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個文人的書房密道而已,能有什麽危險?”
勇武將軍不以為意,一把推開了攔在身前的官員,沿著不斷向下延伸的通道,一步步進入其中。
轟隆隆!
他還未曾湊到密道底部,就有劇烈的轟鳴聲,從地道深處傳來,而後炙熱的氣浪,猶如火山噴發,從地道深處一路呼嘯而出,從地道入口,升騰而起。
這一股熱浪極為滾燙,好似要焚燒山川萬物,構建地道的青磚瞬間焦黃龜裂!
在密道當中探查的那些士卒,更是瞬間被滾滾熱浪焚燒,頃刻間就成了焦炭。
還準備深入的勇武將軍,這時已經覺察到不妙,雙腿猛地發力,騰身而起,就要遠離密道入口。
但他的動作還是晚了一些,帶著火光的熱浪襲來,他身上的軟甲通紅一片,衣衫燃起衝天的火光。
光頭表面的頭皮,肉眼可見的蜷縮,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水泡,眉毛和眼睫毛,被燒一乾二淨。
高侍郎猛地太守,儒道之氣化為一股清涼的寒風,將他身上的火焰驅散,但依舊有黑色的液體殘留在他身上,散發出些許刺鼻的味道。
沈傲雪一聞到這樣的氣味,就感覺有些熟悉!
汽油!
或者說猛火油的味道!
身體皮開肉綻,幾乎被烤焦的疼痛,疼得勇武將軍齜牙咧嘴,但還是強忍著沒有慘叫出聲。
不過在將滿臉的黑灰和殘留的猛火油抹掉時,他嘴角忽然抖動了一下。
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和絡腮胡,乾乾淨淨的,就像是剛剛太監一樣。
勇武將軍的呼吸頓時粗重起來,他生平最討厭那些陰陽怪氣的太監,沒想到自己現在,竟然和那些太監,一個摸樣!
他雙手下意識的握緊成拳,皮膚以肉眼可見的變紅,冒出滾滾熱氣。
“勇武將軍不必如此氣憤……”
見勇武將軍無眉無須的模樣,高侍郎雖然覺得有些可笑,但強忍住了,連忙出聲安慰。
“畜生!他們就是一群豬狗不如的畜生!”
氣憤不已的勇武將軍,喘氣如牛,雙目血紅,然後猛地看向了密道。
之前密道突然爆發出這樣的大火,顯然是這裡早就被設下了機關,密道裡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高侍郎可有辦法熄滅這大火?”
身為將軍,他對猛火油並不陌生,不論是攻城還是守城,都是好東西,用尋常之水根本熄滅不了。
高侍郎看了一眼燃燒正旺的密道,暫時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他的儒道之氣雖然可以驅散一些火焰,但是地道內,全都是猛火油燃燒產生的火焰和煙霧,他也是無能為力。
可若是任由火焰蔓延下去,密道中的東西,絕對會被焚燒殆盡!
“用沙土掩埋,可以很快降溫滅火。”
沈傲雪望著燃燒的一片通紅的密道。
勇武將軍和高侍郎對對視一眼,迅速點頭吩咐了下去。
然而那些士卒在附近轉了一圈之後,卻忽然發現,原本準備用來抗洪的沙土,竟然少了不少。
不過現在是非常時刻,他們也沒有過於在意,連忙扛著沙土,衝入了薛府。
在一袋袋沙土的掩埋下,猛火油的火焰,逐漸被一點點蓋滅。
而在火焰被蓋滅之後,那些士卒也顧不得高溫,接力般的將沙土送入到密道中,一點點向前延伸,試圖盡快滅火。
“大人,沙土不夠了!”
只是在深入密道的密室當中時,卻有士卒皺著眉頭匯報道。
“沙土用於抗洪,最近幾個月又沒有洪災發生,怎麽會沙土不夠?”
高侍郎臉色陰沉了幾分。
沈傲雪則是微眯著眼睛,之前在那荒廢的院子裡,她覺察到了抗洪用的泥沙,被用來掩蓋那裡的戰鬥波動,填補坑坑窪窪,看看樣子是從這附近調動過去的。
“算了,沒有便沒有吧。”
望著前方明顯寬曠的很多的密室,高侍郎摸出了懷中的真言筆,在身前寫了一個墨色的冰字。
當即,有寒風呼嘯,空氣中的水分開始凝結,化為堅冰,飛入到前方密道的烈火當中。
有了寒冰降溫,密道中已經被沙土壓製的火焰,終於是逐漸熄滅下來,同時密道最前方,也露出了一個被火焰摧殘過的密室。
高侍郎和勇武將軍連忙快步走了進去。
雖然這一處密室黑漆漆的,還有濃煙混合著猛火油的味道, 很多東西已經付之一炬,但是耐火的金銀珠寶,還是大火中留存了下來。
雖然看上去黑漆漆的,不是那麽好看。
如此之多的金銀,也是讓高侍郎和勇武將軍,神色更為凝重起來。
沈傲雪跟隨著其他官員一起進入了這間頗為寬闊的密室當中,裝著珠寶的木箱子,已經被燒成了木炭。
一眼就可以看到那些珠寶首飾。
非常的雜亂,品質也良莠不齊,顯然應該是打劫路上行人,陸續搜集得到的。
沈傲雪不像是其他官員,看到這裡如此之多的珠寶金銀,就移不開眼睛,她的注意力,放在了一張還殘存著大致雛形的書桌上。
書桌被燒毀坍塌,在書桌上面應該有很多書信,此時已經成為了散亂的灰燼,已經從中看不出什麽了。
沈傲雪不死心的又用儒道之氣探查,可是灰燼過於散亂,實在是看不清楚其中寫了什麽。
這不由得讓沈傲雪略微失望,隻覺得薛禮的算計還真是不簡單。
這一處密道不僅藏的很是隱蔽,而且還留有後手,之前深入密道的那些士卒,一個不慎觸發機關,這裡竟只剩下金銀珠寶,在她看來,真正有用的東西,一件沒留。
畢竟與青紅幫勾結的人,可不僅僅他一人。
而這些金銀珠寶被放在這裡,一方面應該是讓他幫忙銷售處理,畢竟永城是附近最為奢華的城池,四通八達,來往的商旅很多。
其次,他應該也是一位關鍵的中間人,負責為青紅幫和城內的官員,建立聯系,保持利益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