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國力相當,各自在邊境平原陳兵五十萬左右,雙軍陣前殺氣衝天,天上飛鳥都不敢在上空掠過。
近幾十年來,世上各國間還是首次發生如此大規模的戰爭。
隨著宮本雄一道旨意傳下,總攻正式打響,邊境平原瞬間成了一個巨大的絞肉機,不斷粉碎著兩國的軍隊。
槍炮彈藥如同密集的雨點般落入兩軍陣中,衝鋒號角下伴隨著無數淒厲的慘叫,生命的消逝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雙方共計百萬之眾的軍隊,如同兩道洪流交織在了一起,炮火的硝煙籠罩了整個平原,每一寸土地,都被士兵流出的鮮血浸透。
誰能想到,數十萬的家庭破碎,兩國無數青年的犧牲,居然是因為兩個人的私欲。
此時冥帝與宮本雄正站在高原上,欣賞著下方血肉橫飛的戰場,對他們兩個來說,人命就如同草芥一般廉價。
“真是壯觀!”
冥帝嘖嘖感歎。
宮本雄站在他的身邊不發一言,雖然其中犧牲的一半都是他苯國的子民。但他並沒有感到惋惜,反而對這種場景有種享受感。
自從他突破到武聖境界,整個人就變得有些嗜血易怒,這幾天處死了不少勸諫的大臣,他本就是一個唯我獨尊的人,如今更是容不得半分忤逆。
“等下面殺得差不多了,這裡的煞氣估計也足夠我們兩人突破。到時冥帝兄與我一同殺入合國國都如何?直搗黃龍之下,合國自然無力抵抗。”
宮本雄望向冥帝,想得到他的確切回復。
“不妥,我剛剛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竭澤而漁不如細水長流。一次性攻滅合國,固然能得到不少凶煞之氣以供修煉,但太浪費了!”
冥帝卻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宮本雄聽完之後,破天荒得沒有表示不滿,反而也露出了深思之色。
原本在他的計劃裡,收集完足夠的煞氣突破到武聖之上後,就直接和冥帝兩人摧毀敵國的首腦,使其不戰而降。這樣他也可以減少軍中傷亡,穩固自身統治。
但自從突破以來,他的觀念也在慢慢改變,若是要借助煞氣修行,無疑需要源源不斷的來源。而不停的戰爭,是可以一直獲取煞氣的關鍵。
“不錯,冥帝兄言之有理,既如此,那便讓這場戰事持續下去吧!”
稍一思索,宮本雄就答應了冥帝的提議,以他如今強絕的修為,也不怕影響到自己的統治。
一天后,估摸著死的人數差不多夠兩人修行了,於是他發下旨意,撤軍休戰。
前線統帥不禁鬱悶無比,眼看著快打贏了,怎麽國王又要求撤軍了,但是他也不敢忤逆,隻好向大軍傳達了撤退的命令。
對面的合國軍隊本已有些不支,此刻見敵方撤軍了,也是大松一口氣,紛紛撤退回防。
半夜,還沒來得及打掃的戰場上,冥帝和宮本雄漫步屍山,貪婪地吸著彌漫在空中的血腥氣息。
無數黑紅的煞氣,正在源源不斷地被冥帝感召而來,幾乎將兩人團成了兩個血色的大繭。
他們體內的竅穴不斷地受到煞氣衝刷,隨著身上所有竅穴被填滿,身上的真氣蛻變成了一種全新的力量,肉身也又迎來了一次天翻地覆的改變。
腦中神魂漸漸凝聚,成為了兩個黑紅色的小人,但是他們眼神中的清明也在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暴戾和瘋狂感。
到了深夜,兩個人的蛻變終於完成,此時他們身上已經布滿了黑紅色的紋絡,看起來像是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哈哈哈!我終於成了!李同文算什麽,如今我才是武道的開道之祖!”
冥帝狀若癲狂,他求道數十年,今日的成就終於超過了那個被稱為武道先聖的李同文,以後他才是此世的武道之祖!
旁邊的宮本雄更沒有好到哪裡去,他的神魂雖然已經凝聚成型,但都是靠煞氣強行提升上來的。冥帝此時尚能保持一絲理智,而他的心底卻已完全被殺意掩蓋了。
“殺殺殺!”
他瘋狂嘶吼著,雙目猩紅,衝向自家軍隊的方向,帶著渾身凶煞之氣,仿佛一尊恐怖的妖魔。
苯國的統帥此刻還沒有睡覺,他和兩個高層正在研究著戰爭的走向,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嘈雜傳來,剛想除外探查,就見一個傳令兵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
“統帥大人,不好了,外面來了個魔鬼,見人就殺,槍械對它沒有一點作用!”
他聲音帶著無比的恐慌,仿佛剛剛見到了極可怕的情形。
“荒謬!什麽魔鬼?難道是敵方宗師趁夜偷襲?”
旁邊一個將領訓斥道。
“是真的,我們已經死了好多人了, 子彈根本打不穿他的身體!”
傳令兵辯解道,他剛剛親眼看到了那個怪物的恐怖。
統帥製止了他們兩個的爭辯,拉開營帳走了出去。只見外面已經完全亂成了一團,一個被淡淡黑紅色霧氣包裹的身影正在陣地裡橫衝直撞。
所過之處血肉橫飛,無數士兵紛紛倒閉,密密麻麻的槍聲響起,卻絲毫奈何不了那個怪物,反而誤殺了不少隊友。
軍隊這種高壓環境,本就極易發生營嘯之類的事件,經這怪物一陣衝殺,很多士兵再也承受不住了,精神崩潰起來。
在怪物身上紅霧的影響下,許多人都拔出槍射向自己的隊友,整個軍隊都大亂了起來。
督戰隊紛紛掏槍射殺逃兵,但是逃兵越來越多根本鎮壓不住了,反而與督戰隊交上了火。
苯國統帥面色一片慘白,營嘯一起再難控制,大軍開始自相殘殺了起來,此刻那個怪物也大笑著衝到了近前。
他看清那個怪物的模樣後,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恐懼和愕然,眼前的怪物正是他們的國王宮本雄!
“陛下,您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
他看向那雙已經沒有一絲人性的血色眼睛,絕望地質問著宮本雄。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一陣刺耳的怪笑,以及一隻穿透他胸口的手掌。
他武道宗師的實力,在那隻黑紅紋絡密布的手掌下,甚至撐不過一秒鍾。
身軀轟然倒地,他的心臟已被他所效忠的王者捏碎,眼角的余光映出那道繼續轉身屠戮的身影,然後慢慢失去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