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啟傲然道:“他若是敢跟來,那更好,我正愁沒機會對付他!”
己方隊伍近十人,其中後天境四重護衛一名,其余均是二重或者三重。
更何況,另有父親專門指派的無影長老暗中保護。
此等陣仗,只要楊宏敢來,絕對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所有人,給我打起精神,火速趕往烏龍山,本少爺要獵殺妖獸,盡快提升實戰能力。”
“我要讓父親看看,我徐成啟,不比徐成威差!”
“是!”馬蹄翻飛,朝群山奔去。
…………
烏龍山,蔓延數百裡,清江縣第一大山脈。
山中古木參天,多有靈草奇珍、妖獸山精,是采藥、狩獵、磨煉的上佳場所。
秋日的上午,冷風吹過山下一座數千人居住的鎮子。
風中寒意甚濃,鎮子上卻是熱火朝天,這裡是清江縣下轄的松林鎮。
鎮上主街道中部,有一座三層高的酒樓,酒樓最高層,兩名男子臨窗而立,身後跟著七八名勁裝侍衛。
其中一名男子二十五六歲,身穿白袍,手裡拿著一柄白玉折扇,即使在這冷秋時節,也緩緩搖動,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他的風流倜儻。
另一人年齡較小,約有十七八歲,身穿紫袍,長相與衙門捕頭徐豐烈有幾分相似。
只聽紫袍男子道:“攀公子,十年前松林鎮還是一個小鄉,令尊眼光獨到,派人到此開枝散葉,借助烏龍山狩獵優勢,硬生生把窮鄉僻壤發展成今天的大鎮,連縣令大人都多次褒揚,韋莊主了不得啊。”
“豐陽公子過獎,就在半個時辰前,貴莊成啟少爺帶著一隊人馬路過本鎮,說是進山狩獵。”
韋攀輕搖折扇,笑了笑:“他前腳剛走,你後腳便至,貴莊不愧是清江縣第一家族,族中後輩人人奮進,令在下欽佩不已。”
徐成啟,就他那點水平,也來狩獵?
徐豐陽心裡很是不屑,口中卻道:“不敢當,攀公子客氣了。”
徐豐陽雖與徐成啟同為徐家族人,但兩人卻非一系。
徐成啟是莊主嫡系,徐豐陽則是長老一系,兩人之間的關系並不如表面看起來那般和睦。
韋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豐陽公子難得來我松林小鎮,我當盡地主之誼,且隨我領略一下小鎮風光。”
兩人緩步走下酒樓,徐豐陽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讚道:“久聞韋家執掌松林鎮,三教九流都賣韋家面子,雖然往來人員複雜,卻被治理得井井有條。”
韋攀頗為自豪:“實不相瞞,我韋家在這松林鎮定下了規矩,平民不得猥瑣鄙陋、私下不準逞強鬥毆、街道不許奔牛跑馬……”
然而,韋攀的話還沒說完,聽得“踢踏踢踏”馬蹄聲響,一匹棕毛駿馬快速從主街道衝來。
馬背上騎著一人,身穿黑袍,頭戴鬥笠,腰間斜挎一把長刀。
那人被鬥笠遮住上半邊臉,只看到下半張臉長滿胡須,茅草般根根叉開,給人一種狂妄奔放、威猛霸道之感。
“快讓開,老夫趕時間……”
馬背上漢子嗓音有些嘶啞,夾雜著幾分稚嫩,雖然自稱老夫,但聽聲音年齡應該不大。
街上行人看見馬匹,生怕被撞著,紛紛向兩旁躲避。
徐豐陽眉毛抖了抖,眼神古怪的看向韋攀。
韋攀一張臉變得尷尬,不由自主地泛起青綠色。
他剛說韋家在松林鎮定了規矩,平民不準在大街上奔牛跑馬,豈料下一刻就有馬匹狂奔,無異於當場打臉,而且是“啪啪啪啪”很響的那種。
雖然馬上之人戴鬥笠、挎長刀,看打扮不像是平民,而是一個練家子,但韋攀此刻惱羞成怒,哪裡管得了那麽多。
韋攀抽出腰間佩劍,猛地擲出:“哪來的狂徒,敢在我松林鎮撒野,真當我韋攀是個擺設嗎!”
劍鋒急震,朝馬背上鬥笠大漢射去。
“你找死!”
鬥笠大漢怒吼,抓出長刀,揮手一刀劈砍。
“砰”地一聲,韋攀擲去的長劍被鬥笠大漢劈開,倒飛而回,“咄”地插入酒樓門板。
劍身徑直沒入,隻留下一個劍柄嗚嗚顫動。
說起來話長,擲劍和反彈其實只在刹那間,接著那匹棕馬從韋攀面前掠過。
遠遠傳來鬥笠大漢的罵聲:“韋攀是吧,你個狗娘養的雜毛。”
“還有旁邊那個不倫不類、獐頭鼠目的紫衣家夥,兩個齷齪小雜毛,老夫記著你們了!”
“他奶奶的,等著吧!”
侍衛們面面相覷, 一個是清江縣第一家族徐家的族人,一個是第二家族韋家的嫡系,兩個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公子哥,竟被路過的毛躁大漢給罵了,而且罵的是“狗娘養的,不倫不類、獐頭鼠目的齷齪小雜毛”。
是可忍孰不可忍,侍衛們怒了,但韋攀和徐豐陽更怒。
“區區後天境第四重,也敢在我韋家地盤上撒野!”
一刀之間,韋攀試出鬥笠漢子的修為。
韋攀臉色陰沉得可以擠出水來:“所有人給我聽著,立即抓捕鬥笠漢子,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徐豐陽眼睛微眯,露出嗜血的光芒:“要活的,不要死的。我要一刀一刀,活剝了他!”
韋攀和徐豐陽的話,讓侍衛們頭皮發麻,從此刻起,那個鬥笠漢子,已經是個死人。
“韋攀、徐豐陽,兩個狗雜毛,一言不合就動手,比本少爺還狠……”鬥笠大漢正是喬裝改扮的楊宏,為了追擊徐成啟和琴操而來。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不隔夜晚。
楊宏既非寬宏大度的君子,也不算睚眥必報的小人,他的想法很簡單,害死前身的凶手必須乾掉,否則念頭不通達。
加之機會難得,楊宏按捺不住殺心,思來想去決定一試。
進山不久,楊宏卸下馬具,在馬背上拍了拍。
“馬兒,我得罪了韋攀和徐豐陽,以他倆的尿性,肯定會派人來追殺我,只能委屈你先把他們引走,若是大難不死,你就自由地活下去吧。”
楊宏抽了棕馬一鞭,棕馬長嘶一聲,奔入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