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朝也是好奇,輕手輕腳向他們的方向挪了挪,湊近一些,好方便她可以清晰聽到兩人的談話。
“強行引功!”李福林張了張嘴,漠然的說道。
“強行引功?那是什麽?”別說孫子笑了,灰朝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現在的江湖不比以前了。因為勢力的分劃,逼的一小部分高手開始另辟蹊徑……”
“你是說傳功!”不等他說完,孫子笑搶先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傳功這一說法,最先是從世家和家族開始的。相當於一種傳承,其目的是為了更方便培養出武功高強的繼承者。
但,其苛刻的條件!
也讓很多家族的人望而退步!
接受者的前提必須是沒有武功或是武功被廢之人。傳功之人其實力也必須在虛實妄破境。不然無法達成其傳功的條件!
傳功後,接受者能吸收多少也要看其造化。並不是等價交換。
“不錯!就是傳功。”李福林微微頷首,目光中若有所思。
“傳功又是什麽?”灰朝又往他們這邊伸了伸脖子。眨巴著清亮的眼眸。充滿大大的疑惑。
“你不知道傳功?”李福林和孫子笑臉色詫異,異口同聲問。
早在十年前,這就不是什麽秘密了!很多人都知道。
“我騙你們幹什麽?我是真的不知道!誰也沒……”灰朝見他們一臉不信,有些語無倫次。
“小點聲!”聲調拔高的一瞬嚇得孫子笑趕忙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發出一絲聲音。
“傳功,你不需要太了解!你只要知道。那不是什麽正經東西就行了。”他對此深有體會。
那年他十五歲,一身先天宗師的境界。讓他成為向陽崗萬人敬仰的第一天驕。
楊海戈長老。也就是楊兮的爺爺,在臨死之時。被所有人逼著,為宗門做出最後一絲貢獻,榨乾最後一抹價值。
將自己一身入黃境內力傳功於孫子笑。
當時的孫子笑不是很願意,他不屑用這種方式讓他變得更強。
他始終認為自己有自己的路要走。可後來,還是被崗主強行廢了武功,又花了三天兩夜,強行引入楊海戈入黃境內力。
淬經伐脈。
最後,運氣和福分還是沒有傾向他!隻勉強得其六七成,達到了宗師大圓滿。
不盡人意結果往往不會帶來太好的消息。
從那以後,他的根基仿若受損一般。只有武學不斷精進,內氣停滯不前。失去了第一天驕的光澤,他只能在一片閑言碎語中,離開了門派。
像一個遊俠,抬著頭離開了那個充滿回憶的地方。到現在,他總是能回想起那天的場景。
耳邊的鶯聲燕語,這輩子都無法忘掉,“子笑!我陪你一起!”
“楊兮師妹,你還是回去吧……”
“不!我更想和你在一起……”
“別聊了!準備找機會。先把帝業救下來!”李福林慢悠悠的站起身,目光冰冷,始終盯著不遠處的幾人身上。
“那……”灰朝看了一眼李福林,有些害怕的小心臟亂跳個不停。
如果讓他發現自己騙了他!他會不會殺了自己?
那麽江洋是不是……
“去死!”王帝業一個側身躲過,帶著勁風砸來的拳頭,回身一踢,踹在其小腹上。
疼的她捂著肚子跪倒在地,眼淚直掉。
“大長老!你怎麽樣?”
老太婆看向王帝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沒事!”她深吸一口氣,隻覺內髒翻攪得更加厲害,依舊強撐著,不願意讓對方看出。
可惡!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竟然看不出一點內力和真氣波動!
難道?他在我之上?
“快掩護大長老!”幾個女人以一字型快速排開,擋在王帝業和老太婆的中間。
“姐妹們。我們這麽多人一定能打敗他!”
她們一擁而上,將王帝業徹底圍住,一招一式狠毒無比,招招致命。每一招都用盡了全力,誓要一擊必殺。
王帝業雖有防備,卻不能一直防守,也得硬拚!
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那麽多人,隻片刻功夫,他渾身上下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劃破數個口子。
一道道鮮血噴出,灑落地上。
“好機會!”王帝業身後,兩三步的位置,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見王帝業身受重傷,破綻百出,勾唇一笑,舞起手中長劍,寒光閃現,瞄準其後腰處一劍刺出。
冰冷的長劍貼著他的身子劃過,留下一道血紅。
什麽?被他躲過了。
對上王帝業吃人的目光,那女人心頭猛地一顫。想躲卻無處可躲,想逃卻逃不掉。
“米未。小心!”是之前勸阻老太婆的那個少女。此時的她正一臉緊張的看著女人,粉拳因為著急緊握成團。額頭上密密麻麻的香汗淋漓。
“快跑!我來拖住他!”說時遲那時快,那個身材矮小,踮腳尖才勉強到王帝業胸口的老太婆,臉色一緊,身形一閃。眨眼間來到了王帝業身前。
雙手向前一探,擊向正要辣手摧花的王帝業胸口。
王帝業見狀,心中一凜。
她的手掌上似乎蘊含了巨大的能量。
這一次,他沒有躲避,而是抬頭挺胸,眼中寒芒湧現,直視她如狼似虎般凶惡的眼睛。
不躲不閃,以硬碰硬!
“嘭!”
一道悶響聲炸開,老太婆整個人都被磅礴的內力撞飛了出去。
“噗!”她的身軀重重砸落地上,濺起大片煙霧,她的眼中露出驚恐的神情,雙手像是失去了知覺,不受他的控制。
“大長老!”米未回身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身前冷漠沒有一絲溫度的王帝業。
藍色的面具在凌晨時分,顯得孤傲詭異。
為什麽……為什麽……這個家夥比以往進來的每一個人都要強!
換做以前,他們只要一踏入此地。就會被林子外圍的奇點香給迷暈。除了那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根本都不需要她們親自出手!
她們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這林子裡會進入這樣的怪人!
我……怕是到死都不會忘記這個衣衫襤褸,戴著面具的男人。
帶著心中些許不甘。她心中一橫,抱著以死相搏的機會伸出兩根青蔥玉指,在王帝業胸口一點。
王帝業隻覺得登時身體一僵,像是變成不受控制的木雕,無法動彈半分。
見王帝業一動不動,像是被定住的樣子。米未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看了看自己攤開的白皙玉手,又看了看王帝業藏匿在面具後面的眼睛。
有些難以置信。
“……”二人就這樣相互對望。
按道理。正常高手都會利用其自身霸道的內力強行衝破被人封堵住的經脈和穴位。
可!王帝業為什麽不行?
不為別的!
只因……他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