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一面感受著體內的法力逐漸增多,一面暗自心想著。在他的經脈中,一縷縷如同頭髮絲般的淡紅色氣流在不斷地四處流竄,而在丹田的地方,則是有一個小小的氣團在不斷增大。
隨著時間的流逝,當氣團逐漸增長到拳頭大小的樣子,何雲才收功起身。
通過天眼術看了一眼自己的丹田,何雲微微歎了一口氣。
上一世的時候,即便修為同樣是在煉氣中期,自己丹田中的氣團也比現在大上整整一圈,甚至於顏色都要更深一些。
突然間,何雲想到了什麽,隨即不由得苦笑著揉了揉眉心。
這樣一來,去找那個“馮仙師”的麻煩,居然從本來報仇雪恨的意氣之舉,變成了不得不為的事情了!
以他現在的資質和修煉速度來說,如果沒有其他的修煉資源,想要進入到煉氣後期基本上就算不可能的事情;而如果沒法進入到煉氣後期,何雲甚至想不出來玄靈宗為什麽要接納自己。
雖然對這個宗派不太熟悉,但自己上一世知道這個宗派的名號時,對方可是頂著“蒼濟七派之一”的稱謂。
“蒼濟”自不用多說,按照“金溪筆劄”的說法,他如今所屬的這一片修仙界就叫做“蒼濟大陸”,而敢以“蒼濟七派”的名頭自稱的,怎麽想也不會是什麽弱勢宗派。
至於從哪裡弄到足夠的修煉資源,何雲如今能想到的就只有兩條路了:要麽在乾掉那個馮之平之後,從對方那裡搶來一些物資,想來對方既然是修仙世家之人,身上總不可能什麽都沒有吧?
而第二條路,就是他眼前的這一堆草藥了。
在上一世的時候,何雲雖然得到了一本關於煉丹的書籍,但苦於沒有足夠的草藥和靈藥,因此那本書籍在被何雲以神識記下之後,就被束之高閣了。而如今,他卻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在這黑風寨的藏寶庫中找到了不少的草藥,如此一來,那些煉丹的知識倒是能夠派上用場了。
要不要試著煉丹?
何雲心裡思索著,雙眼中有著莫名的光芒閃過,少頃之後,他還是歎了一口氣,打消了開爐煉丹的念頭。
說起來,如果他選擇第二條路,即用眼前的這些草藥調配甚至煉製丹藥的話,反而是更加穩妥一些,至少這樣不用去和別人拚死拚活。
然而偏偏他手頭沒有一個合適的丹爐,而且眼前的這些草藥雖然份量很多,但是年份卻沒多久,因此就算他也知道一些只是通過調配就能做出來的丹藥,如果只靠著眼前的草藥,也沒法做出像樣的成品出來。
如此一來,那個“馮仙師”,居然成為他為了搞到足夠的修煉資源,而不得不打主意的對象了!
何雲苦笑了一下,以他現在的修為,去和那家夥正面抗衡,生還的機會恐怕不比黑風寨的大寨主在自己手中逃生的機會大多少!
即便是如此,隨著思緒的流轉,何雲本來有些渙散的眼神,也漸漸地凝實了。
照目前來看,能夠快速搞到修煉資源的方法只有這一條,至於從其他地方搜尋靈藥,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那些丹藥需要的材料最少都是得上百年份的,有的甚至需要好幾百年的。
且不論在外界能不能從其他人手中找到這種年份的草藥,就算真的找到了,他也沒錢去買,而如果直接搶的話,不光可能需要好幾十年的時間,甚至自己說不定都會暴露在一些有心之人的目光之下。
如果是太平時期,那到沒什麽,然而現在修仙界可正經歷著正魔之爭呢!如果因為自己在凡俗界做出什麽出格之事,從而引起修仙界勢力的關注,那可真就得不償失了。
這樣想著,何雲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既然只有這一條路可走,那他說什麽也要試一試。如果讓他因為自己資質不行,就直接放棄仙途,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何雲既然有耐心在上一世枯守在村落中數十年勤苦修煉,就有足夠的心性面對這一世的萬般艱難,重新踏上修煉之途。別說五靈根,就算他身負的是六靈根、七靈根,甚至是把“金溪筆劄”上提到的五行靈根和雷、風、冰三個異靈根都佔滿的八靈根,他也不會中斷對道途的追求。
這無關於其他的什麽,只是單純地來源於他對於不拘束於時間的長生,以及不受製於他人的自由的渴望罷了。
這樣想著,何雲的目光最終還是停留在了那一堆油紙包著的木匣上, 那裡面裝著的,正是用來修煉邪毒九掌的五斑花。
如果要從那個馮仙師身上下手,光是靠著他目前的法力和法術,別說應付對方的法器,哪怕是和對方直接互拚法術,都是沒有什麽勝算的。
不過有了這可以干擾法力運行的五斑花,還有能打出丈許遠掌勁的邪毒九掌,再配合上自己封印修為的秘法,他和那個馮仙師對上的結果可就不好說了!
然而即便何雲對武林中的功夫了解得不是太多,他也知道這邪毒九掌乃是後天掌法,如果老老實實地按照秘籍上的指示修煉,恐怕沒個幾十年的苦練,壓根就達不到拍出掌風的地步。
真要花費那麽多時間的話,恐怕那個馮仙師早就回到自己在離州的家族中了。
何雲一邊這樣思索著,一邊開始在石屋中搜尋起來,同時還用精神力東一下西一下地掃蕩著。沒過多久,他就眼神一亮,隨即從某個角落裡扒拉出來一隻石鍋。
“雖然有些將就,但反正也不是靠著這門掌法吃飯的,差不都就行了。”
何雲一面嘀咕著——這是他在上一世留下的習慣,如果不經常和自己說話,恐怕除了耕作飲食就再也不外出的他壓根就撐不過一開始那段枯寂無味的時光——一面伸出手指敲了敲石鍋的外表。
登!登!
隨著他的動作,石鍋上本來遍布的灰塵和一些青苔被震得散落下來。
見此情景,何雲側耳聽了一下,隨即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此物應該耐得住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