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沒有看到最終結果之前,心裡難免生出了一些忐忑與不安!
三日的等待,已逐漸變成了一種煎熬,令他的精神已有些恍惚,神情疲憊。這時,卻是忽然間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顯現在石門之前,陳洪才頓時大喜過望!
這道身影,正是自平仙秘境中返回的李道源。他神色立時一振,疲憊盡去,立刻就迎了上去,
“恭喜少主,有驚無險,化險為夷,屬下也果然是沒有猜錯,以少主絕世的心智,定然能擺脫那廖炎成,安全脫身。”
聽到陳洪才不惜言詞的一番恭維,卻見此時的李道源並不言語,他的右手還在柔撫著自己的嘴角,眼神定定的看著已數日不見的陳洪才。
這個陳洪才就這麽守在這裡,也不做任何防備,可見於對自己的信心,以及那一份決然!
李道源心裡滿是莫名的感動。
陳洪才則是欣喜地打量著自己的少主,此時也注意到了,李道源那紅腫的嘴唇,顯得異常突兀,心下也是吃了一驚!
心道,少主在秘境之內都經歷了什麽?他的心裡不免暗自有些猜測。
對了,那個葉苓也在秘境之中,看少主的這副模樣,難道?
陳洪才不敢往下想了!
“少主,你的身體現在是否無恙?是否需要服用一些丹藥進行調理?”陳洪才小心翼翼的問道。
李道源此時也有些尷尬,自己渾身上下都完好無損,單單就是自己的嘴唇紅腫異常,嘴角開裂漏風,實在是有損於自己平日裡,那玉樹臨風氣質若仙的形象!
醞釀了半天,李道源才用他那有些口齒不清的聲音,言道,
“老陳,辛苦你了!我的嘴受傷了,不便言語,現在外面什麽情況?我們盡量長話短說。”
嘴受傷了?我槽,難道是遭遇到了激烈的…?
陳洪才也是忍不住的在自己心裡腹誹,自己的少主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
不過他還是果斷正色道,
“回稟少主,四日之前在地下暗河之中時,屬下就已經安排了朱守宗,去傳訊了少主的師門師叔余紇石真人!
余真人應該是在三日之前,就已經收到了我們當時身處地下暗河的消息。
只是屬下追蹤到這裡之後,卻是不敢再與余真人傳訊聯絡,只能在這裡等候少主出來,再由少主定奪。”
聞言,李道源便是吃了一驚!
余紇石!
自己的這位師叔,同時也是安全事務分殿的大執事,他怎麽過來了?
依據自己的推測,如果宗門要派遣真人來搜尋自己,應該是自己師門的某位當值的師叔,或者是碧雲峰一脈的某位金丹真人。
於是他也顧不得嘴上的疼痛,開口問道,
“老陳,宗門這次安排了幾位真人,前來搜尋我們。”
言說完之後,又是忍不住地捂住了自己開裂的嘴角。
雖然修士的身體損傷,可以在體內運轉氣血法門,或者服用療傷丹藥進行修複,但是,這也需要時間。
說話帶來的疼痛,讓李道源也是直皺眉頭,不過想一想,那廖炎成嘴上的傷比他還要嚴重,這又讓他心裡平衡了不少!
“回少主,這次宗門以及師門,一共派遣了三位真人前來搜尋少主。除了余真人之外,他們分別是少主師門的師叔,虞維浚真人,和裴玉芝的師門師叔,墨玄川真人。”
聞言,李道源便呆住了。
三位真人!這似乎是有些太過於重視自己了。雖然自己是碧雲峰一脈的當期核心弟子,身上牽扯了碧雲峰的重大利益。
但是,擄走自己的廖炎成只是一位築基期大圓滿的修士,派遣一兩位真人來搜尋自己足矣!
更重要的是,余紇石卻是也來了,這讓他隱隱察覺到,牽扯的事情應該不止於自己!
“老陳,我那余師叔這三日之內可有與你傳訊聯系?”
“回少主,我每隔一日便要出得平仙洞,查看一下傳訊法器,卻是一直沒有收到余真人的傳訊,屬下也很納悶。”
陳洪才也是有些不解,不過這也讓他省去了不少麻煩,因為他還要想辦法對平仙洞進行遮掩。
李道源此時,卻是陷入沉思,自己的這位師叔,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安全不顧,不來尋找自己,除非,他已能隨時尋到自己!
他看著眼前的秘境石門,片刻之後,突然言道,
“老陳,我們即刻離開這裡,向伏俞城返回,要快,如我所料不錯,這伏俞山脈快要出事了,我們不能停留在這裡,否則很容易暴露平仙秘境。”
李道源言罷,便領著還有些不知所然的陳洪才,急匆匆的向著平仙洞口的方向而去!
高空雲巔之上,青雲八方鎮海鎏金擎天宮以南,三十余裡外的浮雲之上,飛行懸浮著三道身影。
這三道身影,均是身著黑白色對敞道服的尋道宗修士,處於中間的那位修士,須發皆白,發髻高撰,其三縷長髯,仙風飄然!
他周身散發白色耀目玄光,顯露出其金丹真人的氣息,此人正是尋道宗的掌門劉金然金丹大修士!
他此來已有半日時間,此刻,正與擎天宮之上的余紇石隔空傳話,只是,此番對話並不愉快,已隱隱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余真人,貧道所言,句句為真,我那孽徒,結丹失敗,以至心性大變!
盜取我宗門至寶之後,遁入伏俞山脈,入山成盜,在伏俞山脈殺人劫掠,無惡不作,還望余真人行與一個方便,讓貧道將其擒回宗門!”
金丹真人可以施展術法,隔空數十裡,將聲音傳遞過去。
余紇石也是手捋長髯,言道,
“劉掌門,之前也於你說明了情形,非是不與你方便,我青雲宗正在擒拿賊人,你只需等些時日再來吧!”
余紇石此時卻是在心中冷笑,你那幕後的主使還未到,這正戲也還未上演,我量你也不敢妄動。
只是這該說的話還得說,該唱的戲還得繼續演!
“不過,如若是你劉掌門,信得過我青雲宗,我青雲宗可以幫助擒拿此人,你只需言明,你那孽徒身處伏俞山脈何處便可。”
劉金然卻是搖頭言道,
“我那孽徒,還身懷我尋道宗至寶,貧道卻是不便假手於人,還望余真人能夠理解。”
言罷,身形也是定留在雲端,不肯離去。
兩人心中各懷鬼胎,隔空對峙也是各不相讓。
時間緩緩流逝,白雲流卷,隨風飄動聚散。
這時,南方天空漂滾的雲層之中,隱隱顯現出一個山巒巨影,正向此處飛行而來。
那山巒巨影,最終穿破翻滾的雲層,巨影化實,卻是一座浮於雲層之上的巨大山峰!
山峰之上,有不少亭台樓閣坐落於間,蒼松古木環繞周邊,山峰之巔,一座金色的宮殿矗立!
這座飛行的山嶽,正是赤嶽宗北寒嶽戍務堂堂主田岩子的金丹行宮,赤嶽峘天乾坤宮!
見狀,尋道宗的掌門劉金然神態更顯從容,他高聲言道,
“可是赤嶽宗的田道友,道友所來正當其時,青雲宗阻礙貧道尋回宗門至寶,田道友,你赤嶽宗可要為我等弱勢宗門,尋一番公道啊!”
只見,這赤嶽峘天乾坤宮之上懸浮著一名修士,卻正是那田岩子真人。雖然還相隔數十裡,卻是已經傳來了田岩子那氣勢迫人的聲音。
“余道友,數年未見,道友這持強凌弱的作派,還是沒有絲毫改變,行事還是那般的不容通融!”
余紇石也是不客氣的回應道,
“田道友,你我雖然是數年未見,但道友這以勢壓人的習慣,卻還是沒有改變。
而你此來我青雲宗地域,卻是將你的金丹行宮也一並帶來,難道是要與我青雲宗開啟戰端嗎?”
田岩子聞言卻是放聲大笑,這笑聲如滾滾雷音,傳向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