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拿出追蹤符,放入枯井之中,半晌未見動靜,他這才和陳傳一起下到井底。
枯井約莫有十丈深,越往下走,陰氣越重,但是卻不見什麽晦氣。
見此,鍾少言心下難免激動,陰氣濃厚卻無晦氣雜氣伴隨,這就是陰元靈地的特性。
下到底部,就見有一個洞窟連通著枯井和未知之處。
“道友小心一點。”
鍾少爺拿出火折子引燃,一手按在褡褳,隨時可以祭出誅邪符。
陳傳應了一聲,陰木劍隱隱探頭,在此處隨時也能發動。
複行數十步,前方豁然開朗,有石桌、石床等物。
除此以外,並無其他物什,從前應是有修士居住。
絲絲縷縷的陰元靈氣,在半空中漂浮。
“果然是陰元靈地,這些就是陰元靈氣!”
“道友可能有所不知,這些陰元靈氣乃是地脈精華所成,待到月圓之夜,與月華相合,便可煉出瓊漿玉液。
於你我而言煉化之後,便能增進修為,看來我突破凝氣境的契機便是此物了。”
鍾少言興衝衝的從褡褳裡拿出一個瓷瓶,上頭也繪有符籙,不然也不能收住靈氣。
手捏法訣,瓷瓶生光,開始收攝陰元靈氣。
陳傳出於謹慎,便在這洞府之中四處走走看看,防備未知的危險。
他走到一個角落時,正看見有一尊雕像落在此處,雕像已經碎裂成片,這就是二人進來未曾發現的緣故。
看著雕像的模樣,與那空心二鬼有些相似,陳傳便喚鍾少言過來。
“道友你來看看,這雕像是不是和那兩隻鬼物有些相似?”
鍾少言走過來定睛一看,頓時面色微變。
旋即沉聲解釋道,“道友你可知這世上有神明賜法,只要以人祭祀,便能賜下術法神通,就連長生也是唾手可得。”
陳傳一點就通眉頭皺起,“道友你的意思是,那兩隻鬼物先前也是凡人,只不過是以他人性命祭祀了這鬼神,方才化身鬼怪害人?”
鍾少言默然點頭。
陳傳有些不敢置信,“我輩仙道修士尚且需要吐納天地清靈之氣,方能增進修為,進而掌握術法神通。這些神明只需以性命祭祀,凡人頃刻也能擁有超凡之力,豈非是天方夜譚?”
發現的雕像鍾少言也不那麽興奮了,“從前我也隻覺是癡心妄想,可是下山的這兩年來,我也是見過多次神明賜法的情景,只不過往往都化身鬼怪魔頭,禍亂一方。”
“那這神還能叫什麽神,豈不與那魔頭一般。”
話音未落,陳傳忽然心下一震他想起了無名書冊上載有的八個大字。
“欲修吾法,斬神除魔!”
原來神也是魔,魔也是神!
“沒想到這小小的集口鎮上,居然也會有人懂神明賜法,幸虧道友出手及時將那綠衣小鬼斬殺,不然等他逃到這雕像跟前,還不知會有怎樣的變故。”
“不過,最終還是我倆將那鬼物誅殺,如今還見了這陰元靈地,當真是再好不過了。”
心情低落了一瞬,鍾少言很快又調整過來,繼續去收攝陰元靈氣。
這塊靈地不算大,產出的陰元靈氣,也隻用了盞茶功夫便盡數收攝殆盡。
“這些陰元靈氣叫那兩隻鬼物吞了不少,真是白白浪費暴殄天物。如今也只剩下這些,盡數叫我收走,日後再想產出總得數十年才夠。”
……
是夜,大青山中,蟲叫蛙鳴之聲不絕於耳。
從前陳傳只能聽見聲音,卻從來都找不見是什麽蟲子在那兒鳴叫。
如今成了修士,他便能很快察覺蟲子在何處,又長什麽模樣。
這種感覺還很是新奇,就好像天地間,沒有什麽東西能在他跟前藏起來,只要他想就能看到。
當然這是一種錯覺,但是若等陳傳煉就金丹一粒,那時便又大不相同。
“月正當中,正是練寶的好時候。”
從山洞中走出來,前方是一片空地,月光毫無保留的傾瀉在此,將大地照的銀晃晃一片。
那日在集口鎮幫李家解決了鬼物後,陳傳和鍾少言便趕回望山村,去到大青山上的山洞住下。
在這裡等了幾日,終於等到月滿中天亮如圓盤的時候。
“就勞煩道友為我護法了。”
幾日相處下來,鍾少言與陳傳親近不少,他笑著說完便盤膝坐下,將收攝了陰元靈氣的瓷瓶取出來放在身前。
陳川默不作聲,卻已將陰木劍拿在手中,守在鍾少言十步距離。
這個距離,有任何異動他都能及時反應並做出反擊。
不怪陳傳如此謹慎,陰元靈氣誕生自陰煞靈地,說來也隻對鬼物有著巨大吸引力,大青山上並沒有什麽成了氣候的鬼物, 這倒也就罷了。
可一旦陰元靈氣與月華相結合,凝煉出瓊漿玉液以後,便是凡俗野獸也會被吸引過來。
說不準左近進就有成了氣候的精怪,被吸引著也趕來此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多些防范總是無錯。
陳傳保持警惕,鍾少言這邊已經開始催動法訣接引月華下落,投入瓷瓶之中。
“漫天月華,入我瓶中,陰元合化,急急如律令!”
沒過多久,瓷瓶之中便有嘩啦水聲響起,到這一步鍾少言便面露喜色。
水聲響起,便代表著瓊漿玉液已經合化成功。
他趕忙拿出塞子將瓷瓶堵好,又拿出一張符紙貼在瓶口。
若不這樣做,瓊漿玉液與外間氣機勾連,要不了多久就會氣化散去。
直到周少言將瓷瓶收起,都沒有異狀發生,陳傳這才松了一口氣,二人隨即返回山洞之中。
“這瓊漿玉液,你我二人便各自一半,有這一半我便足以突破,只是還要勞煩道友為繼續我護法才是。”
鍾少言另取出一個瓷瓶,將瓊漿玉液倒過去一半遞給陳傳,如是說道。
陳川沒有不答應的道理,點頭答應了下來。
鍾少言也不耽擱,當即就從大殿裡取出黃紙做成的小旗子。
一共八枚,他手一抖,八枚令旗便落在周身。
只見他手捏法訣,口中念念有詞,八面令旗上朱紅符文赤光一閃,此處的氣機便凝若實質鐵板一塊。
“鍾道友去突破了,我也得閑可以看看,這無名書冊賜我的是什麽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