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無法肯定趙泉是否被奪舍,但這僅是‘次要’,畢竟此番為得便是金丹傳承,以此成就自身道途。
黎安也是腳步緊隨,他望向玉案之寶,心知肚明,接下來還有一場重頭戲,別看此前眾人齊心攜力共禦大敵,但往往輪到分髒之事,便又生衝突。
此等事可是常常上演,不得不防。
趙泉甚是自然走到玉案之後,隨即盤膝坐下,笑道:“此前在洞府之外便有說論,以功行出力可論收獲,現下,不知眾人可有意見?”
然而此言讓眾人沉默,雙眸有些猶疑看著趙老的此時姿態。
怎能如此熟練?
齊公臉色有一瞬難看,他與趙老相識兩百年,彼此知根知底,此時見趙泉之姿,心下卻已經生出不好預感……
趙泉依舊一臉波瀾不泛,見眾人未說話,伸手一喚,手中便多出一顆灰撲撲‘寶珠’,此時布滿裂隙碎斑,無疑經歷種種,似乎徹底失去了玄機之妙。
“此寶乃是那張滄真人的本命之寶,只可惜相伴千年,化劫而廢,如今靈性盡失,不過老夫卻是鍾意,此番我趙泉也算功行非少,僅要去此物,如何……”
趙泉輕聲道,雙眸望著手中破碎之寶珠,眼底隱隱浮現一抹留戀之光。
眾人同時雙眸落在那滄月珠之上,臉上浮現貪婪之色。
適前此珠在張滄道人手裡,之後施展神通又不知所蹤,沒料到現下竟然出現趙泉手裡。
這可是四階靈器啊……
“爾等想要?”
趙泉笑呵呵,隨手將此寶拋了出去,徑直落在黎安手裡,又道:“想要自然無妨,不過此寶得了,其它寶物便不許摻和!”
黎安沒料到趙泉如此做,但還是迅速伸手接過,也渾不在意四周一雙雙虎視眈眈,隨時動手的同道。
然而黎安打量手中寶珠,漸漸眉宇之間閃過失望,靈性盡失淪為‘廢珠’,或許還有恢復可能,但憑他一身築基道行,注定無望。
終究是真人的本命之寶,怕是除非其人再世,否則難再顯威。
思量一番,黎安搖了搖頭,果斷將手中寶珠相遞身旁的齊公,隨著兜轉一圈,眾人皆是面現惋惜,直至重新回到趙泉手中。
氛圍依舊沉寂,趙泉望著眾人神情,一臉平靜將寶珠收回袖中,隨即指著案上五物,出聲道:“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參與剩下之寶的競爭,爾等可分之!”
眾人雙眸一亮,連忙迫不及待上前,然而就在這時,黎安卻出口道:“趙老,您是長者,此處修為又是最高,自當主持分潤。”
眾修動作一頓,他們如今理智也逐漸恢復,聞得此言,思量一番也不由紛紛讚同,在場之人彼此誰也不服誰,能勉強統一治衡的,也唯有趙老。
趙老慈祥一笑,望著黎安,眼神如往昔般溫和,如看自家孩子。
但黎安心弦一顫,一些痕跡終究似是而非...
趙泉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緩緩將那道卷展開,映入眼簾,正是《滄月顯真經》,細密如米粒的字篇排布而下,雖無靈韻之華,但字體行雲流水,輕盈雅和,大顯真人風范。
不待眾修反應,趙泉又拿起那方寶印,將之一展,便見其內銘刻著‘滄瀾府居’,正是整座洞府的中樞定印。
而第三件則是玉簡,隨著趙泉施法放逐其中,便有一篇篇玄文掠影而過,流轉於空,眾人眼厲,頃刻便見類似‘丹藥’‘煉器’或是種種雜篇秘術,映入眼簾。
又至寶匣,被趙泉‘毫不費力’打開,其內竟是別有洞天,有整整三十多件‘器寶’,被凝縮而置,只是大多靈性破敗,自晦其華。
最後是靈戒,當是張滄真人生前佇物戒,隨著趙泉煉化,雜七雜八鎖碎之物被放逐而出,鋪展玉案之上。
眾人被趙泉一連環舉動打得恍了失神,神情卻激動起來,果然是金丹傳承,於他們築基修士而言,卻是滔天的富貴。
而趙泉笑了笑,他指著道卷,道:“這《滄月顯真經》主修水靈之道,兼采滄月之華,玄機之妙想必諸修皆是見識過,傳承就在此,或可直指金丹之境……”
當即包括趙清意等七人接連站出,雖無言辭,但意圖皆明。
黎安在旁不由羨慕,可惜他靈根是金火之道, 否則堂堂金丹傳承,他也想爭上一爭。
而在場之人,靈根資質多是不如他之輩,但偏偏多靈根者不乏其數,是以竟有近半數身懷水靈根之資。
只是《滄月顯真經》貴為金丹傳承,若覺有這方面資質,便有上手,那便大錯特錯。
不言其它,隻說高明傳承,皆講究采氣之道,此氣是指奇氣,往往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從‘天地元氣’之中再顯分化。
譬如汲取滄月之氣,便需要天時夜半,地利滄海,人和玄功方才修持,如此才能擁有種種神妙。
趙泉見面前七人,微微一笑:“那便人手一份便是,只是得了功法傳承,其它寶物去之八成,諸位可同意?”
趙清意七人臉現遲疑之色,他們也清楚自身資質,若得到了功法,卻無法入門,又放棄了其它更實際的寶物……
最終有五人咬牙同意,而其中一男一女,還是選擇放棄。
趙泉道了聲好,便將道卷落向這五位修士,由得拓印,隨即舉起定印:“那座洞府,雖已破敗,但誰有心得之?”
眾修聞言,不由環視偌大洞府大殿,四十九重廳堂,深處又有偏殿別檻,重新布置一番,當能煥然一新。
只是四階靈築,此中玄機禁製層次太高,加以恢復,怕是要投入不小資糧,甚至還要請來上境靈築大家。
最終,這座洞府一人無法吃下,便由此中‘齊氏’,清和道長,白雲觀,以及擅長靈築的林家勢力共據。
吃下洞府,四家佔了七成收獲份額,又有三成小利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