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震撼地看著他,眼底充斥著濃鬱的不甘。
“你!到底是誰?”齊品農沉聲質問道。
他原本還懷疑對面這個人就是王帝業本人。雖然戴了個古怪的面具,換了一身又髒又臭還破的衣服。但身形太像了。
可……現在看來他想錯了!
他。齊品農二十九歲。入黃境武者。
為了這一身內力,他付出了比別人多兩倍,且持續二十多年的艱辛。花費了無數錢財、藥材,才將自己的內力提升至這個程度。
而他如果真的是王帝業!
怕是整個武林都壓不住他。
受了如此重的傷。內力不退返增!
簡直不可思議!曠世奇聞。
想到這……他的心中不禁產生了一絲畏懼之意。
“江洋!”王帝業眼睛一眯,攤開雙手感受著冰涼的雨滴接觸掌心的溫情,冷笑著吐出兩個字。
“江洋?”
齊品農皺著眉,結合當下的情況思考片刻後,眼珠一轉,“莫非是音州的江家?”
音州江家!
王帝業聽後,面色一僵,微微頷首。
他雖然不了解他口中所說的音州江家。但聽他的語氣也能猜到是個牛逼哄哄的世家家族。
既如此……自當,好好利用!
“那也就不奇怪了!”齊品農暗暗松了一口氣,臉上的凝重逐漸緩和,手上做了個“請”的姿勢,“江前輩!雨大不適合說話,請隨我來。”
王帝業見他不準備打了。也放松了下來,隨他一同走向山谷半山腰位置,一座剛建成不久的亭閣。
他一路走著,身體周圍濺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他的衣裳全部濕透,緊貼著他健碩的身軀。
王帝業走過的泥濘地方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
雨越下越大,兩人進去之後,立馬關上門窗。將外面的風雨阻擋在亭閣外。
這座亭閣的布局很特別。
亭閣本身不大。裡面放著一張石桌,一張竹椅,一個書架。就這些東西佔的地方就不小了。
周圍還有一個小型的湖泊,湖邊栽著不少綠油油的植物。
翠綠的湖面上還飄著薄紗似的白霧,讓這地方顯得朦朧而又夢幻,仿佛人間仙境。
兩人坐在石凳上。打坐用內力將濕漉漉的衣服烘乾。
因為,王帝業不曉得怎麽做的緣故,他也是有模有樣學著齊品農的動作。
“前輩,你和宛林東是什麽關系?”齊品農閉眼開口問道,語氣中充滿疑惑。
“宛林東?我不……”王帝業不著痕跡的瞟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抹異色,本想說不認識的他。急忙話音一轉,“不想提我那個廢物小舅子。”
“什麽?你是江盟主的女婿?”他臉色微變,睜開眼睛瞅向他,臉上露出訝然的神色。
他怎麽也沒想到眼前這個歸啟之境的神秘人會是武林盟主,同時也是江家現任家主。江南蘇的女婿。
他驚愕的表情讓王帝業很受用。
“前輩!可為何我從未聽過江伶姑娘已經成婚的事?”他忍不住好奇。畢竟他和宛林東認識這麽久,暗地裡交手也有百回合。他還從未聽聞他那個有些蠻橫的姐姐江伶已為人婦的消息!
“哦。這個……”王帝業頓了一下,敲指著臉上紫色的面具,解釋道,“這個是我的另一張臉。我的真正容貌……還有嗓子早就毀了。為了救她!”
齊品農聽他這麽說,倒是也沒再過多追究。
再問下去就不禮貌了。面具之後是他埋在深出的傷疤。揭開了……會出事的!
“主君!”
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
“進來吧!”齊品農淡淡地說道。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一名身穿青袍,長相普通卻透著一股儒雅氣質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主君,您身體怎麽樣了?”青袍男子走進亭閣當中最奢華的房間,也是齊品農經常休息的地方。剛看到他,他立刻擔憂地出聲問道。
齊品農瞥了他一眼,“無妨!小傷,還死不了!”
青袍男子聞言松了一口氣。“那就好。屬下這就放心了!”
“對了!主君。我……”他忽然想起了什麽,臉色變得鄭重起來,看了一眼一旁的王帝業,又看了一眼點頭默許的齊品農,才繼續開口,“雲奉使和韓山門去找妙語沙了!”
韓山門!
王帝業挑了挑眉毛,眼底掠過一絲寒芒。
“找她做什麽?”齊品農不鹹不淡的問道。
“不知道。”青袍男子搖了搖頭,具體的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咱們的眼線傳消息回來說妙語沙手中有能掌握王帝業的秘寶。”
齊品農聞言眼睛猛地一縮,臉上浮現激動之色,“什麽!秘寶!”
他的手緊緊捏著拳頭,指尖刺入肉裡面,疼痛感讓他清醒了幾分。
會是什麽呢?自己怎麽從沒聽過!
“君主。茶來了!”後面一扇小木門被人推開。是之前拄著拐杖,頭髮花白的老人。他一隻手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香茗走了進來。
青袍男子見狀,連忙站起來將茶放在齊品農旁邊的石台上,躬身行了一禮後,便退了下去。
齊品農喝完杯中的茶水,輕咳一聲,恢復平靜的面孔道:“山奉使。你親自來送茶是有事嗎?”
他的語氣雖然不重,但卻隱約帶著股威嚴。
王帝業不著痕跡,抬眸瞥了他一眼。
好會演!還有這麽多身份。這麽久了……他都沒看出來!
這讓他不由得懷疑。這一切都是一個局!一個謀劃很久的大局。
說不準……自己到這些還在局中。
“回主君。”山寸之抓住拐杖,恭敬地彎腰,“雷奉使剛才說,妙語沙有一件能控制王帝業的秘寶。可在屬下看來,對我們起不到任何作用!我們有王帝業本人在手。”
他這句話一出口,齊品農的表情明顯變得僵硬了一下。
王帝業就這樣安靜的看著他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山寸之見齊品農不搭腔不回話, 繼續說道:“要不……我現在就把他帶回來?”
齊品農臉色陰沉下來,眼神陰鷲地看著他,“他已經死了。換一個方法吧!”
山寸之一怔,他看著齊品農,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王帝業。臉色微微一變。
“死了?怎麽死的?”
他不甘心,他們為了王帝業謀劃了這麽久。先不說暴露了韓山門這枚棋子,就連他們以後的布局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他本就身受重傷,在山崖下又沒有得到及時救治!”齊品農淡漠的說著。不著痕跡的瞄了對坐正滋溜滋溜喝茶的王帝業,“死掉也是有可能的……”
他和山寸之一樣,對於王帝業的死難以接受。為了逼他離開大日觀他用了打在裡面八年之久的暗樁,如今他死了,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要不是他的武功在他之上。一定要好好問問。
“前輩!”齊品農見王帝業茶杯已空,趕忙為其續上,“我記得宛林東和我一樣想要他手上的《陰陽立庭書》,晚輩不明白,您為何要殺他?”
是他殺的王帝業!
山寸之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張紫色的面具上。
主君看樣子很怕他,他是什麽來頭?回頭讓焰奉使好好查查。
要不是剛才他看見齊品農默許雷丘貉,他才不會這麽口無遮攔。該說的,和不該說的他還是清楚的。
“哈哈……”王帝業的聲音怕是一輩子都要這樣沙啞下去,“《陰陽立庭書》在我手上,我留著那個家夥還有什麽用!”
“什麽?”山寸之震驚地睜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