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師兄罵了一聲,來回踱步,顯見心中煩躁。
“大海哥這麽煞費苦心運走上官野的屍體做什麽?”蕭鈞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一時把冬梅和秋蓮二人都忘了。
“我明白了,難怪你想讓我幫你抓葉大海,你是想從他口中得知上官野屍體的下落。”辛師兄停下腳步,冷冷望著曹師弟。
曹師弟嘿嘿笑道:“師兄英明,現在葉大海身受重傷,正是拿人的良機。”
辛師兄道:“話是這樣說,不過那日千尋樓發威,化解了姓王的劍氣,實在不凡,我看這葉園神秘莫測,非同小可,咱們在葉園裡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只是可惜……當日忘鄉奈何露全都被張濟毀了,不然迷倒了王寂風,他們必然自相殘殺,天下大亂,到時不要說抓個葉大海,就是葉攸安也手到擒來。”
“忘鄉奈何露?迷倒王寂風?”
蕭鈞惕然而驚,辛師兄說的話突兀,他一時有些迷糊,等稍清醒了些,不禁心裡暗問:“忘鄉奈何露是什麽東西?怎麽又被張濟毀了?”
這時辛師兄又在說話,他急忙凝神靜聽,只聽他道:“曹師弟,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羅鳴之那老匹夫和南宮瑾夫婦一向交好,比劍之後為何會突然離開葉城呢?實在奇怪,莫非他發現了望鄉奈何露的事?”
曹師弟道:“我看不會,張濟的輝煌劍氣蘊有太陽精粹,當時把酒壺的酒都燒光了,應該不會留下痕跡。”
辛師兄點點頭道:“輝煌劍氣確有此威,不過姓羅的當日舉動實在惹人猜疑。”
…
…
二人的對話還在繼續,但蕭鈞腦海中亂影紛飛,思緒已經回到了那日千尋樓中。
酒壺,冰劍,輝煌劍氣,莫名其妙昏倒的張濟……
當日張濟和王遵比劍時的情景浮光掠影般在腦中閃過,蕭鈞猛地想起那擊中張濟的三道酒劍,他身子一震,差點叫出聲來,霎時間知道羅鳴之定是在那三道酒劍上看出端倪,並最終決定將比劍移至樓外,而比劍結束,則執意離去,顯然敵我未明,羅鳴之不敢大意。
“忘鄉奈何露一定就在那酒壺裡,不過那酒壺怎麽送進千尋樓的呢?看來有內奸。”
蕭鈞暗自猜測,只聽辛師兄又道:“曹師弟,我看南宮瑾恐怕生疑了,而且那日羅鳴之說不定也發現了端倪,咱們最近先不要見了。”
“姓辛的倒機警,不過他怎麽說南宮真人生疑了呢?南宮真人那日可不在。”
蕭鈞撥開草葉,偷偷看去,只見辛師兄來回踱步,顯見十分不安。
“辛師兄,你不要長敵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看什麽南宮瑾、羅鳴之,不過是酒囊飯袋,他們在大雪山議了半天,竟然以為一個小小的醉酒散就能放倒張華和高令,簡直可笑,哼,要不是忘鄉奈何露沒了,老子一定讓他們嘗嘗。”
蕭鈞手扒著草葉,正想聽南宮瑾怎麽生疑了,誰知卻突然聽曹師弟說出這樣一樁驚天陰謀,登時駭的說不出話來。
“原來……真正迷倒張華和高令的是所謂的忘鄉奈何露,根本不是鉤子的醉仙散,嗯……他們是殺死陸天波的凶手!不對,陸天波是劉覺殺的,這是他親口承認的,可他們迷倒張華和高令又是為了什麽?”
迷霧重重,撲朔迷離,蕭鈞覺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朦朦朧朧地,他覺著在一年前道觀發生的事背後,是一樁驚天陰謀。
這時只聽曹師弟道:“辛師兄,你怎麽知道南宮瑾生疑了?你不要嚇唬我。”他聲音微微有些發抖,顯然心裡對南宮瑾極為畏懼。
辛師兄道:“有兩件事,一是葉大海為何要藏起上官野的屍體,這恐怕是南宮瑾的意思;二是咱們既然要迷倒王寂風,酒壺自然是在王寂風的案幾上,怎麽會跑到王遵的旁邊?你說奇不奇怪?我看南宮瑾已有防范之心了,說不定咱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家看得一清二楚。”
“不會吧?葉大海只是藏起了上官野的屍體,怎麽會扯到南宮瑾起疑心,我看他們弄走上官野的屍體,說不定另有他用,師兄,現在幽冥之氣南下,正是修煉鬼道的好時候,要是好好煉煉上官野的屍體,說不定能煉出個屍王來,那可就厲害了,至於那酒壺……當日人多混亂,說不定是拿錯了。”曹師弟語氣有些不以為然。
辛師兄搖頭道:“南宮瑾劍法通神,怎會練這些旁門左道?”
曹師弟聳聳肩道:“她自然是不會,不過,辛師兄,你可別忘了,她可有親戚朋友呢,而且就算劍宗裡面,也有不少人練鬼劍邪劍的,上官野……嘿嘿。”他笑了幾聲沒有說下去,意思不言自明。
“劍宗還有練鬼劍邪劍的?城主大叔不是說劍宗之劍皆是誅邪破魔之劍嗎?”蕭鈞暗自詫異。
“也並非沒有道理,可能是我多慮了。”辛師兄歎了口氣道:“南宮瑾此人心細如發,為人又冷酷無情,咱們還是小心些……嗯……當日派去挖上官野屍體的人可靠嗎?”
“可靠,都被我殺了。”曹師弟陰惻惻一笑。
辛師兄點了點頭道:“死人最可靠,乾得好,筵席上那人也想法子殺了吧。”
曹師弟嗯了一聲,聲音裡透出一股狠意。
“這兩人真是心狠手辣。”蕭鈞暗哼一聲。
辛師兄道:“既然當日死胖子派出許多人,何不從這些人身上下手,尋找上官野的屍體?”
曹師弟搖頭道:“那些人都不見了,無從問起。”
辛師兄嘿嘿一笑,沒有再繼續糾纏此事。
蕭鈞看他神色充滿嘲諷, 好似覺著葉大海也會像曹師弟一樣行事,心中冷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樹下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一聲鳥叫打破沉寂,辛師兄歎口氣道:“師弟,我總覺有些不對,我還是怕南宮瑾生疑了,咱們……還是小心些好,最近暫時不要見了。”
曹師弟喔了一聲,拉了個長音,沒有說話。
“師弟,我不是膽小,你也知道南宮瑾的厲害。”辛師兄歎了口氣,把南宮二字翻來覆去念叨了幾遍,好似在掩飾自己的膽怯。
“那抓葉大海的事?”曹師弟心有不甘。
“先放一放吧,來日方長。”辛師兄轉身欲走。
“師兄,這兩個妞兒,你要不要享用享用?”曹師弟指著秋蓮和冬梅二人淫笑一聲。
“這兩人既奸詐又齷齪。”蕭鈞心中暗罵,突然看見曹師弟面上輕言淺笑,袖裡卻閃過一縷寒光,他袖中分明有一把匕首。
蕭鈞心中一驚:“他想借機殺了姓辛的!”
這時四周又傳來一聲鳥叫,清脆悅耳,劃破四周寂靜,辛師兄明顯吃了一驚,收回投注在秋蓮二人身上的目光,淡淡道:“庸脂俗粉,不看也罷。”轉身便走,行了幾步,忽然停住,問道:“春柳的死查清了嗎?”
聽了這話,蕭鈞大感意外,他還以為春柳是被這兩人殺的,誰知他們也不是凶手。
“我看是葉鑒鳴殺的。”
曹師弟的聲音猶如平地驚雷,把蕭鈞驚在當場。
“葉鑒鳴?他……他殺春柳做什麽?”蕭鈞驚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