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此時眾人已經在那座被稱作升雲峰的山峰的後面了,但似乎還並沒有下山。而在青舟的旁邊,似乎有一大片低矮的建築,這些建築以環抱之勢各自成群,在每個建築群中間都有一個幾十丈到數百丈方圓的大小不等的平台。
讓何雲有些詫異的是,那些平台此時似乎都有微弱的光幕在不斷閃爍著。
還沒等他看幾眼,一個聲音就從青舟下方傳了上來。
“參加鬥法試煉的修士可以下來了!”
隨著此聲音的出現,青舟上的人們一陣哄鬧,隨即或施展遁光,或駕起法器,紛紛從青舟上方飛了下來。何雲見狀,也是放出了自己的貝殼法器,慢悠悠地落到了地上。
此時,他才發現在附近似乎有著近百人,看起來這些人和他們一樣,都是來參加鬥法試煉的,而且很明顯這群人已經在這裡等了一段時間了。
見此情景,何雲一邊用手在儲物袋上一抹,隨即就將一個令牌捏在手裡,一邊悄悄放出精神力探查著周圍。有了之前在六陵山集會的青石廣場中的經歷,何雲自然不敢太過於放肆,凡有精神力收到阻攔的地方,他也不仔細探查,而是直接繞過去。
與此同時,他眉頭也是緊鎖著。
之前他只是從那人手中拿到了這個令牌,雖然對方說憑借此物可以自行挑選是參加擂台鬥還是陣法鬥,甚至還能自行挑選擂台鬥的對手,但是其卻沒說應該如何使用這個令牌。
何雲想了想,嘗試著朝著令牌裡注入了一些法力,隨後就發現此物並不是什麽特殊的法器,單純就是用一塊他不認識的金屬打造出來的令牌而已。甚至其中連一點靈氣都沒有。
除此之外,何雲還試著朝著裡面滲入了一點精神力,結果自然也沒有什麽反應。
難不成要自己拿著這個東西,直接去找主持鬥法試煉之人?
正在蹙眉的何雲沒有注意到,在他們下了青舟後,不遠處一座兩層高的建築裡,一個身穿繡著黑色龜殼花紋的月白色製服、腰間懸掛玄靈宗令牌的人正緊鎖著眉頭,站在窗前觀察著他們這一群人。此人目光如電,並且在下面的人群中飛快地來回掃視,仿佛想要找到什麽。
而當其看到何雲捏在手裡的令牌後,此人的神色一松,然後隨意招了招手。隨著他的動作,旁邊立即有一個穿著和他差不多製服、只不過製服和花紋的顏色和他正好相反的弟子就恭敬地走上前來。在此人低聲說了些什麽後,這名弟子再次恭敬地施了一禮,就遁光一起,直接旁邊的一個窗戶直接飛了出去。
而在下面的不遠處,何雲正在盤算著要不要主動出一下風頭,提前先去找一下主持此次試煉的人。
雖然這樣可能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但此時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要是等到試煉開始甚至抓鬮開始,他再想要動用這枚令牌可能就來不及了。
然而還沒等他要放出貝殼法器,他就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他猛地一抬頭,隨後就有一個聲音就從上方傳到了他的耳邊。
“是何雲何道友嗎?在下受霍師所托,邀道友前來一敘。”
只見在他上方,一個估計才二十出頭、身穿黑底白紋衣服的青年正踩著一個一根兩端圓潤纖細、中間粗大的梭子狀法器,而此人所看的正是自己。
與此同時,其他的修士似乎也發現了此人,四周頓時爆發出了一陣嘈雜。然而當眾人看清此人身上的衣服,喧嚷的聲音又一下子少了很多,只有偶爾能聽到零星的幾句:
“此人穿的,莫非是玄靈宗內門弟子的宗門製服?”
“黑色製服,白色龜紋,應該就是了!”
“此人突然出現在這裡,是什麽意思?”
“莫非……”
聽到周圍寥寥的幾句低語,何雲終於心中大定了。看來並不需要自己如何,對方自然有方法可以找到自己。
也是,對方可是築基期修士,自己居然還在為這點事情憂心忡忡,正是可笑!
在心中小小地鄙視了一下自己後,何雲隨即直接放出貝殼法器,同時猶豫了一下,口中傳音道:“道友在前面先行,在下自然跟在道友後面拜見前輩。”
為了給那個不知名的前輩一個好印象,何雲還是沒有以師兄弟相稱,畢竟修仙界的師門稱謂也算是嚴格,他現在可還算不上是玄靈宗的弟子呢,貿然亂說話只怕會給自己招來不痛快。
而周圍的人見到此景,不由得紛紛議論起來。這也難怪,本來和他們一起參加鬥法試煉的修士,突然被玄靈宗的弟子帶走了,任憑是誰見到這一番場景,恐怕都會心中有些驚疑吧。
眾人等候的地方距離建築不遠,因此何雲二人沒幾息就到了地方。因為表示恭敬,那名弟子並沒敢直接從窗子飛回去,而是先把法器落在了地上,隨後對著二樓的窗子行了一禮。
何雲見了,自然是有樣學樣。然而等他落下法器後,那名弟子卻直接自顧自地離開了,與此同時,上方窗子那裡,一個身穿黑紋白衣之人則是淡淡地道了一句:“上來吧!”
聞言,何雲自然不敢耽誤,找了一處樓梯,上了二樓。
來到那人跟前後,他才發現此人方臉闊口、腰懸令牌,絲毫沒有掩飾自己氣息的打算,無意間擴散的靈壓更是遠超何雲。
這應該就是那個弟子口中的“霍師”了吧!
何雲心中有了計較,隨即對著此人一行禮,道:“見過霍前輩。”
然而不知道這位“霍前輩”是不是不怎麽在乎這些繁文縟節,其並沒有回應什麽,只是單手一招,何雲手中的令牌就自行浮空而起,隨後穩穩地落在此人手中。
凝視了一會兒令牌後,霍姓修士淡然道:“你就是吳師兄所說的,那個得了玄靈令的何雲?”
正題來了!
聽到這裡,何雲心中一凜,隨後恭聲道:“正是晚輩。晚輩得到玄靈令只不過出於僥幸……”
“行了!”
霍姓修士似乎根本就懶得聽何雲的解釋,直接打斷道:“我不管你的玄靈令是偷來的、搶來的、殺人奪寶來的,還是真是玄靈宗贈予的,我隻認令不認人。既然此令出自你手,吳師兄又已經有言,我自然會給你一些方便。”
說完,他盯了何雲一眼,忽然微微一笑道:“不過看起來你這小子到還挺識趣,而且對自己的實力似乎還挺自信,才煉氣中期的修為,居然就敢跑過來了。”
何雲聞言,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
他難道想來摻和這檔子事?如果不是那個老怪物,或者說是對方口中的“吳師兄”發話,他恐怕早就憑著此令牌跳過玄靈宗的收徒儀式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對方口中的“挺識趣”是什麽意思?
然而霍姓修士似乎並不打算多說什麽,他隨手一抓,一塊四寸寬、兩三尺長的玉板就驀然出現在其手中。隨後此人將玉板拋向何雲,同時道:“修士參與鬥法的種類是由我等抓鬮得到的,此物正面是參加擂台鬥的修士名單和修為信息,反面是參加陣法鬥的。你自己在上面挑選一個對手,不管對方是單人還是一支隊伍,你只要把自己的法力留在對手的名字上就行了!”
何雲聞言,正要施禮並且說一些感恩戴德的話語,就又有一道聲音從此人口中傳出。
“半個時辰後,鬥法試煉開始。給你一盞茶的功夫,你應該能挑好了吧!”
聽到此話,何雲心中一驚,隨即連客套不都敢繼續做了,當即把精神力往玉板上一放,仔細地查閱起上面的信息。
過了沒多久,何雲就抬起手指,在上面的某個名字上劃了一道痕跡,隨後就雙手把玉板恭敬地呈了上去。見到他如此,霍姓修士隨手抓過玉板一看,隨即一愣,冷笑了起來。
“嘿嘿……我還以為你會刻意選那個境界跟你一樣的煉氣中期呢!”
何雲聞言,正要說些什麽,然後就聽到霍姓修士嘀咕了一句:
“真不知道你是真機靈,還是,哼哼……”
聽到這裡,何雲不禁有些茫然。他只是覺得那個煉氣中期的修士既然敢憑依著這種修為就來參加鬥法試煉,恐怕手中應該有一些壓箱底的手段。他不怎麽懂陣法,因此選的是擂台鬥,要是遇上此人了,恐怕不一定能在對方的後手上討到好,這才沒敢選此人,而是選了一個三靈根資質、煉氣後期修為的家夥。
不過看此人的這副樣子,自己似乎還真猜對了?這個“霍前輩”果然知道他刻意避開的那人應該有一些殺手鐧?
霍姓修士似乎並沒有跟何雲繼續說些什麽的打算,他只是反手把玉板一收,隨後就淡然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半個時辰以後的鬥法,我自然會把你和此人安排在一個擂台上。”
說著,他晃了晃從何雲手中拿到的令牌,毫無表情地道:“如此一來,此物的好處也算是被你用掉了,這個東西我就收回來了。”
何雲自然不敢對此提出什麽質疑。
“好了,你可以走了。”
“是。”
離開的何雲並沒有放出貝殼法器,而是老老實實地順著樓梯走了下去。等到他回到等候鬥法試煉的修士群中時,周圍之人看向他的目光無意中變得多了一些,不過因為其修為的原因,倒也並沒有人專門跑過來問些什麽。
也許是他們覺得何雲的修為實在不高,對他們應該沒法造成什麽威脅吧!
隨著修士們重新歸於安靜,又過了半個時辰,終於再次出現了一個腳踩飛梭、身穿黑底白紋製服的修士飛到了上空,朗聲道:
“鬥法試煉現在開始。接下來在下會分發每人的玉牌,玉牌中記載了各位進行擂台鬥或者是陣法鬥的地點,以及各位的對手,這些由主持鬥法試煉的霍前輩一行人抓鬮得到。還有人有什麽疑問嗎?”
過了幾息,人群中傳出了一道聲音:“在下想知道,擂台鬥的時候,築基期的前輩是否會在擂台上進行主持?”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凝神望向了上方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