的指令,卢绛的意识很快陷入沉睡。
意识逐渐回笼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进,他觉得有点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感受。
医生看着手上的病历单,表情十分严峻。
“卢先生,麻烦您先出去,叫您的伴侣单独进来,我有些话想和他谈。”
“好。”
景凉不安的坐在外边的椅子上,十指相抵,静等着结果。
看到卢绛开门朝自己走来,‘蹭’地一下起身迎了上去:“怎么样?”
“医生让你单独进去。”
景凉心脏仿佛骤停了下,随即大步往咨询室走,正准备关门,没想到卢绛紧跟着走了进来。
“我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情况。”
医生看他表情坚定,也没强行要求,只是叫他们过去坐。
助送了咖啡进来,缓了下紧张的气氛。
医生看似很随和像老朋友一样话着家常,让人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
“初步确诊,卢先生有很严重的人格分裂的情况。”
景凉心里有了准备,却还是免不了情绪的波澜,“能治吗?”
医生轻啜了口咖啡,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说:“卢先生有两个人格,现在是第二人格在主导,第一人格进入了沉睡,但是刚才催眠时,第一人格短暂的清醒了,并控制了主导权。”
卢绛惊诧地愣了几秒,原来他从来没离开,只是选择沉睡而己。
“他清醒时,说了什么?”卢绛像一个清醒的旁观者问向医生。
“他有些生气,怪我唤醒了他,也极度厌世,很暴躁地不愿意多说什么。”
景凉听得心惊胆颤,“在没有人为干预的情况下,他还会醒吗?”
医生一脸凝重:“我无法保证,如果当第二人格意识虚弱时,或许第一人格会苏醒,换第二人格进入漫长的沉睡。”
景凉桌底下的双拳紧握,“有没有办法,杀死第一人格?”
卢绛猛地扭头看向景凉,却见他神情严肃坚绝。
“人脑极其复杂,分裂型人格障碍是没有办法将两个不同的人格整合成一个整体人格的,也没有杀死另一人格的说法,我们只能根据两个人格的不同性格和特点,进行两个人格调合减少生活上的冲突,卢先生这个情况,可以先开一些药配合长期的心辅导,系统的治疗一段时间看看。”
离开心诊所时,两人身上似乎还带着从空调房离开的凉意,三十多度的烈阳都无法驱散。
“我来开车吧。”景凉看似很镇静,让卢绛坐到了副驾驶位。
回去的路上景凉沉默着没说话,表情很严峻。
卢绛暗叹了口气,不安的抠着大拇指的指甲,他还是觉得自己没病,但以后是真的解释不清了。
直到十字路口的红灯,景凉停下了车。
卢绛鼓起勇气扭头看向他,“凉哥,你……你心里在想什么?”
“先配合治疗一段时间吧,如果没用再想办法。”
“可是,我这两年都挺正常的。”
“现在正常,能保证以后都这样吗?”景凉态度很坚绝,“我爱的是现在的你,忍受不了之前那个人掌控这具身体的主导权!”
“对不起……”
景凉心脏紧缩成一团,紧握住他的一只手,十指相扣,“这不是你的错,不用说对不起,我刚才情绪有些激烈,你别在意。”
卢绛埋头轻应了声,只有这件事情,他没办法控制,不管之前的那个卢绛如何,他都是后来者,如果他要拿回身体的主导权,也无可厚非。
卢绛欲言又止,神情凝重,“那个……”他想说他不想继续看医生,也不想吃药,他觉得自己没病,可当迎上景凉担忧关心的眼神时,又开不了这个口。
此时绿灯了,景凉从他身上收回了注意力,专心开车前行。
*
一周后亲缘鉴定结果出来,卢绛与小小确定存在血缘关系,基本上可以肯定了小小的身份。
卢绛看着一无所知的小小,换上了漂亮舒适的粉裙子,新请来的家庭幼师正在教她看图认字。
她显得很乖巧懂事,那种从眼里透露的小心翼翼,像是只丛林中适应生存法则的小兽,温顺弱小的外表潜藏着尖牙利爪与求生欲。
“吃点水果。”景凉拿了一盘切好的水果拼盘过来,怕他在母亲家不在自,问道:“要不去我房间?”
卢绛从趴着的桌子上坐起身,摇头,拿过叉子安静的吃水果。
景凉能感受到他这一周的情绪很低落,问他也不愿多说,这让他也不由感觉心口沉重。
“还有三天就是你的生日,想怎么过?”
卢绛明显愣了下,这才想起过生日这个事,小时候他还是很在意过生日的,后来除了自己没有人在意,他也渐渐不在意了。
“我不知道……怎么过生日。”
景凉垂眸想了会儿,又不由失笑:“估计也轮不到我操心,你爸应该会让人给你操办。”
听到这个,卢绛有气无力的又趴回了桌上,“可我只想和你呆在一起,让你给我过生日,他们太吵了。”
景凉宠溺的抬手轻抚过他额头略长的流海,“我先陪你回卢家参加你的生日宴,然后回来再给你补一次,只有我们俩,我给你过二十岁的生日。”
“你会给我唱生日歌吗?”
景凉笑了声:“那当然,你生日那天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老婆,你真好。”卢绛深深看着他,只注视着自己的景凉美好得不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