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不知道自己已經隨風飄蕩了多久。
直到他再次醒來之時,他的身形出現在了不周山南部。
沒錯,鯤鵬的這次清醒,是被不周山的意志威壓所驚醒的。
這股意志的力量,直接穿透了他的天心,穿透了他的思緒,直接作用在他的靈魂之中。
當他完全從天心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之後,才明白自己之前經歷了什麽。
細細品悟自己剛剛的狀態,鯤鵬一時之間有些難以分辨他現在的想法。
處在天心狀態下的他,各個方面的能力確實超乎了他的想象。
甚至於原本更像是他的短板的心性,一下子就成為了他的優勢點。
處在天心狀態下的鯤鵬,不要說有沒有什麽心靈破綻了,別人恐怕連他心靈在哪都難以琢磨。
可同樣的,處在天心狀態下的他,其上也忽略了他本身的人心。
至少在他清醒狀態之下,遇見凶獸的時候還是會順勢料理的。
甚至遇到一些他認為有問題的情況也可能會出手。
可處在天心狀態下的他,對於這些存在統統選擇了坐視。
從這個角度來說,鯤鵬對於自己進入到天心狀態還是有些抵觸的。
因為這種狀態下的他,確實不像他。
或許,這就是修行的矛盾吧。
懂得越多,見得越多,看得越透,就會越冷漠。
哪怕這種冷漠並非無情,而是一種必然的忘情。
或許這就是高處不勝寒的道理吧。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鯤鵬對於天心的狀態其實也有些忌憚。
好在現在的鯤鵬還處在努力修行的階段。
他的前方有無數座大山立著,在他觸及這些大山之前,天心還不會真正給他帶來什麽實質性的負面影響。
因為**就是人心有別於天心的存在。
只要鯤鵬對於修行還有**,對於超越其他修士有**,那他的人心再怎麽感知天心,最終都還是會回到人心的狀態之中。
如果真的以天心的視角來看待洪荒世界,那鯤鵬還修行什麽?
根本就沒有必要。
天地以萬物為芻狗,修士又何嘗不在萬物之間。
哪怕是剛剛在上的大神通者,不也在天地之間嗎?
就算超脫於洪荒這個天地,不也還在混沌這個天地之間嗎?
就算超脫於混沌這個天地,不也還在鴻蒙這個天地之間嗎?
未知就意味著無窮大,處在無窮大的天地之間,一切都是芻狗。
當然,對於眼下的鯤鵬來說,這個問題距離他還是太遙遠。
洪荒世界這個天地,就已經讓他難以琢磨了。
正如不周山的意志威壓能夠驚醒鯤鵬的天心一樣。
不周山的存在對於洪荒世界本質的天心來說,同樣是特殊的存在。
不周山中盤古的意志太過強大,強大到就連洪荒世界的天地都難以忽視它的存在。
眼下不周山的存在,不周山意志威壓的存在,與洪荒世界之間正處在一種特殊的和諧平衡狀態。
可鯤鵬結合自己剛剛的領悟就隱隱能夠看出不周山未來的命運了。
這和他的記憶沒有關系,是鯤鵬從天心之中感受到的結局。
正如不死火山鎮壓洪荒大陸南部的地脈一樣。
鎮壓是一時的,地脈總會有爆發的一天。
不周山鎮壓下的洪荒世界也是如此,總有突破鎮壓的那一天。
不管這個突破是否符合洪荒世界的利益,也不管這個突破是否符合洪荒世界眾生的期待。
當它存在的時候,總會有不存在的一天。
就連盤古大神尚且還在開天之中隕落,更何況盤古大神脊柱所化的不周山。
就連洪荒世界,都難逃毀滅的一天。
……
再次體悟不周山的意志威壓,鯤鵬對比第一次前來要輕松了許多。
原本只能進入到一半的不周山外圍區域,現在也已經能夠走到接近四分之三的距離了。
如果按照鯤鵬之前的猜想,他在證道大羅之後才能夠抵擋不周山核心區域來看的話,鯤鵬距離上次前來不周山又向大羅踏出了堅定的一步。
鯤鵬甚至隱隱感知到屬於他的鯤鵬大道的存在。
從他對於風之道的感悟來看的話,這方面的積累經過這段時間的遊歷已經達成了。
剩下的,或許要看他在水之道上的進展了。
有意思的地方在於,鯤鵬在風之道上的經驗並沒有辦法直接套用到水之道上。
他或許還需要一些靈感,才能夠突破他在水之道上的感知。
他甚至找不到任何切入點。
如果說風對於天地自然來說, 更像是一個觀察者的話,那水之於萬物萬靈就是切切實實的參與者了。
從外靠近容易,可想要從內突破就難了。
以鯤鵬目前的能力,全力發揮下確實能夠看到某個東西中蘊含的水分。
再努努力的話,感知到某個東西內部的水分及狀態也能夠達成。
可這種達成是一對一的,只有鯤鵬全力感知的情況下才勉強能夠做到。
他想要像風的視角那樣,一下子就能夠掌握某個區域的全部動態,基本不太可能。
從這個角度來說,想要利用水之道來達成他的目標,確實十分困難。
鯤鵬在不周山南部一直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找到答案。
這個問題,也直接成為了鯤鵬修行路上第一個真正遇到的難題。
靈感這種東西,並不是隨便就能夠獲取的。
鯤鵬之前這些年的遊歷所積累的經驗,或許都已經在他這些年的突飛猛進中消耗殆盡了。
現在的他,需要的是繼續積累。
既然再次來到了不周山,鯤鵬就決定從不周山入手。
之前在探索不周山外圍區域的時候,很快就遇到了青鸞。
在趕往鳳族的同時,也打斷了他對於不周山的感悟。
鯤鵬有預感,或許他水之視角這個難題的答案,就寫在不周山之中。
正等待著他靜靜挖掘。
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才能夠真正抓住它。
一切的問題都只是發展的問題,鯤鵬堅信自己總能夠找到最終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