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出沒的地方,總是沒有什麽好事,而且今日黃昏時分的刺殺事件,還鬧得沸沸揚揚,已經開始全城封鎖,大肆搜捕。
這個時候,衙役的到來,更是讓他們內心忐忑不安。
“掌櫃在哪?叫所有人都出來!九公主今日遇刺,惡賊還未伏誅,你等若是識相,就主動站出來,若是被搜查抓到,一律萬針穿心而死!”
冷酷無情的聲音,從衙役的旁邊的一名老嫗口中傳出,她一身老嬤嬤打扮,銀鉤鼻,頭髮花白,一雙眼睛極為冰冷,就像是萬年不化的堅冰!
眾人聞言之後,身體下意識顫了顫。
“她怎麽看上去不像是我們青鸞王朝的人?”
“她好像是九公主身邊的貼身嬤嬤,榮嬤嬤,聽說手段很是狠辣,喜歡用針扎人,看樣子大寒王朝對這件事情很重視,連她都派出來了。”
一些認出了榮嬤嬤的人,心頭更是一驚,此人手段狠辣,在大寒王朝是出了名的,被她折磨致死的妃子和宮女,不下百人。
以至於,後來后宮犯事的妃子,寧願投井自盡,也不願落到她手裡。
沈傲雪對大寒王朝不怎麽了解,但這位榮嬤嬤帶給她的感覺,極為陰冷,就像是一個死人,沒有絲毫的情感!
“小姐,這位容嬤嬤我此前隨老爺走鏢的時候,聽說過,喜歡用針扎人手指,狠辣無情,但又很受大寒皇室的信任,聽說一些不聽話的皇子和公主,小時候都由她管教。”
秋竹這時湊到沈傲雪耳邊,小聲開口道。
這位容嬤嬤帶給她些許危險的感覺,而且手段狠辣,不得不防。
沈傲雪微微點頭,不過她總覺得這容嬤嬤,來此的目的似乎並不單純,畢竟以她的身份地位,就算如今大寒王朝對此極為重視,但也不至於讓她親自帶隊搜尋凶手。
很快,在掌櫃的招呼下,很多原本已經在客房休息的人,罵罵咧咧的走到大堂,一見到氣息陰冷的榮嬤嬤和一排衙役之後,立刻都壓著心中的火氣,乖乖站好。
而容嬤嬤那冷酷的目光,猶如一陣冷風吹拂而過,從客棧眾人身上掠過。
很快,她似乎覺察到了什麽,乾瘦的手指,指著一名人群中的女子,冷冷的道:
“來人,將她擒下,帶回去好好審問!”
被榮嬤嬤指著的女子,約莫二八芳華,容貌秀美,皮膚雪白,透著幾分紅潤。
聽到容嬤嬤的指控,臉色立刻蒼白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然後連連擺手,哀求道: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我根本沒有參與什麽刺殺的事情。”
在她身邊,她有些清苦的老父親,一下子跪倒在地,砰砰磕頭道:
“大人,我們一家都是良家子,世代務農,今天不過是為了走走親戚,才在客棧暫時住一晚上……”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榮嬤嬤已經一臉不耐煩的打斷道:
“是不是冤枉的,奴家自會探查清楚,由不得你再此分說,來人啊,將她拿下!”
在他身邊的衙役,也是猶豫的道:
“大人,這父女二人乃是附近良家子,若是直接抓入大牢,怕是有些不妥……”
為首的衙役認出了這兩人,他們兩家之前也算是鄰居,知道他們的根底,不可能是刺殺之人。
那父女二人也是滿臉感激的望著衙役。
他們都清楚監獄是什麽地方,良家女子若是進入監獄,名聲就完全毀了。
何況這次主審,還是凶名遠揚的榮嬤嬤,他們更是畏懼無比。
在客棧中的其他人,議論紛紛,其中有一些人知道父女的跟腳,絕對不是與刺殺有關的人。
若是女子真的被抓進去,怕是會被屈打成招,畢竟監獄是什麽成分,他們都是有所耳聞。
一聽眾人幾乎都是站在女子的立場,榮嬤嬤的眼神立刻變得狠辣起來,質問道:
“怎麽?莫非你們這些衙役打算包庇嫌犯,置大寒使團的安危於不顧?”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那為首的衙役臉色頓時蒼白起來。
這個罪名她可是承擔不起,於是連連開口道:
“大人,小人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希望大人三思而行。”
“就憑你一個小衙役,也配教我做事?將她拿下!”
榮嬤嬤態度極為強硬,言辭越發冰冷無情起來。
眾人看的直皺眉頭,那女子明顯沒有任何問題, 若是被抓到大牢,好好的一個人,怕是要被就此毀掉了。
然而,在這裡的眾人也隻敢小聲議論,根本不敢站出來為她說話。
一時間,客棧又陷入了壓抑的死寂當中。
衙役們對視一眼,猶豫片刻,還是歎了口氣,拿著鎖鏈,走到女子身邊。
“不!我真的沒有參與到刺殺案子中,大人,冤枉啊!”
女子驚恐的渾身顫抖,不斷後退哀求。
然而,她的言語並沒有什麽人理會,最多只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小姐,榮嬤嬤實在是太可惡了,你救救她吧,她好可憐啊……”
小紫已經看不下去了,輕輕推了推沈傲雪的手臂。
秋竹也看向了沈傲雪。
雖然不知道榮嬤嬤為什麽盯上了那少女,但是從眾人的議論,和她的直覺來看,這少女絕對沒有參與到刺殺的事件當中。
被兩人的目光盯著,沈傲雪緩緩閉上了眼睛,腦海中的儒道之氣,陡然加快運轉起來。
幾名衙役在榮嬤嬤的催促下,即將用鎖鏈扣押那少女之時,蘊含著天道威嚴般的聲音,陡然在眾人耳邊炸響。
“光天化日之下,沒有絲毫證據,便要拿人入監,這裡是青鸞王朝,不是大寒王朝!”
聲音蘊含著極為濃鬱的儒道之氣,凡是聽到這這聲音之人,都感覺自己的膽氣上漲,對榮嬤嬤和衙役的畏懼,都減弱了很多。
幾名衙役心中愧疚也是被聲音越發強化了,本就對榮嬤嬤的舉動極為不滿的他們,迅速放下了手中的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