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攀喜出望外,笑得像一朵菊花:“如意小姐不但修為精湛,容貌美麗,而且心懷正義,助人為樂,實乃女子之楷模也。”
我曰,韋攀的馬屁功夫,真他娘的溜啊,至少達到縣處級……楊宏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
丁如意笑容滿面,朝著韋攀點頭示意,接著看向楊宏,臉色一垮:“楊宏,你可認得我?”
“如意小姐的大名,如雷貫耳,在下有幸認得。”楊宏的語氣不鹹不淡。
“那就好。”丁如意點點頭,高聲道:“今天這件事,我已知曉。”
“雖然陳執事有錯在先,但他已經知錯認錯,韋公子也有意與你和解。”
“何況,這個農夫並沒有受到實質性傷害。”
丁如意站在馬車上,俯視著楊宏:“以我看,你用不著咄咄逼人,不依不饒,此事就此作罷!”
韋攀聽了丁如意的話,心頭狂喜。
圍觀人群聽出一點不同的意味,這個丁如意,話裡話外完全向著韋家啊。
此事分明是陳執事誣陷田大叔,丁如意睜眼說瞎話,難道收了韋家莊的好處……楊宏冷著臉,一聲不吭。
丁如意見楊宏默不出聲,露出不悅之色,質問著:“楊宏,看你的樣子,對我很不服氣?”
“莫非你以為,參加寒冬武比,衝進了兩輪,就有底氣跟我叫板?”
丁如意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楊宏一口氣憋得難受,直視丁如意,朗聲道:“如意小姐,我原以為你身為考核組成員,必然明事理,懂是非。”
“然而,你明知道事情經過,卻還是偏聽一面之詞,致事實於不顧。”
“今天,若非我碰巧到此,田大叔的香木不僅被他們強搶,還要被設計誣陷,逼他自剖肚子。”
“如意小姐,你有沒有想過,一個普通人剖開肚子,會是什麽結果?”
“我的親人被人欺辱,甚至要殺害致死,我楊宏如果還能忍讓,豈非豬狗不如!”
楊宏越說越是嚴厲:“這個陳執事,我沒有殺他,已經是網開一面,又哪來的咄咄逼人,不依不饒?”
丁如意面色一寒,變得如霜似冰:“楊宏,你說什麽!”
作為郡武院弟子,丁如意自視甚高,優越感爆棚,即便是清江縣各大家族,在她眼中僅僅是一群鄉巴佬,和郡武院相比全都是土雞瓦狗。
反觀這個楊宏,不僅不給面子,反而怒嗆自己,一個黃毛豎子,還反了天不成。
她哪裡受過這種氣,何況是在一群愚昧頑固的鄉下人面前,分明是在挑釁她的威嚴。
丁如意眼中凶光大盛,喝道:“楊宏,你不過是鄉旮旯裡的土鱉,學得一點武藝,就這般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你往日裡橫行無忌也就罷了,可是在我面前,還敢如此猖獗,我若不教訓一下你,你怎會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丁如意說罷,周身真氣翻滾,發出轟鳴聲響,聲勢十分駭人。
“如意小姐好生霸道,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後天境第六重,郡武院學徒果然厲害。”
“如意小姐看相貌最多二十歲,修為已經達到如此高的境界,倘若參加咱們縣武比,基本上橫掃所有人啊。”
“楊宏真是膽大包天,連考核組的人都敢得罪,怕是要遭殃……”
圍觀人群看到丁如意發怒,皆是心驚肉跳,不少人急忙退開,生怕波及到自己。
楊宏,你敢和如意小姐作對,簡直是自作孽不可活……韋攀巴不得快點打起來,最好一掌把楊宏拍死。
楊行空和十幾名楊家護衛如臨大敵,一個個暗自戒備,無論如何要保護好少爺。
楊宏心中殺意升騰:這個女瘋子,講不贏道理,就要武力壓人。我的境界雖然比她低一點,真打起來未必怕她,惹得我興起,先吸成人乾,再一劍捅死!
就在丁如意氣勢越來越盛,眾人以為她要奮力一擊時,馬車中走出一人:“師妹,就這樣吧。”
那人伸手在丁如意肩膀上一拍,她的真氣瞬間瓦解,如潮水般退去。
那人看向眾人,雙手抱拳:“諸位,在下武比考核組周大路,此次我等來清江縣,隻負責寒冬武比事宜,不參與其他任何事情。”
“我師妹年少氣盛,剛才略有衝動,驚擾了大家,多多海涵。”
周大路輕輕一推,將丁如意推進馬車。
旋即他看向楊宏,笑了笑:“楊宏,今天的事,差不多得了。”
此人修為好強,應該是後天境第七重,跟泰來叔差不多……楊宏順勢借坡下驢:“周大人發話,在下自當從命。”
周大路微微點頭,轉身進了車廂,馬車很快調頭離去。
車廂內,丁如意不忿道:“師兄,為什麽阻擋我?楊宏那小子,嘴巴比糞桶還臭,就該狠狠收拾, 把他的嘴撕爛!”
周大路說道:“師妹,我們是郡武院學子,隻負責武比考核,其他的事不便參與。”
“倘若你今天動了手,萬一傷及無辜百姓,有人告到郡武院,你怎麽解釋?”
丁如意不甘的坐著,臉上依舊布滿怒氣。
周大路看著生悶氣的丁如意,暗道:戴建長老私下裡和徐家莊接觸幾次,似乎達成某種協議,平日言語中對楊宏很有偏見,這次武比肯定會排擠打壓。
我只是一名外院弟子,人微言輕,唯有盡量不去摻和。
我這師妹,總是喜歡揣摩上級意圖,挖空心思投其所好。
戴建長老對楊宏有成見,連帶著她也陷入其中,今天的事,純屬她刻意偏袒。
念在同門一場,我得勸勸她,免得她走岔路子,耽誤了前程。
想到這裡,周大路婉言道:“師妹。我覺得,咱們作為郡武院外院弟子,最主要的是潛心修煉,爭取早日突破,成為內院弟子。”
“至於長老們的事,最好不要過多摻和……”
丁如意瞥了周大路一眼,面無表情:“周師兄,你說得對,咱倆都是外院弟子,誰也不比誰高級,用不著為別人操心。”
“你……好吧,怪我多嘴。”周大路自討沒趣,閉上嘴不再說話。
兩人均不做聲,一路沉默。
韋攀本以為丁如意要和楊宏打起來,誰知道轉眼走了,這時見楊宏看向自己,心裡突突狂跳,全身雞皮疙瘩聳立。
陳執事嚇得直打擺子,看著楊宏,猶如看見嗜人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