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傳：南宋最後的戰神 第四十四章 兔起鶻落

菜農樵夫相視一眼，當即轟然起身，來到五人身前，正色抱拳道:“顧劍卿原沒想到諸位寧肯顏面受辱，也要身赴王屋山乾辦大事，這正是諸位的英雄氣節。我等心裡，當真是佩服之至，絕不敢有半分譏嘲之意。”

霍老大嘿嘿笑道:“那也不敢當。”

展凌雲奇道:“諸位到王屋山是要辦什麽大事?也值得如此大折面子?”

霍老大打量了一番展凌雲，道:“兄弟莫非是丐幫的朋友?”

展凌雲看了一眼身上的破衣爛衫，笑道:“小弟展凌雲，雖非丐幫中人，卻也和丐幫淵源極深，正要往汴梁去會丐幫的歐陽幫主。但小弟聽諸位說話，似乎王屋山有事發生，不知是什麽大事?”

“金童玉女”中的“金童”微一沉吟，道:“韃子皇帝忽必烈派了元帥阿術坐鎮汴梁，籌備南侵軍事，又派了色目人阿合馬聚斂民財，作南侵之用。在這二人之上，還有總領南侵諸事的燕王真金。正因韃子有南侵舉動，四月初來，便有江湖豪傑暗暗聯絡，散布消息，廣邀河朔、關中、山東及江淮一帶的武林同道，約定下月十五，於王屋山舉辦英雄大會，屆時將會推舉一位盟主率領群雄，與韃子較量一番。在下楊義，這是內子夏青，咱們月初得到消息，知道事關重大，王屋山又在韃子管治之下，便以隱秘方式將消息散諸同道，盼能於王屋山上應期會齊，共襄盛舉。”

菜農模樣那人微微一歎，道:“王屋山英雄大會的消息咱們能得到，韃子自也不難探知，此時他們正派鷹犬爪牙從中作梗，於路攔截我武林同道，這五位兄弟遇上的顧劍卿便是不久才投到燕王府中的武林敗類。”

眾人聽到這裡，想到顧劍卿這等武功的人都甘心為蒙古人驅使效勞，既覺氣憤，又感可惜。

正無話時，只見灰衣小孩手握鐵劍，朝霍老大道:“顧劍卿在哪裡?”

霍老大見他儀容不修，頭髮雜亂，目光卻極沉穩，又見他鐵劍在手，自有一股威勢在身，當下朝西北方向一指，道:“從這裡往北往西都只有西北一條大道，須走二十裡才有岔道，你要找他，往西北去，便錯不了。可是你小小年紀……”

話沒說完，灰衣小孩已經平地縱起，越過籬笆。甫一落地，又往西北大道奔了出去。

灰衣小孩這一下兔起鶻落，乾淨利索，眨眼功夫已不見了蹤影，瞧得眾人均是一驚。

葉霜笑道:“這小子本領倒很不錯。”

葉冰卻急道:“可他仍是敵不過顧劍卿啊！”

夏青道:“當家的，咱們決不能叫顧劍卿那賊子胡亂害人。”

她夫婦心意相通，匆忙丟下些許散碎銀兩，抓起寶劍，飛身趕去。

菜農樵夫及腳夫模樣的幾人也都紛紛會過鈔，大步奔了出去。

霍家兄弟相視一眼，道:“也隻好再去會一會那廝！”

展凌雲見這些人均有一股悍勇任俠之氣，心道:“倘若我漢家兒女都是這般，韃子要佔我山河，殺我百姓，那是想也休想了。”歎了一歎，與雙姝追了上去。

蝶谷雙姝輕身功夫均極高明，腳尖輕輕點得幾下，已趕上了霍家兄弟。

展凌雲的輕功雖不十分高明，但他內力已極深厚，雖未能如意運使，只是急提一口真氣，腳下已快逾奔馬。

葉霜掠過霍家五人時，聽霍老大道:“各位兄弟，你們的肚子有沒什麽異樣?”

余下四人臉色均極難看，有人道:“偏是這會兒趕著上前救人，肚子卻咕咕亂叫，疼得厲害，就怕吃錯了東西。”

年紀最小那人捂著肚子“唉喲”“唉喲”叫了兩聲，愁眉苦臉的道:“各位哥哥，小弟想……想拉屎。哥哥們不會笑話我是為了怕死不敢去追那烏龜兒子王八蛋才假裝要拉屎的吧?”

霍老大邊跑邊道:“嘿嘿，大夥兒都是一樣。鬧起肚子來，誰又不想拉屎?可是這當兒，要說‘各位英雄先走一步，我五兄弟拉一泡屎再說’，難道說得出口麽?將來傳揚到江湖上，咱們這五張老臉還要不要?”

霍老五追到大哥身邊，苦笑道:“大哥，倘若一會兒忍耐不住，難道大夥兒都拉在襠裡?”

霍老大腳下不停，思忖一陣，沉聲道:“拉在襠裡！”

葉霜知道這是剛才所下瀉藥之功，隻覺好笑，放緩腳步，落到五人身邊，笑吟吟的道:“我倒有一個專治鬧肚子的偏方，各位要不要試一試?”

霍老大仍惱她剛才苦苦追問耳光之事，道:“我偏喜歡拉在褲襠裡，你管得著嗎?”

葉霜一愣，笑道:“管不著，諸位自便。我可不站你們身邊，告辭！”正要加快腳步，又聽霍老五道:“姑娘留步，其實咱們也不是很喜歡拉在襠裡。姑娘有什麽好方子，不妨說來聽聽。”

葉霜嘻嘻一笑，道:“你們長大了嘴巴，在嘴裡和一口暖氣，再猛的吞下，肚子便不疼啦。”

五人半信半疑間張大了嘴巴，依樣照做，過了一會兒，紛紛稱道，“姑娘的法子果然靈驗”、“‘卞水五蛟龍’此番得以聲名不墜，全仗姑娘指點之功！”其實在他們張嘴吞氣的功夫，葉霜已經把解藥神不知鬼不覺的喂到了各人嘴裡。

葉霜笑道:“諸位大行不顧細謹，仗義不甘人後，小妹也是佩服得很。”

展凌雲三人腳下一陣疾奔，“卞水五蛟龍”和菜農樵夫腳夫一眾人等漸次落在身後。又奔一陣，才瞧見了楊義夏青夫婦，只是仍舊不見灰衣小孩的蹤影。

葉霜奔到夫婦二人身邊，正要讚他們輕功了得，自己三人趕了這許久才得趕上，已聽夏青笑道:“幾位少年英俠腳上的功夫可也真了不起啊。”

葉霜嘻嘻笑道:“是，是。兩位青年英俠腳上的功夫也很不錯，咱們就不用相互誇來誇去啦。那小子跑到哪裡去了?難道那娃娃英俠腳上的功夫倒比大夥兒還要俊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