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賁雷宗?那可是青雲州的地界了。”
“正是因為不在雲夢州內,才有操作的可能性。州內的航線,基本只會授權給幾大家族及其支脈,又怎會有我這種散修的份。”
行商通牒並不難辦,只是需要門路。段年這才剛進商會沒幾天,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想攀上這層關系,估計要花點代價。
段年眉頭微蹙,為難地說道:“一介散修想要打點關系,恐怕不只是一兩塊靈石能夠解決的。”
“幻狐假面,下品法器。可幻化容貌、遮掩靈力,效果是斂息術的數倍。且這法器煉製時用的靈材至少在一階中品以上,只是為所用幻狐皮的等階所困隻煉成下品。若是能用凡妖中後期的幻狐皮囊重新祭煉,煉成中品甚至上品法器都有可能。此物,就權當作在下的謝禮。”
裴行雲將一張面具置於台前,另一隻手推出六枚靈力飽滿的靈石,“這六枚靈石,就當作是幫助閣下打點關系的助力。”
看到這件幻形法器和這六枚靈石,段年說不心動那肯定是假的。
雖說自己手頭的靈石還有將近五十枚,但終究是沒有進項,一直處於坐吃山空的狀態。有靈石入袋,段年自然是來者不拒。
“此事涉及商會內的人情交際,當下我也無法立即應下這樁交易。這樣,閣下可將兩物寄存於夢霞閣處,若是我驗證後自覺可以完成這筆交易,便會將其取走。若是一周後我沒有將靈物取走,那請恕在下無能為力,裴道友可自行將寄存的物品取回。”
雖說段年內心已經有了將這筆生意做成的意願,但當下就將交易應下,雙方便是平等的交易關系。若是之後事情不成,段年身上也會背上不可推卸的責任。
若是換成間接交易這種形式,主動權便落在了自己手上。
“只要能將事情辦成,裴某也自無不可。”
共識達成,段年也不願在此地多做停留,辭別離開,轉身向丹店的方向行去。
與方才順利達成的交易不同,丹店一行卻是極為坎坷。
元藥坊店鋪任務中規定的廢丹回收價格需在正品丹藥的一成半以上,但青玉井的丹店最多隻願付一成的價格。段年將走,丹店的掌櫃甚至還拿出傳音盤,放話讓他自行聯系其它收購廢丹的店鋪,看看是不是整個仙雲渡的收購價都是一樣的。
“難怪這任務沒人接。仙雲渡內接手廢丹的店鋪已成鐵板一塊,咬定底價不放松。若自己不倒貼靈石的話,這任務根本就沒法完成。”
幾經周折,跑了幾處店鋪,對方給出的報價皆是一樣,讓段年頗為頭疼。
回到雲藥坊收拾好物品,段年通過傳送陣趕回雲夢仙城,借著執行另一項任務的間隙,將仙城上城收購廢丹的行情也摸查了一遍。
在上城的摸查結束後,段年甚至還冒險回到下城,最後得到的結果也不盡如人意。
上城的店鋪雖然收購價較高,可以報到正品丹藥一成半的價格,但對廢品丹藥的品質也有要求。段年手上這批廢丹中,能滿足對方標準的不過兩成左右。
而下城的店鋪對廢丹的收購不僅要像仙城上城那樣挑挑揀揀,價格甚至只和仙雲渡的收購價差不多。
回到自己幾日未歸的洞府,段年將手頭的廢丹依次排開,思索著對策。
廢品丹藥,與次品丹藥最大的區別就是次品丹藥雖然藥性有差,但直接服用還能產生正品丹藥七八成的效果,最多就是丹藥內雜質較多,長期服用後可能有損根基。所以次品丹藥的價格一直比較穩定,在正品丹藥的五成左右。
廢品丹藥則是完全沒法直接服用的,若是想要將廢品丹藥回收利用,方法有三:
第一種,將廢品丹藥回爐重煉。這種方法可以最有效地解決廢品丹藥的諸多問題,但最大的難點在於重煉的成本較高,且重新煉成後最高也不過將將能達到正品。成本高、收益低,一般只有少數還保留有原始靈材屬性的廢品丹有回爐的價值,數量上佔廢丹總數的一成上下。
第二種,把廢品丹藥碾磨成粉,並通過製藥手法從丹藥中回收靈材。回收法一般隻適用於主輔藥中有使用諸如靈蚌殼、金龍土、骨甲粉之類土石靈材的丹藥,或是未完全將靈材煉化的廢丹,數量上也不過佔廢丹總數的兩成左右。
第三種,將廢品丹藥用水煉、木蘊、土蘊等特殊的煉丹技藝重新溫養為正品或次品丹藥。這種煉製方法與繼續使用火煉方法回爐相比,材料上的成本更低、對廢丹品質的要求也不嚴苛,但缺點在於花費的時間成本更高。天下丹修,九成以上都是修的火煉之法,余下的丹師大多也是水煉丹修,而最適合溫養廢丹的,卻是走木蘊、土蘊兩種丹法的丹修。
這兩類丹修數量上本來就少,且就算真遇上了,這些丹師也肯定更願意花費時間在煉製成品丹藥上而不是從事利潤更低的溫養廢丹。
除了以上三種回收方法,回收廢品丹藥的店鋪最常見的辦法就是將廢品丹藥碾磨成粉混入藥散中以次充好。這也是為什麽藥散的藥性明明不輸給丹藥,價格卻比同品類的丹藥低上數成。還是賣藥散的黑心店鋪太多了。
段年看著眼前這一堆廢丹,也是一陣頭大。
正所謂正品丹藥好的千篇一律,廢品丹藥差的千奇百怪。
段年根據廢丹的品相不同,將它們分為了十幾類。去除上城店鋪能回收的廢丹,段年決心拿剩余的廢丹做一次試驗。
逆行造化訣可以更改靈材的屬性,沒道理不能更改丹藥的屬性,當下的問題就是如何讓這一過程能做到不虧本。
經過三天兩夜的趕製和五枚靈石的消耗後,最終的結果讓段年是亦喜亦憂:
壞消息是只要像煉丹那樣汲取靈石靈力來修複廢丹,無論用什麽方法,都不可能做到不虧本,最多只是虧多虧少的問題。
好消息是若僅僅是引動丹田內的靈力來運行逆行造化訣,對廢丹的修複也有幫助,且這一過程可以與段年正常的修煉同時進行。
所有廢丹之中,最適合使用逆行造化訣改造的便是因為五行靈力紊亂而煉廢的一類。這類廢丹只需要重新調配靈丹類的五行平衡即可達到正品級別。
若是段年一邊修煉一邊溫養廢丹,根據段年的推算,大概六至七日能完成一枚一階下品廢丹的溫養,將其修複至正品的水準。
若是完全放棄修煉專心吐納靈氣、溫養廢丹,這一時間會縮短至大約三日左右。
段年的靈根資質本就一般,舍棄修煉轉而溫養廢丹實在是舍本逐末之舉。
若是用前一種方案,段年算了一筆帳:
任務要求段年每月至少售出價值十塊下品靈石的廢丹,如果全按普通的一階下品丹藥來算,大約就是一百五十枚廢丹。其中兩成可以出售給上城的店鋪,先忽略不計,余下一百二十枚廢丹,若全出售給仙雲渡的丹店,會讓自己每月虧損兩枚靈石有余。再減去每月溫養的四枚丹藥,這項損失會減小到每月一枚靈石又五十靈砂。
每兩個月要虧掉三枚靈石,對於段年來說其實是很難接受的事了。但若是自己能盡快晉升練氣中期,溫養廢丹的速度也會大大加快,而且還可以通過雲藥坊的途徑售賣正品丹藥,獲取溢價的收入,這樣來算或許還能通過這任務獲取利潤。
一方面是賺取靈石的迫切需求,一方面是雲藥坊的考核壓力,提升修為已是段年當下的頭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