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群修士中,幾乎一半的人有著煉氣期大圓滿的修為,剩下的也是煉氣後期,只有何雲跟另一個穿著淡灰色直裰的青年看起來是煉氣中期。
而讓何雲有些側目的是,那名和他一樣是煉氣中期的青年看起來似乎比他大上一些,而且有五六個修為已經到大圓滿的修士都環繞在此人身邊,隱隱一副以此人為首的樣子。
看到此景,何雲心中對此人多出了一些提防。此人敢以這種修為來參加試煉,肯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背景,或者就是有什麽殺手鐧,至於那是極高強的法術,還是極品的法器,他就不太好猜測了。
不過看周圍眾星拱月的樣子,前者的可能性應該還要大一些。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長著倒豎眉、鷹鉤鼻,雙目狹長的家夥也被好幾個人簇擁著。
不知為何,見到此人的一瞬間,何雲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仿佛此人極為危險一般。此人雖然和周圍之人一樣是煉氣期大圓滿,然而其顧盼間總是隱隱流露出一絲煞氣。
除了這兩個人以外,大部分修士都是獨自一人,偶爾會有兩兩搭夥的,不過那應該是本來就相互熟識的人吧。
隨著頭頂太陽的偏轉,大概在午時的時候,一名身穿月白衣製服的老者慢悠悠地踱了過來。此人先是看了看在這裡等候的修士,隨後慢悠悠地道:“人應該已經到齊了吧?”
“如果沒有其他人繼續前來,我等就直接出發吧。混鬥的地點在玄靈宗的勢力范圍內,但是也幾乎要伸出已經到六陵山脈以外了,你等可以乘我的‘翻雲旗’,這樣速度也會快一些。”
說著,老者一揚手,一面青白相間的小旗就從其手中飛出,並且旗面一卷之下冒出了大片的雲霧。這些雲霧只是在空中微微一頓,隨即就飛快地凝結在一起,化作了類似於雲床的東西。
見到此情景,不少修士都驚歎起來,而老者則是身形一動,直接飛遁到雲床上面,並且穩穩地盤坐在其上。
“都上來吧!區區三四十人,我這翻雲旗還是帶得動的!”
在老者的催促下,下面的修士都依言上了雲床,老者隨後將手朝下方的雲床一按。隨著道道法力吐出,雲床微微一顫,徹底化作一大團雲霧將眾人包裹起來,並且朝著天邊飛去。
而在下方地面的建築裡,數名築基期修士背著雙手,望著遠去的雲霧。少頃,一名女子皺著眉道:“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些?如果此事外泄出去,我玄靈宗說不得會受到其他六派的針對?”
聽得此言,其他人默然不語,另一名中年則是微微歎了一口氣。
“唉,師妹的擔憂,我又豈能不知?但此事是門派中的結丹期長老商定好的,又豈能容我等置喙?”
“話雖如此,花師妹的擔心也不無道理,”出言的是一名滿臉絡腮胡的粗獷大漢,然而其臉上卻是顯露出與其外表毫不相襯的沉思之色,“此次畢竟涉及到本派新發現的秘境,按照以往七大派的慣例,這種秘境是需要七派聯手共同探索的。我等如此做雖然有先佔之機,但畢竟人多眼雜,容易徹底成為其余六派針對的目標。”
“在下的觀點倒是和奇師兄有些出入。”
見到大漢如此說,一名始終沒有發言的道士抖了抖手中的拂塵,開口道:
“雖然我等的確派遣弟子潛入秘境,但說起來我等並不算是探索,只不過是預先在周圍和內部埋下一些標記而已。就算其他六派真的拿此事做文章,我玄靈宗也不算太違反規矩。而且為了確保此事萬無一失,掌門師兄也在這些人裡面安插了眼線。”
說到這裡,道士搖了搖腦袋。
“而且這次我等為了瞞過其他人,連混鬥的規則都沒改。別說此次來的都是散修,或者是那些小家族中的修士,就算真的有其他六派的人居心叵測混進來,也未必就能知道此事。此事一旦成功,就算之後我們七派正式‘發現’此秘境,我等也能佔上極大的先機。”
“在下沒記錯的話,奇師兄的修為也到築基中期的瓶頸,並且被困在此境十來年了吧?如果此事成功,別的不敢說,光是這秘境中的靈藥被煉製成丹藥,我等任意一個每五年至少能分潤個四五顆,到時候師兄靠這些丹藥突破瓶頸進入後期,豈不是水到渠成之事?”
此言一出,其他人臉色一變,隨即眼神開始閃爍起來,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而粗獷大漢的神色一陣變幻,隨即就打了個哈哈,就不再言語了。
見到眾人的反應,道士似乎想到了什麽,隨即苦面色一肅,並且潑了一盆冷水。
“不過眾位師兄弟別高興地太早,此次收徒,雖然主要是為了此事,但表面上我等還是需要把這些被挑選出來的修士帶回去的,而且如果真的有其他派修士混進來,此事一旦泄露,我等也會平白多出許多難處。”
“這有何妨?”
聽到道士的話語,一開始出言的女修冷笑了一聲,隨即面帶殺氣地道:
“妾身修煉的‘素月問心功’正好可以用在此事上。等到這群人出來,就讓他們在妾身面前走過一遭。除了掌門師兄派出的那一小波人,其他人只要有一些嫌疑,就直接殺了就是!”
女修的這副樣子落到眾人眼中,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覷,道士苦笑了一聲道:“花師妹的殺氣未免太重了,我等要真的如此做,名聲恐怕就連那些魔道修士都不如了。”
“還是想辦法先把他們都帶回宗門,到時候怎麽處理那些有嫌疑的修士,還不是任由我等說了算?”
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均是點了點頭,露出了滿意之色。
……
老者法器化成的雲霧飛得極快,沒半個時辰的功夫,何雲一行人就突然感覺到自己周圍的雲霧一散,而腳下也重新出現了雲床。
這是哪兒?
何雲環顧了一下下方,只見此處地勢頗為奇特,四周一圈的連綿小山圍成了一個似方似圓的巨大區域,而在區域的中心處,則是有一座比周圍小山高出兩三倍的巨大峰巒,看起來應該有三四百丈高的樣子。而他們現在正好位於一座小山上方的百丈處。
“這次混鬥的地點就在此處。”
說著,老者將雲床降了下去,同時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玉台形狀的法器。此時他的臉色看起來極為蒼白,似乎如此長時間的全速飛行對他來說也是不小的負擔。
“你等可以下去了,過一會我會同時激發你們手中的令牌,那樣就算是混鬥開始了。半個月之後,我會來此接你們,到時候你等先激發自己手中刻有自己名字的令牌,其他令牌的數量自然會被此令牌記錄下來。”
說完這些後,老者似乎就不願意再多說,只是長長地喘了一口粗氣,隨後抱著玉台法器在雲床上閉目養神起來。見此情景,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後就面露戒備之色地紛紛放出自己的法器,或成群結隊,或三三兩兩,或獨自一人,朝著不同的方向飛去。
何雲也放出了自己的青葉法器,選定了一個沒人的方向騰空而去。
感應到眾人離開後,老者似乎沒有多大的反應。又過了半個時辰,他的臉色才稍微變得紅潤了一些。
心中估摸了一下時間,他單手一拍玉台法器。隨著法力的流入,雲床周圍的不少地方的山林中均是爆射出一道耀眼的光柱,光柱只是閃動了兩下,隨即就徹底熄滅。然而老者自然知道,這是混鬥試煉已經開始的標志。
與此同時,在下方的山林中,已經飛出去上百裡的何雲突然發現自己腰間的某個儲物袋一陣亂顫,隨即一塊令牌就自行從其中飛出,並且散發著白光懸浮在其身前。
看到這一幕的何雲有些愕然,然而還沒等他做些什麽,就見到其身前的令牌突然毫光大放,隨即就朝著正上方爆射出一道百丈高的光柱。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從令牌中傳了出來。
“午時已至,試煉開始!”
隨後,光柱顫抖了兩下就緩緩熄滅,懸浮在空中的令牌也光芒一斂,隨即朝下跌落而去。見此情景,何雲瞳孔一縮,一把將此物撈了回來,隨後看向自己右側的方向。
在那個方向,同樣有一道光柱正在消失。
凝望了幾息後,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麽,隨後也不言語,直接放出了青葉法器,朝著相反的方向飛去。只是幾十息的功夫,他的身影就徹底消失在這裡。
又過了一炷香的樣子,一名肥頭大耳的修士踩著一柄門板似的闊大飛劍,帶著一陣狂風來到了此處。雖然此人看起來簡直跟肥豬無異,然而其身上的氣息卻是表明,這居然是一名煉氣期大圓滿的修士,而其腳下的飛劍更是光芒四射,遠非何雲的青葉法器可比。
而在此人的腰間,則是掛著三四個鼓鼓囊囊但款式各異的儲物袋。
此人才到附近,就四處張望起來,並且用鼻子不斷嗅聞著四周的氣味。過了幾刻鍾,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隨即就一踩腳下的飛劍,朝著某個方向飛去。
看其飛行的方向,正是何雲離開的方向。
而在被小山環繞的區域裡,到處都有類似的情況在發生。
在一處水潭旁邊,一名**著上半身的中年正拿著令牌,不停地用此物在水面附近掃來掃去。
而在距離其數十裡開外,一名笑吟吟的宮裝少婦同樣**著上半身,其對面還有兩名青年男修。然而對於眼前的風景,這兩名男修不僅沒有半點欣賞之色,眼神中反而充滿了恐懼,頭上更是布滿了黃豆大的汗珠。
在三人的旁邊,大概十來丈的地方,有一具只剩下半個身體的死屍,看其身上的服飾,赫然跟兩名男修的服飾一模一樣。
而被何雲認為可能有大背景的那名煉氣中期修士,則是閉目端坐在某一個松樹的下面,其腦門有青筋在不停地蠕動,仿佛此人正在運轉什麽了不得的法訣。而在他的周圍,則是有好幾個煉氣期大圓滿的修士肅然而立,一副忠心守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