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夜行 第22章鬥法(3)

上官野望著紛飛道袍中飄然落地的侯敬咬牙切齒。

“喂，打架就打架，你怎麽罵人?”侯敬臉上掛著笑容。

“臭小子，你用什麽妖法破了我的幽風袍。”

“臭道士，你這就說錯了，我打人呢，就不用妖法，只有打妖怪才用妖法，你說你是人呢?還是妖怪呢?”

“他當然是妖怪，劍氣殺不死的都是妖怪。”葉寧搶先說道。

“臭道士，聽見了嗎?寧師姑說了，你是妖怪不是人，我勸你快快走吧，不要等南宮真人回來，你既做不成人，又做不成妖，那就麻煩了。”侯敬臉上掛著淡淡微笑。

“既做不成人，又做不成妖，侯敬，哪是什麽?”葉寧微微皺眉，有些奇怪。

侯敬搖頭晃腦道:“那自然就做人妖了，傳說爹是妖，娘是人，或者爹是人，娘是妖，生出來就是人妖，啊，我看這臭道士長得就有些像人妖，你看他臉色鐵青，眼睛卻碧綠的，手又是黑的，額頭上又有三道黑紋，人怎麽會長成這幅模樣，哼！他分明就是個人妖。”

眾人聽了登時交頭接耳，議論起來，就連上官野帶來的自己人也竊竊私語。

葉寧拍手笑道:“喂，臭道士，聽到了嗎?快說，到底你娘是妖怪，還是你爹是妖怪，你快快顯形，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豬八戒下凡，這一世是一頭豬妖，還是一個碧眼豬妖。”

上官野心中恚怒，罵道:“臭丫頭，你才是碧眼豬妖！”

“此言差矣。”

侯敬搖搖頭，道:“臭道士，這碧眼豬妖也不是誰都能做的，第一，眼睛要是碧綠色的，你看這裡除了你，誰的眼睛是碧綠色的，第二，剛才寧兒師姑也說了，這豬須是天上下凡來的，咱們這裡只有你的名字才能配得上這下凡一說，所以也只有你才能稱為碧眼豬妖。”

上官野本來心裡氣憤，但聽到侯敬說自己名字與下凡有關，忍不住問道:“為何只有我的名字才能配得上下凡?”

侯敬笑道:“你看，你姓上官，顧名思義，前世是天上做官的，豬八戒就曾在天上擔任天蓬元帥，可見這上官二字，正合你投胎轉世一說……”

說到此處，侯敬忽然停住，掰著手指，若有所思道:“……不對啊，還有野字啊，這可如何解釋?”

侯敬一本正經罵人，蕭鈞心中大樂，忍不住脫口而出:“自然是這一世投胎做豬，投胎成了野豬，所以就是碧眼野豬了。”

侯敬一怔，隨即拍了拍額頭，叫道:“蕭鈞，還是你聰明，這麽簡單的道理我怎麽沒想到，對，對，上官野豬，啊……不是，是上官碧眼野豬。”

“上官碧眼野豬！”

眾人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就連素來不苟言笑的張華也忍俊不禁。

上官野兩眼直盯盯望著侯敬，臉色黑的都能滴出墨來，猛地大喝一聲:“小畜生，我殺了你！”

身邊黑霧湧起，一陣黑氣掠過，上官野在黑氣中身子一閃，抓向侯敬。

侯敬叫道:“原來是黑豬妖。”身子一晃，原地失去蹤跡。

上官野一怔，愣在原地，張目四望，不見侯敬身形，忽然眼前一閃，侯敬出現在他面前，近在咫尺。

侯敬嘿嘿笑道:“黑豬妖，你前世不是會三十六變嗎，你追我呀。”嘻嘻一笑，又失去蹤跡。

上官野又驚又懼，突聽身後有聲響，猛地轉身，揮掌擊出，卻擊了個空，誰知肩膀上卻被人拍了一下，接著耳邊又被人輕輕吹了口氣，然後響起侯敬聲音道:“黑豬妖，我在你身後呢。”

上官野大吼一聲，反手擊出，又擊了個空，侯敬聲音不停在前後左右出現，不是拍拍肩膀，就是戳戳他後背，有時又抓他道髻一把，上官野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他自修道以來，何曾被人如此戲弄，但侯敬虛空道法太過厲害，來無影去無蹤，他空自四處亂打，卻擊不中侯敬分毫，只是聽到眾人嘲笑聲此起彼伏，氣的上官野直想把侯敬碎屍萬段。

忽然一瞥，瞧見方才立在侯敬一旁的少女雙眉時而蹙起，時而舒展，喜憂寫在臉上，目光一直追著侯敬，上官野心中冷笑一聲，登時有了主意，當下故技重施，大喝一聲:“小畜生，你別跑。”陡地身形一轉， 抓向葉寧。

葉寧大叫一聲:侯敬救我！”

侯敬果然前去救她，上官野大笑一聲，突然疾馳倒飛，伸手抓住了谷蘭。

侯敬猝不及防，救援不及，大驚失色，身形一閃，原地失去蹤跡。

“臭小子，滾出來，不然我殺了她。”

上官野握緊谷蘭胳膊，微一用力，谷蘭禁受不住，失聲叫了出來。

“黑豬妖，放開蘭妹！”

上官野身前不遠處無聲無息現出侯敬身形，便這頃刻間，他失魂落魄，就像丟了神一樣。

上官野哈哈大笑:“臭小子，你說誰是碧眼豬妖?”他手上又用力，谷蘭登時臉色慘白，額頭冷汗涔涔而下。

“我是碧眼豬妖，我是碧眼豬妖！我求你別傷害蘭妹。”侯敬噗通跪倒，竟然對著上官野磕起頭來。

張華大驚，喝道:“敬兒，起來。”

侯敬置若罔聞，只是磕頭。

上官野見狀先是一怔，隨即大笑，說道:“好！好！好！好個乖孫兒。”

話猶未了，便覺冷風襲向身側，上官野看都不看，隨手一揮，向身後擊出。

偷襲的人是蕭鈞。

他看谷蘭被抓，心裡焦急，便想效仿撲倒劉覺一幕，撲倒上官野，不料身形方動，就被上官野發現，一道黑煙襲來，眨眼就到眼前，蕭鈞登時心底發寒，不知如何應對。

“蕭兄弟！”胡不平聲音焦急，想要出手救人，但他一直照看葉攸安，遠水解不了近火。

漣漪又起，侯敬憑空出現在蕭鈞身前，伸手一帶，提著蕭鈞輕飄飄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