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竹菊看見肖文婷臉色突變,都是大驚,慌忙圍攏過來。
“幾位姐妹,沒事了……”
肖文婷心在滴血,但此刻身處險境,萬不能自亂陣腳,將那束紙卷不動聲色的收起,緩緩吸了幾口氣。
“多謝二當家不辭辛勞,前來告知,怎逢家中變故,還請高台貴手,讓我等回莊處理家事。”
吳文江眼皮急跳,他在紙卷中誇大其詞,故意寫上楊平安和楊宏被殺,豈料肖文婷定力非凡,瞬間穩住心神。
若是在以前,放她過去又何妨,不過今天嘛,為了三千兩銀子,只能得罪了……吳文江緊繃著臉:“楊夫人,前方路途坎坷,請止步。”
“二當家的,可是楊百順等人收買了你?”肖文婷何其聰慧,轉念一想便明白吳文江的意圖。
吳文江也不正面回答,說道:“楊夫人,兄弟們實在不願與你衝突,給你兩條選擇。”
“一是調轉馬頭去郡城,不再回清江縣。二是到我奪天寨小住幾日,只要時日一過,便放你下山。你看如何?”
肖文婷柳眉豎起,“錚”的一聲長劍出鞘。
“吳文江,我楊家遭受叛亂,夫君生死未卜,孩兒受人欺凌,今天無論如何也要過去。你若再阻攔,那就手底下見真章!”
“錚”“錚”“錚”“錚”,四柄長劍庚即出鞘,梅蘭竹菊滿面寒霜,殺氣騰騰。
“他娘的熊,那就別怪我辣手摧花!”
吳文江拍馬轉身,眼中盡是森然。
既然撕破臉皮,索性把這幾個女人全殺了,反正楊平安必死無疑,郡城肖家未必會來尋仇。
即便來了,也是烏龍山眾人一並承擔,至於楊迎鶴那三千兩銀子,我一人獨享。
吳文江本就是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悍匪,手上人命不知凡幾,此刻發起狠來,隻想著把眼前幾人全部殺絕。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吳文江右手往下一劃:“弓弩手,給我射!”
“嗖嗖”聲響,幾十支弩箭破空飛出,聽那聲音就知道威力極大。
“小心,這是牛筋勁弩,不可硬擋。”
肖文婷挽起劍花,“叮叮當當”幾支弩箭被劍尖挑開。
“二當家的,真要把她們全部射殺嗎?”
龔長發和陳鐵猴並不知道吳文江私下裡與楊迎鶴交易一事,急忙出言勸阻。
“二當家的,肖文婷是郡城肖家嫡系,要是死在我們手上,只怕遭到報復啊。”
吳文江冷冷道:“你倆怕什麽?咱們是搶錢搶糧的土匪,不是逢災施粥的善人。”
龔長發和陳鐵猴為之語塞,無話可說。
“嗖嗖嗖嗖……”
弩箭射速極快,一輪幾十支,密密麻麻的射向肖文婷等人。
肖文婷幾人星夜奔馳,真氣體力消耗甚巨,牛筋勁弩幾番輪射後,漸漸的手忙腳亂,難以抵擋。
“啊……”
一聲慘叫,竹劍的左臂被射穿,血如泉湧。
“竹劍!”
肖文婷和梅蘭菊均是大驚。
“主母,咱們撤吧。”
梅蘭菊扶起竹劍,一邊抵擋一後退,三人香汗淋漓,都是累得夠嗆。
肖文婷心如火燒,知道今天無論如何過不去,只能恨恨點頭:平安,宏兒,你們再等一等,我先把四位妹妹送走,然後想辦法和你們團聚。哪怕死,咱們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
“二當家的,那幾名女子要逃。”一名馬匪大叫。
“既然做了,那就做絕。”吳文江眼神愈發陰冷。
“所有人聽我命令,一隊射馬,二隊射人,把馬匹射殺後,全部射人!”
龔長發和陳鐵猴互相看了一眼,發出無奈的苦笑。
又是一輪齊射,聽得駿馬嘶鳴,肖文婷幾人的坐騎被射死倒地。
其中一匹馬發出哀聲,接著被弩箭穿腦而過,濺出一蓬血水。
“吳文江,你好卑鄙!”
肖文婷看著倒在血泊裡的馬匹,那是陪伴自己多年的夥伴,心痛得咬牙悲呼:“我要殺了你啊……”
一種難以遏製的殺意在肖文婷心中湧動,體內真氣被她怒氣牽引,突然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狠狠衝向一處大穴位。
肖文婷右手下垂,劍尖指地,緩緩閉上眼睛,仔細感受體內真氣竄動。
梅劍察覺到肖文婷異狀,立即道:“保護主母……”
蘭劍和菊劍緊緊把肖文婷圍在中間,用身子護住她。
吳文江見狀大驚:“糟糕,看這樣子,難道肖文婷要臨陣突破。”
肖文婷的修為是後天境第五重,倘若突破進入第六重,將超過一眾土匪,這場截殺大概率會失敗。
吳文江狂聲大吼:“輪番齊射,快點把她們全部殺死!”
“姐妹們,拚了!”
梅蘭菊舞動長劍,奮力抵擋射來的弩箭。
左臂受傷的竹劍也站起身,擋在肖文婷身前。
梅劍發出一聲嬌喝:“姐妹們, 為主母而死!”
“為主母而死!”
蘭劍、竹劍、菊劍三人齊齊應聲,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果敢和堅決。
“那就去死吧!”吳文江已經殺紅了眼,恨不得將面前幾名女子碎屍萬段。
“嗖嗖嗖嗖……”
箭潮如雨,朝著梅蘭竹菊當頭罩下。
眼看那些弩箭就要將四人射穿,一道白芒噴吐,將射來的箭支攪成粉碎。
肖文婷睜開杏目,站在梅蘭竹菊身前,周身真氣湧動,氣息大漲,在這關鍵時刻,她突破進入了後天境第六重。
“不好,肖文婷受到刺激,修為突破,咱們快撤……”
吳文江、龔長發、陳鐵猴等人瞠目結舌。
這群匪徒最為惜命,眼見情形不對,當即掉頭就撤。
吳文江高聲尖叫:“崽子們,風緊,扯呼!”
梅蘭竹菊驚喜交加,激動得淚水盈眶:“主母,你突破了……”
“突破了……”
肖文婷怔怔的看著手中長劍,感受到體內真氣在脈絡中奔走,一時百感交集,不能言語。
“主母,那群土匪逃走了。”看著飛快逃走的匪眾,蘭劍道。
肖文婷正欲答話,聽到遠方一聲長嘯:“奪天寨的垃圾,敢傷害我母親,我要你們全部去死!”
“宏兒……”
肖文婷聽得真切,那個無比熟悉的聲音,正是她日思夜念的兒子。
“這聲長嘯,如此渾厚的真氣,怎麽會……”
肖文婷舉目望去,匪幫逃離的方向,兩匹駿馬飛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