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風塵仆仆的隊伍,分別乘坐數架飛舟,朝著此前被庚金神雷劈滅的山峰所在,小心翼翼地飛去。
隊伍中男女老少皆有的,哪怕年紀最小的修士也有著練氣前期的修為。
隊伍最前方與後方的飛舟,分別有著氣息強橫的修士坐鎮。
赫然是築基期修士。
“海叔,剛才那驚雷到底是怎麽回事?”
前方的飛舟,一個看著二十**的青年修士。
正站在飛舟的前端與另一個老年修士輕聲交談。
兩人都沒有去刻意掩蓋自身的修為氣息。
皆是鑄就了道基的築基期的修士。
不過看著氣息強度,應當是那老年修士要強的多。
被稱為海叔的老年修士自始至終都緊皺著眉頭。
聽到青年的話後,歎了口氣回道:
“老朽也不清楚,看那威力,築基期圓滿,假丹境界的修士都夠嗆能夠做到如此地步。”
“但距離結丹期真人又還差太多。”
“一時之間,老朽也難以判定虛實。”
聽到海叔的分析,青年修士繼續說道:
“莫非是天地間自然產生的雷電,恰好劈到那座山上?”
海叔沉默一陣,然後緩緩點頭道: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不過若真是結丹修士所為,我們這會早已經進入對方神識籠罩范圍了。”
“所以我們先去看看情況,若真是結丹期修士,咱們低個頭,恭維一番,想必對方也不會無故為難我等。”
“若是徑直離去,遇到心眼小的,說不定直接追上來。”
“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咱們好不容易才從定國離開,初到此地,當小心謹慎為上。”
“在沒有弄清楚此地的勢力情況時,低調些總沒錯,該低頭時就要低頭。”
聽到海叔的話,青年點點頭表示認同,但眼中卻是有些黯淡。
隻感覺自己有些生不逢時,天才多磨難。
明明前幾年定國的局勢還算不錯。
雖然定國五大宗門多有摩擦,但也隻限制在築基期之下的修士。
幾方都有所克制。
可近幾年時間,五大宗門之間的摩擦越演越烈。
甚至連結丹期的真人都時常開始下場。
最慘的還是依附五大宗門的修士家族以及中小門派。
作為五大宗門角力的馬前卒。
練氣期的修士就不說了,那是倒了一茬又一茬,完全是炮灰的角色。
就連築基期的修士也是時常隕落。
有著結丹期真人坐鎮的家族與門派還好,可以勉強維持局面。
但築基期勢力的日子就沒有那麽好,時常有著滅門的消息傳來,搞得整個定國人心惶惶。
那些依附五大宗門的家族以及門派,沒有辦法。
只能聽令行事。
不然縱使逃到天涯海角,五大宗門也不會放過他們。
但是中立的家族與門派就不同了,紛紛開始逃往它國或者其它地區。
實力較強,亦或者不甘心家族沒落的修士,大多選擇前往修行環境較好的地區。
而青年所在的張家卻是不同,家族中一共有著五位鑄就道基的築基期修士。
除了眼前的海叔年紀較大之外,其余四位築基期修士壽元都還很悠長。
自己更是才鑄就道基沒多久。
若是放在平時,以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築基,也算是一個小天才了。
必定能拜入五大宗門修行,以後或許還有著一點點結成內丹的希望存在。
可現在五大宗門混戰,自己自然是不能此時再去加入五大宗門了。
否則隕落的幾率極大。
所以青年才有些感歎自己天才多磨難,生不逢時。
不過也幸好自己築基晚了些,不然加入五大宗門之後,不僅自己脫身不得。
就連家族也要被迫卷入進去。
想到這裡青年不由得感到慶幸又好笑。
自己這是因禍得福了?
而張家的計劃是前往修行水平較低的西荒。
以自家擁有著五位築基期修士的實力。
想要在貧瘠的西荒站穩腳跟,不會太難。
以自家離開定國時所帶走的資源,勉強可以維持日常修行所需。
若是去到其它修行界比較繁榮的地區。
以自家這點實力,想要跟那裡的地頭蛇相爭,會被打壓得很難看。
處境就算比在定國的時候好些,也不會好太多。
而且除了海叔之外,家族裡的其它築基期修士還算年輕。
將來等五大宗門的爭鬥落幕,自家未必沒有重回定國修行界的可能。
在西荒以自家實力,除了不要去招惹西荒那幾個寥寥可數的擁有結丹期真人坐鎮的勢力。
其它勢力根本就不被他們放在眼中。
哪怕是同樣的修為境界,自小在定國那種修行環境出來的修士,也要比西荒的強大不少。
站穩腳跟輕而易舉,甚至還可以較輕松得收攏西荒部分資源供養張家。
因此張家開展族會的時候,築基期的修士大多同意前往西荒的提議。
為什麽叫大多同意?
因為自己抱著不同意也不反對的態度。
一邊是家族的存亡,一邊是自己的前途。
若是前往西荒,基本可以斷定自己此時結丹無望了。
就在青年還在暢想的時候。
耳邊傳來海叔的聲音。
“注意了,前面有兩個看不清具體修為的修士。”
“全部人提高警惕。”
青年回過神來。
身邊不知何時又出現了兩個族中的築基期修士。
和海叔一起如臨大敵般得看著前方。
青年抬眼看去,只見飛舟下方的不遠處。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兩個修士仰頭看著自己這邊。
那個少女修為倒是不高,看樣子只是練氣期後期的水準。
不過長得倒是有些標致。
青年沒把她放在心上。
而那個男性修士……
看到男子的一瞬間,青年便瞳孔驟然收縮。
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朝著自己迎面而來。
這種感覺和壓力,就算是在以前見過的假丹修士面前也不曾有過。
那男子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的注視。
也同時將目光投了過來。
還對著自己微微一笑。
一種毛骨悚然之感席卷全身。
讓他想要立刻逃離此地。
最後看了看身邊的族人以及其它幾位築基期修士。
才生生忍住了逃跑的衝動。
只見那男子不時得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又一個的瓷瓶。
將裡面的東西不停得灌入嘴中。
青年鼓足勇氣,凝神看去。
那似乎是丹藥?
沒等自己多加思考。
耳邊再次傳來海叔極其凝重的聲音:
“等下見機行事,若是對方有惡意。”
“老夫和其它幾位族叔會拚命拖住對方,你帶著族中幾個資質最好的族人速速逃離這裡。”
聽著海叔那凝重又悲壯的聲音,青年不由得心神巨震。
同時有些感傷。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剛入西荒就遇到這種危機。
難道對方是結丹期的真人不成?
不過青年也知道現在不是感慨猶豫的時候。
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幾位築基期族叔。
只見他們也是一臉凝重的對著自己緩緩點頭。
青年深吸一口氣。
同樣以傳音術回道:
“諸位族叔放心,明崢一定會全力保住家族火種,不使我張家斷絕!”
此話說得句句有聲,鏗鏘有力!
海叔得到張明崢肯定的回答後。
鼓足勇氣,飛下飛舟,對著墨成躬身拱手就是一禮。
然後滿臉恭敬又有些卑微討好得說道:
“不知前輩在此等候晚輩諸人,是有何吩咐。”
“只要我等力所能及之事,絕不敢推辭!”
而再次將一瓶丹藥倒入嘴中咀嚼的墨成。
聽到對方這卑微討好的話之後。
一臉的古怪神色。
一旁的莫賽英更是看看墨成,又看看老者。
一臉好奇不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