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何雲下意識地伸手朝懷裡摸去,打算找什麽東西把這些汁液裝起來。然而連續摸出幾個瓶子後,他卻愣住了。
他身上居然沒有用來裝這些東西的容器!
何雲略一思索,隨即便苦笑出來,沒想到他居然忘了準備裝藥汁的空瓶罐,而他身上的那些瓶瓶罐罐都是從上風城,或者是從黑風寨寨主身上找到了,裡面都是裝著常見的療傷藥物的。要是說把裡面的藥物倒掉,他可是有些心疼,這些可都是療傷用的東西,說不定哪天就會派上用場。就算他對此無所謂,天曉得五斑花的汁液中加入一些殘留的藥粉後,會不會在他修煉邪毒九掌時引發什麽不好的後果。
思來想去,何雲還是取出了三個小瓷瓶,並且將裡面的藥粉傾倒乾淨,同時將石鍋裡的五斑花汁液裝了進去。
這些藥汁都是他好不容易熬煉出來的,如果在外界暴露得太久了,說不定會變得不好用。既然他手頭沒有合適的容器,何不將這些汁液賣出去換一些銀錢,來買一些玉瓶玉罐之類的東西?
按照何雲這一世在醫書上看的,除非是一些特殊的草藥,否則哪怕是最劣質的玉器,在保存藥性方面也比粗製的瓷器或者木匣子來得好。
而為了讓自己多賺一些,何雲還專門用了三個瓷瓶,其中一個用來裝大量的藥汁,另兩個則隻裝一點點。這樣一來,如果那兩個賣得好,何雲自然會把手中的大量藥汁拿出來。否則,如果一開始就拿出很多汁液,說不定對方會以為自己得到這些東西很容易,從而故意壓低價格。
早知道前幾日不把那家夥放走就好了!
沒有一個對此處熟悉的人指引,他現在可沒心思去慢慢尋找這黑風寨中有沒有什麽金銀藏在哪裡,而當初他在上風城中得到的那些錢財,早被他臨時在周圍的士兵中換成金瘡藥和飛針飛刀之類的暗器了。
除了購買一些容器之外,他也要趁著這個機會打探一些消息。畢竟自己要找的那個馮仙師當初可是上風城外圍軍中的人物,如果對方還窩在隨行的大軍中,那他還需要先想辦法把那廝引出來,然後才好下手。
何雲可不想自己和對方拚死拚活,結果自己僥幸活命後還要面對一大堆帶甲士兵的圍攻。
對於上風城能否在大軍的圍攻下守住,何雲則乾脆一點沒抱希望。就算那個“王將軍”真的把自己的援軍等來了,如果其中沒有修仙者,照樣逃脫不了城破的下場。
而如果真的有其他的修仙者前來相助,何雲也不介意從來人身上換取一些靈石丹藥,或者乾脆和對方聯合,把那個馮仙師殺掉。
抑或是直接趁著來人和馮仙師爭鬥完,把那個家夥殺掉了事。
自打經過上一世的死劫,何雲就感覺到自己變得冷酷了許多,然而他可並不覺得這是什麽不好的變化。現在回想起來,假如上一世的他不和對方廢話,而是直接先手偷襲,說不定也不至於落到被一劍斬殺、輪回轉世的地步。
就這一世而言,別說何雲的資質已經不足以支撐他老老實實地修煉,就算是他還保留著上一世的天賦,甚至於就算他的靈根是雙靈根、是單一屬性的“天靈根”,他也絕對不會像以前那樣不爭不搶地死死閉關修行了。
對於自己這種心態上的轉變,何雲自己自然知道得很清楚,然而他卻很坦然地接受了這種情況,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暗中下定決心後,何雲又扭頭看向了一邊的五斑花汁液。
對於自己熔煉出來的藥汁品質如何,或者是五斑花是不是什麽珍貴藥材,何雲倒是沒有絲毫的擔心。這些畢竟是用法力催動火彈術熬煉的汁液,只是短短的三天時間,連石頭都被燒化好幾塊,這等火力自然不是普通的醫館藥房能夠做到的。
而五斑花本身也是江湖中有名的毒藥,這種毒藥自然也是珍惜的藥材,不可能會有人不把其放在眼裡。
雖然這樣想著,把三個瓷瓶裝好後,何雲還是隨手從一旁取過來一個木匣,裡面裝著一顆十幾年份的人參。
如果這五斑花的汁液真的換不到什麽錢,他就把這株人參賣出去。這株人參是他他特意挑選出來的了,年份並沒有那麽高,想來就算在一些小城賣出此物,也不會引起太多的注意目光?
將裝有人參的木匣和裝有五斑花汁液的瓷瓶用油紙包裹嚴實,又將飛針飛刀、短劍軟劍之類的東西帶上之後,他檢查了一下身上,隨後打開了石屋的大門。
而就在他打開大門的一瞬間,天上“哢嚓”一聲,一道閃電橫掠而過,電光將附近的一切映照得明亮無比。
而在他的面前,整個天地仿佛都被一大片暴雨籠罩起來,因此竟變得霧蒙蒙的,綿延不絕的劈裡啪啦聲更是在石門打開的一瞬間將他裹住,同時一股水汽爭先恐後地往石屋裡湧來。
至於黑風寨中四處燃燒的大火,不知是因為法力消耗殆盡,還是因為雨勢太大,早已熄滅多時了。
“下雨了嗎?”
喃喃自語了一聲,何雲嗅了嗅空氣中潮濕的雨腥味,借著大踏步地朝著某個方向而去。
在其身上,則是有一層淡淡的靈光把雨水徹底阻攔下來。
與此同時,在上風城中,黑風寨的暴雨沒有對這裡造成絲毫的影響。那些原本原本因為城池被攻破而閉門閉戶的商鋪,在軍隊離開後居然重新開張了。
雖然這些店鋪大多都變得有些殘缺不全就是了。即便是如此,此時的上風城也比一個月前大軍圍城時顯得有生氣多了,到處都能看到來來往往的人群,只有在原先城主府的位置,擺放著幾口大木箱。
不知為什麽,這些東西就這麽大大咧咧地擺放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沒有一個人表現出對這幾口箱子有興趣的樣子,有幾個人反而在經過這片區域時,專門讓自己前進的方向偏離開這一片區域。
在和城主府區域相對的一個方向,一處兜售油餅粥面的小攤子上,一個斷臂青年正一邊往桌子上丟出幾個銅板,一邊緩緩地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