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紅光一閃,偌大的火蛟不見了。
一道人影晃過,伸手在陸遠眉心輕點一下,大聲道:“醒來!”
聲如春雷炸響,震的眾人耳中嗡嗡作響,陸奇離得近,啊呦一聲,噗通摔倒在地,別的少年子弟也紛紛踉蹌不已。
待眾人定住心神,這才看出那人是陸長林。
過了片刻,陸遠如夢初醒,揉揉眼,看到身前的陸長林,茫然道:“叔公……”
“混帳!你膽子也太大了,竟敢用燃魂禦器法,倘若一個不慎,丟了小命,你如何對得起你過世的爹爹!”
陸長林神情暴怒,說話時胡子都翹了起來。
“是!是!侄孫有錯……”
陸遠嘴上說有錯,臉色卻大不以為然,說話間忽看到不遠處的蕭鈞,登時大怒,說道:“叔公,侄孫也是著急替父親報仇,殺了這野小子,才……”
“誰是野小子?”
這時陸夏令沉著臉行了過來。
“當然是他!”
陸遠急忙指了指蕭鈞,他生怕陸夏令不明白,又急忙解釋:“侄孫曾親眼見這姓蕭的野小子在野人谷……”
“混帳!我看你才是個野小子,蠢貨!快向蕭兄弟道歉!”
陸夏令哼了一聲,臉色不快。
“啊!道歉?”
陸遠登時懵了,看看陸夏令,再看看蕭鈞,心裡一頭霧水,不知該當如何。
陸遠身為陸家的長房長子,早已被定為陸家的下下任當家人,因此自幼便在長輩們的驕寵呵護中長大,生性極為跋扈,目空一切,不過在陸家的諸多長輩中,他唯獨害怕一人,那便是陸夏令。
他心有怯意,又不知發生了什麽,為難之際,陸長林長話短說,將剛才發生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陸遠聽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蕭均固然救了他一命,可也是他心中的殺父仇人,現在讓他去向自己的殺父仇人道歉,他委實做不到。
陸遠正自為難,卻聽陸夏令冷聲道:“怎麽?你不聽姑祖母的話嗎?”
他斜眼一看,見陸夏令臉色陰沉,心頭一跳,急忙道:“侄孫不敢!”當即前行幾步,不情不願地向蕭鈞拱了拱手,謝過救命之恩。
陸夏令見狀臉色緩和不少,盯著蕭鈞看了幾眼,眉間掠過一絲淡淡感傷,回身看向陸長林,道:“二哥,我看蕭兄弟秉性純良,不會是殺害陸豐侄兒的凶手,其中應該另有隱情。”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只有陸燕心裡喜歡,她急忙插嘴道:“姑祖母英明。”
陸遠急道:“可是姑祖母……”
陸長林伸手打斷,說道:“遠兒稍安勿躁,我看你姑祖母說的不無道理,咱們東湖陸家素以德義揚名天下,你爹爹的事,大家夥兒固然傷心,但咱們也決不可冤枉了好人,此事我看還須從長計議。”
“二叔、三姑說的有理,只是當日蕭鈞殺死大哥一事,乃是神霄山崔薪親眼所見,當時王子陽也在場,這……總不能說他們二人是喜歡造謠生事的人吧?”
一直冷眼旁觀,默不作聲的陸裕瞥了蕭鈞一眼,呵呵笑道。
“哪有怎麽樣?就算他們有些名望,不是胡言亂語的人,可當日之事,咱們陸家畢竟沒有人在,如今認定蕭兄弟是凶手,也只是聽人謠傳罷了,誰又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
陸燕嗤地冷笑一聲,神色有些不屑。
“不錯!燕兒說得有理!所謂目不可信,心不足恃,親眼看到都未必是真的,更何況是聽些謠傳呢。”
陸夏令點了點頭,眼中閃過讚許之色。
轉眼間,陸豐一事,峰回路轉。
蕭鈞自來到陸家,一直發愁怎麽解釋此事,誰知道現在都輪不到他說話,他一身的嫌疑就已洗去大半,一時有些迷糊。
“給蕭兄弟看座!”
陸長林招呼了一聲,衝著蕭鈞笑著點點頭,便返身回到座位。
“這……怎麽姓蕭的一個外姓都能有座了,咱們兄弟卻進都進不去呢。”
陸奇看到有仆人搬著椅子行了過來,兩隻眼珠子瞪得險些掉了出來。
“混帳!滾到外面去!”
陸夏令大袖一揮,一陣疾風吹過,裹著陸奇陸傑兄弟飛了出去。
“砰!”
二人齊齊摔了個狗吃屎。
陸傑心中暗惱,揪住陸奇耳朵,哼道:“讓你別亂說話!”
陸奇哭喪著臉道:“我沒亂說話啊,再說了咱們本來就在外面,還能滾到那個外面去啊。”
“滾到莊子外面去。”
陸夏令一拂衣袖,回了座位。
一片哄笑聲中, uukanshu陸傑陸奇二兄弟灰溜溜地走了。
……
……
分賓主落座,寒暄過後,蕭均的第一句就讓合義宮內一片寂靜。
“陰兵南下之日,我在伯勞山北見過陸豐前輩。”
自進了合義宮,蕭鈞就一直想揭穿陸裕的真面目,但細想之下,苦無真憑實據,又怕打草驚蛇,便想等陸離醒來,再做計議,不過關於陸豐一事,卻不得不說,一來洗刷嫌疑,二來也警醒陸家諸人。
合義宮在短暫的寂靜後,便如開水一般沸騰起來,眾弟子紛紛交頭接耳,喧嘩不已。
“什麽?你見過我爹?我爹還活著?”
運使過燃魂禦器法之後,陸遠本已有些萎靡,此時聽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蕭鈞身前,神情極為激動。
蕭鈞點了點頭,當下將當日之事簡略說了說,不過關於陸離所言奪舍一事,隻字未提。
眾人聽完,合義宮內又變得寂靜無比,不過這次是死寂一般,眾人均知蕭鈞所言非同小可,一時沒有人敢說話。
陸長林咳嗽一聲,向陸夏令使個眼色,道:“眾弟子先退下吧。”
片刻,合義宮前的弟子退得乾乾淨淨,陸長林又令人將合義宮的大門關上,這才神色凝重地說道:“蕭兄弟,不要誤會,實因你方才所言之事關系重大,不宜外傳,嗯……剛才的事你能否說的明白些?”
蕭鈞點了點頭,待要再細說,堂前的一塊牌匾忽然發出微光,旋即出現道道裂痕。
眾人頓時臉色一變,陸長林霍地站起,喝道:“不好,地宮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