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小紫背著一個裝著長衫的包裹,進入到客棧房間後,望著眼前穿著小姐的白色長裙,但容貌明顯不是小姐的青年,試探的喊了一句。
沈傲雪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對小紫的這個反應,很是滿意。
“不錯,不愧是秋竹的偽裝,單看樣貌,就是我都認不出我自己,可惜我的聲音卻沒辦法變化。”
她不像小紫,可以模仿其他人的聲音,惟妙惟肖。
也不像是秋竹,可是讓自己的聲音變得粗獷洪亮,猶如男子。
“小紫,別看了,接下來就到你了。”
在小紫反覆打量著沈傲雪,試圖從她臉上看出破綻的時候,已經將自己畫成了臉帶刀疤的江湖中人的秋竹,連忙催促道。
“好好!”
小紫連忙將裝著衣服的包裹遞給沈傲雪,然後頗為興趣走到秋竹跟前,用手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臉皮。
“別用力啊,時間緊迫,沒怎麽黏合到肌膚上,一用力就可能帶撕下來。”
秋竹提醒了一句,她知道小紫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有一股子蠻力。
小紫當即松開了拉扯她臉頰的手,從剛剛的接觸感覺來看,除了觸感略微冰涼之外,和真正的皮膚,沒什麽差別。
之後,小紫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然道:
“對了,小姐,我剛剛出去的時候,看到紅菊姑娘了,她去了縣衙的方向,她恐怕是縣令派來監視我們的。”
見小紫後知後覺的模樣,沈傲雪不在意的笑了笑,
“我們又沒有做什麽虧心事,監督我們就監督我們,而且,有縣令的親信監督我們,對我們來說,又不是一件壞事。”
這位王縣令很明顯是一位謹慎小心的人,如果不知道她們在幹什麽,恐怕會寢食難安,讓他知道,心中有數,對雙方都有好處。
見小姐胸有成竹的模樣,小紫也是松了口氣。
只要小姐覺得沒有問題,那就一定沒有什麽問題。
……
不久後,天色已經徹底昏暗下來。
對於並不在實行宵禁的縣城,正是華燈初上,人流如織的時候。
街道邊小商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若是平日裡,沈傲雪一定會好好感受這人間煙火氣。
但文陽的怪異舉動,讓她暫時沒有這個心思,一行三人,就如同三位來自異地的讀書人,急匆匆的直奔春香樓。
此時的春香樓,也正是到了熱鬧的時候,七層的木樓房簷上,全都掛滿了紅色的燈籠,喜慶非常。
在門口迎接客人的老鴇,更是堆滿了笑容,不斷招呼著熟客,熱情備至,嘴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腦後跟了。
而在這般說說笑笑之後,老鴇忽然一愣,望著走來了沈傲雪三人,
“三位看著有些面生,是第一次來春香樓吧!”
三人當中,以面容清秀,接近中心的沈傲雪為首。
左邊是臉上有刀疤的秋竹,沉悶的生人勿進,像是護衛。
右邊站著的則是有些膀大腰圓的小紫,雖然被偽裝的不是那麽俊朗,但一雙眼睛卻極為出彩,很多時候都是看向沈傲雪。
這種看上去有些怪異的三人,老鴇也是很少見到。
不過老鴇也見過不少大世面,秉承著來者是客的原則,她臉上胭脂都快笑掉了,側開身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三位大爺,不是我誇誇其談,我們春香樓的姑娘,不論琴棋書畫,還是風趣樣貌,那都是一等一!”
“三位大爺裡邊請,一定會讓你賓至如歸,流連忘返……鶯鶯、燕燕快來接客了!”
老鴇說話間,就見有幾分姿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三名女子,笑盈盈的手持薄扇,迎了過來。
沈傲雪對這些女子有些好奇,但清楚正事要緊,正不知道如何推脫的時候。
秋竹也不上前,沒有什麽表情的刀疤臉,盯的那三名女子不敢上前造次。
然後才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放在了老鴇手中,中氣十足的道:
“老鴇,這銀子你先拿著,先給我家公子在大堂安排個位置,看看歌舞再說。”
老鴇笑眯眯的將銀子收下,道:“好好好,鶯鶯,燕燕,你們帶三位客人到大堂找個位置坐下,可得把三位大爺伺候好了。”
雖然一兩銀子與這裡的豪客相比,不值一提,但是老鴇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總覺得沈傲雪三人不簡單,所以並沒有輕視。
鶯鶯,燕燕見秋竹只是拿出一兩銀子, 隻覺得他們不過是窮書生,已經沒有什麽興趣。
不過既然是鴇母的吩咐,她們也只能點頭,引著她們三人進去,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熱情。
秋竹見此,反倒是松了口氣。
在鶯鶯,燕燕將他們引到大堂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後,秋竹直接打發她們離開了。
沈傲雪則是掃視著熱鬧無比,推杯換盞的大堂眾人。
在這裡,她看到了不少熟人,就是今日阻止她探查案子的那些文廟讀書人。
而在大堂的最中間,是一個巨大的花台,上面個各色美人正在跳著熱辣的舞蹈,衣著頗為暴露,看的下方不少人面紅耳赤。
“小姐,文陽的身上,被我暗中留下了特殊的香料,待會沒人注意的時候,你們跟著我,那股味道很濃,他還在這裡,不過並沒有在大廳裡。”
鶯鶯、燕燕走後,秋竹掃視了一眼吵吵鬧鬧的大堂,湊到沈傲雪耳邊,小聲道。
春香樓往來的客人很多,自己帶著沈傲雪和小紫到處走動,倒也不會引起什麽注意,只要不被文陽發現就好了。
沈傲雪點頭,耳朵動了動,倒是被那些讀書人的議論給吸引到了。
“沈傲雪簡直可惡!不僅羞辱我等,還將先生氣的臥床不起,簡直不為人子!”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件事情竟然讓很少出面的老先生,都親自出馬了,黃秀才好像沒這麽大的能耐吧。”
“誰知道呢?黃秀才雖然沒有這麽大的能耐,但是他的夫人,生的倒是國色天香,說不定是被人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