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芽生長速度極快,過幾息功夫,便長成一株碧樹。
樹繁碧玉葉,柯疊黃金丸,碧樹之上綠葉繁多,一顆顆金黃的靈果重疊墜在葉片之下。
靈果上清靈之氣甚是濃厚,更有一股馥鬱清香自上頭逸散出來。
“好香啊。”
聞到這股香味,灰狐情不自禁開口,赤狐也是一臉迷離。
就連陳傳也是心神蕩漾一瞬,只不過下一刻巨闕道竅中赤光搖動,就將他驚醒。
“不要過去!”
陳傳拉住兩隻被迷惑住心神的野狐,猛地往後方甩去,下一刻巨闕寶劍直接飛出,狠狠斬在這株碧樹上。
“錚!”
出乎意料的,一劍斬下,發出一聲類似金鐵交擊的聲音,碧樹上多了一道深深劍痕,卻並未因此被斬斷。
反而是在被斬了一劍之後,金黃靈果搖落不少,整株碧樹散發出更加誘人的清香。
“能被巨闕寶劍斬傷,果然是陰邪一類。”
有巨闕道竅守護,陳傳這次沒有再被迷惑,巨闕寶劍接連又斬了兩下,這碧樹終究支撐不住,哢嚓一聲就此折斷。
就在折斷的瞬間,這碧樹連同地上滾落的金黃靈果化作泡影瞬間消失不見,原地只剩一顆被斬成兩半的石頭珠子。
“陀佛……”
珠子破碎的瞬間,其中隱隱約約傳出一聲佛號。
“又是石菩薩。”
方才山君的癲狂言語也被陳傳聽在耳中,在面攤上先前聽到過石菩薩之名,他更加確定這定又是一尊域外天魔,假作石菩薩在這錦屏縣附近迷惑世人。
只是他沒想到,就連精怪這天魔也不放過。
“我這是怎麽了,剛才發生了什麽。”
石頭珠子被斬碎,幻術也跟著失去作用,兩隻狐狸這才悠悠轉醒,只是全然不記得方才發生的事情。
山君一除野三坡的劫難也宣告結束,兩隻狐狸興高采烈簇擁著陳傳又回到書生的宅子裡。
後院中,烏雲仙神情緊張著望著身前的一個老者,這老者須發皆白,卻又鶴發童顏,懷中抱著一個木匣,匣子足有二尺來長,上頭有劍氣浮動,這便是烏雲仙十分緊張的原因。
一直等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烏雲仙連忙回頭看到是陳傳,他這才松了一口氣,連忙跑到他跟前。
與此同時,灰狐和赤狐他們也看到了站在院中的老者,同樣也是快步跑到他跟前,接著行了一禮,“拜見老祖!”
烏雲仙也急急說著,“你可算回來了,這人手裡的木匣好生危險,你可要多加小心。”
陳傳問言便向老者望去,目光掃過他手中抱著的木匣,果然心神驚跳一下,隨即有強烈警兆傳來。
“難不成是飛劍嗎。”
陳傳暗自猜測著,他在打量著老者的同時,老者也在觀望著他。
“通身氣清景明,果然是出身正宗的仙道修士,老朽胡如意見過道友。”
“在下陳傳,見過道友。”
說完這一番話,二人便算是認識了。
“胡如意多謝道友替我野三坡除去一害。”
“至於我這些失了規矩的後輩,我自會給道友一個交代,現在我那女兒重傷未愈,還需要救治一番,請道友見諒。”
“自無不可。”
陳傳讓開道路,胡如意便帶著所有的野狐急匆匆消失在後院。
“就這麽讓他們走啦?”
烏雲仙有些糾結的望著野狐們遠去的身影。
“那不然呢,還留他們下來吃酒不成?”
“那他們霸佔了書生的宅子,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嗎?”
“那野狐的老祖不是說了日後會給個交代嗎,道友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那他們要是翻臉不認帳呢。”
“這就要看是他們的脖子硬還是我的巨闕寶劍鋒利了。”
陳傳笑眯眯的說著,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森森殺氣,讓烏雲仙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道友你還是別笑了,笑起來怪嚇人的。”
……
時間如梭,轉眼之間,三日功夫便過去。
這三日,陳傳閑來無事,一般都待在房中靜心修煉,倒是烏雲仙仗著自己荷包鼓鼓,常常一個人溜到街市上,不是買些糖葫蘆,就是買個燒餅,回到驛站的時候,肚子必然要吃的圓鼓鼓的。
這一日陳傳照例修行,烏雲仙則是準備繼續逛街。
沒成想他剛出房門一面就撞上了匆匆而來的彭沛。
這次他帶了好幾個侍從,穿的也比先前要華麗正式一些。
“見過小先生,不知陳先生可在?”
即便面對的是六七歲模樣的烏雲仙彭沛還是以禮相待,不敢有絲毫輕慢。
“在的在的,他整日悶在房中哪裡都不去,你可是要請我們去吃酒?”
“正是呢,本該早就請二位先生過府一聚,只是先前因那群野狐鬧事,叫我父母不堪其擾, 生了一些病症,這幾日總算是緩過來我才能宴請二位先生,不是有意怠慢。”
“小事小事,我這就去叫他。”
說完烏雲仙便一溜煙的跑回房中。
“陳道友陳道友,快醒醒,書生請我們去吃酒啦。”
烏雲仙趴在床沿上,一蹦一蹦的,顯得他心情很是愉悅。
“既然他誠心來請,倒不好駁了他的面子,就去看看吧。”
成功請來了陳傳二人,彭沛心裡也是高興的,恭恭敬敬請他們上了馬車,他隨後再鑽進車廂,與二人相對而坐。
“這麽近的距離,便是走過去也可以何必勞動馬車。”
彭沛去搖搖頭,“二位先生幫我加去了心頭大患,若是讓二位走著去我府上,那才是失了敬意。”
陳傳笑了笑,也未曾多說什麽。
走了約莫半刻鍾的功夫,馬車忽然停下。
“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停了?”
彭沛掀開門簾往外看去,直接一眼他也呆愣住。
眼前道路,不遠處已被濃霧覆蓋,更遠處的景象再也看不清,濃霧之中還有一男一女手持朱紅燈籠靜靜立在原地。
“野三坡野狐,恭請諸位一同赴宴。”
“這…”
從未見過如此情景的。彭沛頓時有些怔住,嘴巴張了張,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倒是車廂裡頭,這時反而有一道聲音傳出來。
“如此客氣,若不前去豈非失了禮數。”
聽了陳傳的回答,彭沛心裡這才定了定,隨即便吩咐車夫趕著馬車跟上兩個童子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