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鈞心頭一跳,登時驚醒,伸手一模,胡不平留下的信件仍貼身放著,仔細查看,並無異常,他暗暗松了口氣,不過片刻,沉沉睡去。
此後幾日,蕭鈞便在屋中養傷,也無人來打擾,蕭鈞落得清淨,到了第七日,他傷勢基本痊愈。
這日見天光甚好,便在院中石凳上小坐,陽光和煦,微風清涼,蕭鈞心下愜意。
“蘭姐姐,蘭姐姐在嗎?”
聲音清脆,一個俏麗姑娘走了進來,約莫十四五歲模樣,看見蕭鈞在,不禁呆了呆。
蕭鈞認出是迎客軒的冬梅姑娘,她時常來找谷蘭玩耍,連忙起身點頭示意。
冬梅羞澀一笑,待要說話,屋門吱呀一聲,谷蘭行了出來,看見冬梅,笑道:“冬梅妹妹,你怎麽來了?”
“蘭姐姐,最近沒見你,有些想你,所以過來看看。”
冬梅喜孜孜走到谷蘭身前,拉著谷蘭的纖手,打量兩眼,道:“姐姐,幾日沒見,你又好看了,妹妹真羨慕你。”
“你這妮子,就是嘴甜,姐姐怎比的上你。”
谷蘭啐了一口,向外看看,笑道:“秋蓮怎麽沒和你一起來?她讓我給她繡的香囊已經繡好了。”
冬梅粉面一沉,哼道:“蘭姐姐,咱們不提她,我不喜歡。”說著瞥了蕭鈞一眼,又道:“好了,蘭姐姐,我最近沒見你,很是擔心,現在看你沒事就放心了,我走了。”
“妹妹且慢。”谷蘭伸手攔住,笑道:你既然來了,正好把秋蓮的香囊帶回去。”
冬梅喔了一聲,淡淡應了。
片刻谷蘭取了香囊來,遞給冬梅,冬梅見香囊花紋精巧,流光溢彩,愛不釋手,看了幾眼,臉上就漸漸有些不自在了。
“好看嗎?”谷蘭促狹一笑。
冬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抓著香囊的手反而緊了些。
谷蘭壓低聲音道:“妹妹,我也給你做了一個,你看看,喜歡嗎?”說著從袖中又拿出一個。
冬梅看谷蘭手中那個香囊更勝過自己手中的,不禁眼前一亮,喜道:“蘭姐,給我的?”
谷蘭笑著點點頭。
冬梅搶到手中,越看越喜歡,忽然眼圈一紅,撲簌簌掉下淚來。
谷蘭驚道:“妹妹,你怎麽了?莫非不喜歡?”
冬梅抽泣幾聲,道:“喜歡,只是我想起我們幾個小姐妹,春柳不知被那個挨千刀的殺了,夏荷去了外面,秋蓮……是個軟骨頭,大家本來好好的,現在大家再也不能在一起了,不然大家一人一個香囊,開開心心的,多好。”
谷蘭勸慰幾句,見她啜泣不止,便拉她進屋,自去安慰。
“春柳?”
蕭鈞低頭尋思片刻,突然想起梧桐林中那慘死少女,他拍了下腦門,險些叫出聲來。心想:“難道那凶手到現在還沒查到嗎?自己終日用功,可忘了問這事了。”
這時外面隱隱傳來嘈雜聲,還有呵斥聲,蕭鈞皺了皺眉,向谷蘭屋裡看了一眼,轉身向外行去,走到院外,遠遠望見一群弟子圍著一個小姑娘,叫罵不止。
蕭鈞心中大怒,便要過去製止,那小姑娘忽然轉過身子,他認出正是秋蓮。
秋蓮瞥了蕭鈞一眼,面有喜色,旋又多了些陰翳。
幾個弟子也看到蕭鈞,俱都臉色一變,神色各異,其中一人揮手將秋蓮推倒,罵道:“臭丫頭,你做什麽不好,非要和那些吃裡扒外的人打交道,我告訴你,今天我心情好,下次再讓我見到你,我好好收拾你。”呸了一聲,揚長而去。
剩下幾名弟子對望一眼,手持長劍,走到一株樹下乘涼,看都不看蕭鈞一眼。
蕭鈞知道這幾名弟子都是葉攸安派來守衛的,倒也不便為難他們。
他快步走到秋蓮身前,見她嘴角有血,臉上有個紅手印,心知是被方才那人打的,怒氣陡生,但方才那名弟子早已不見了,隻好重重哼了一聲。
秋蓮時常和冬梅一起來找谷蘭,兩人原也認識,只是說話不多,這時看蕭鈞神色不善,連忙道:“蕭……蕭真人,你不要怪幾位老爺,是我自己不好。”
“秋蓮姑娘,你像以前一樣叫我蕭鈞就好,我可不是什麽真人。”蕭鈞微微一笑,神色謙和。
“蕭真人,我怎麽敢,以前是我見識淺,有眼不識泰山, 胡亂喊你,你不要怪我。”
秋蓮揉了揉肩膀,四下看看,低聲道:“現在園裡仆人丫鬟都喊你蕭真人呢,都覺得你極厲害,替我們長志氣,只是那些老爺們氣不過,嫉妒你,你要小心呢。”
“多謝姑娘提醒,蕭鈞謹記在心。”
蕭鈞微微一笑,但細想她話中意思,還是不知自己怎地替他們長了志氣,回望自己宅院一眼,問道:“你是來找蘭姐姐的嗎?”
秋蓮猶豫片刻,道:“本來是的,但我現在這樣子,也不好見她,我走了。”
說著轉身離去,一瘸一拐,步履不穩。她本就生的嬌小,楚楚動人,此時被打得不輕,纖瘦身影搖搖晃晃,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一樣,更惹人憐。
“那幾個弟子雖然現在老實,但要再找她麻煩就不好了。”蕭鈞快步追上,要送秋蓮回去。
樹下乘涼的幾個弟子瞧了走了過來,說是奉城主之令,衛護四周,不讓蕭鈞亂走。
蕭鈞心知是葉攸安愛護之意,便說自己傷已好了,有事去找葉攸安,他這幾日不見葉攸安,頗為想念,正想去千尋樓看看,倒不是虛言。
幾個弟子打量他幾眼,見他雙目有神,步履穩健,便也不攔他。
蕭鈞與秋蓮一路同行,問起春柳和夏荷的事來,知道殺死春柳的凶手果然沒有找到,至於夏荷,秋蓮隻說她是被李進派到外面去伺候人了,其他的就不知
蕭鈞把秋蓮送回去,即選了一條偏僻小路去千尋樓,但葉攸安不在,失望而歸,他想起葉大海來,心中掛念,便去探望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