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推辭道:“如此至寶晚輩如何受得起?”那青衣人突然嚷嚷著插嘴道:“什麽晚輩前輩的,我等修真之人隻以修為論高低,你雖年輕,但修為卻遠在我倆之上,還一口一個前輩的,豈不是要羞煞我等?”然後他指了指自己:“在下名為浮浪君,乃是海龜修煉得道。那個老頭叫棲霞叟,正是一隻白鶴精,以後你叫我們名字便好。至於這寶物你就休再推辭了,我等既有賭局在先,自然要依約行事。”
這浮浪君果然不負其名,個性率真不拘小節,倒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原承天於是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棲霞叟笑著說:“這就對了,你之棋藝和修為皆遠超我二人。這天局本就是你命定之寶。”隨後將禦使的法訣傳給他,原承天記下後將這棋盤收入天卷之中。
隨後又對二人道“您二位道行高深,閱歷想來也必是十分豐富,小子原承天初出茅廬涉世未深,以後還要多向二位請教。”
浮浪君笑道:“那倒不是我自吹,我與這老白鶴結伴周遊神州已經有百年,這世上的大小事物,好玩去處我們都了如指掌。對了,承天你接下來意欲何往啊?”
說到這裡,原承天不禁想起小如來,神情不由得黯淡下來。龜鶴二仙見他黯然神傷,不由得面面相覷,也不知是怎樣觸到了這少年的傷心事,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原承天心想,面前的兩位乃是妖仙得道,於凡人官府應該是沒什麽瓜葛,事情窩在心中又實在氣悶,於是就把自己此前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說了。
二仙聽得目瞪口呆,棲霞叟道:“世上竟有如此離奇之事?我等仙修之士元神感知何其敏銳,此人竟能在你面前無聲無息的殺人嫁禍,實在是匪夷所思。”原承天歎了口氣,道:“這一層我也想過,只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或許對方有一種極厲害的隱匿秘法也未可知啊。”
浮浪君道:“這有什麽,依我看這凡人的官有甚好當的!以你這等通天的修為做個自在散仙暢遊天地豈不快哉,何必要受那凡人皇帝的節製,徒增煩惱?”棲霞叟白了他一眼,罵道:“你這蠢烏龜,承天是因為思念弟妹故而神傷,與你說的這些俗事有何相乾?”
浮浪君眉頭一皺,他雖得道日久,但一直以來都是獨來獨往自在灑脫,對這情情愛愛的更是毫不在意,自然不懂什麽伉儷情深。不過他也知道有壺不開的時候盡量就別去提壺,於是打了個哈哈道:“反正你目下也無處可去,我倒有個好提議,不知你想不想聽?”
原承天拱手道:“願聞其詳。”浮浪君道:“從此地北去五十裡有一處別苑名喚`薄情館`,是三界之中人鬼妖仙聚集之所,或許能打探到你想要的信息。”原承天喜道:“那敢情好,我便去那碰碰運氣吧。”棲霞叟嘿嘿一笑道:“我二人也正打算去那裡,不如你就與我等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原承天拱手道:“那便有勞兩位前輩了。”浮浪君擺擺手道:“別再什麽前輩長前輩短的了,我聽著難受。這樣,我年齡虛長你幾歲,你要願意就喊我一聲大哥便罷。”沒等他說完,棲霞叟就接過話來說道:“連這小烏龜都成了大哥那我怎麽辦?要我說,承天你就喊他一句龜兄,叫我一聲鶴老,是不是順口多了。”浮浪君笑到:“龜兄?哈哈哈,妙極,妙極。”
“這…”原承天還在為難,浮浪君嚷嚷道:“承天你就別再磨磨唧唧了,我等修真修的便是那逍遙無極之道,還在乎這人世間的繁文縟節,豈不被人笑掉大牙?”原承天見拗不過,隻好笑道:“也罷,龜兄、鶴老瀟灑快意,令人欽佩,小弟自愧不如。”
棲霞叟也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出發吧,這回也讓老道我顯顯身手。”說罷從袖中掏出一片鶴羽向空一擲,那鶴羽嗖的一下就長到十丈長短,竟是一件不凡的遁器。三人縱身一躍上了那鶴羽,棲霞叟一掐指訣,那鶴羽便向前急駛而去,眨眼就飛出去數百丈。
看著腳下飛馳而去的山水,原承天不禁回想起前世點滴,一時間有些出神。浮浪君遞過來一隻酒壺,道:“承天,我看你年紀輕輕就修為驚人,可是江湖經驗卻一如白紙,不知你師承自何宗門?”原承天從回憶中被拉回來,道:“我本是人界一個普通的世家子弟,只在數年前有過一次奇遇,這身修為全是天授,並無宗門師承。”龜鶴二仙聽了也隻嘖嘖稱奇道:“我等苦修千載,所得還不及你萬一。承天你這造化奇遇真是令人羨慕。他日定要將這修煉心得傳授我等一二。”原承天笑到:“這有何難,我這裡有一卷《納真神訣》乃是我偶然所得的練氣法門,若二位有興趣盡管拿去便是。”
這《納真神訣》正是玄女傳給原承天的三十六旁門中“靜字門”的精要,此功練到大成,天地靈氣盡可為己所用,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自古仙真鬥法比拚的就是真氣,若有一方真氣無窮無盡,已是先立於不敗之地了。
這等神技不管放在哪門哪派那都是鎮山之寶,可到了原承天這裡就這樣隨手送出去了。這二仙雖心性豁達,但見原承天出手這麽闊綽還是吃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