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在?”
明心小齋大門緊閉,上面插了一把鎖。
“也好。”
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沒有多呆,轉身離開。
踏進住處所在的小巷時,意外看見,旁邊隔了幾家的院子,有人正匆匆出門。
內城住處布有各種陣法,如同一個個獨立小天地,與外界相隔,搬來這些天,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鄰居”。
剛想打個招呼,看清對方面孔後,卻又退縮了。
“怎麽是她?”
心裡有些尷尬。
這人正是那天,姚景在外城擺攤處,擊殺三人,救下那對道侶中的女修。
這對道侶搬來內城要早一些,沒想到也住在這兒,可真是巧了。
說起來,這二人那日差點遭劫,多少跟他有點關系。
魏源加快腳步,來到自家門前,莫名心虛。
好在女修似有要事,低著頭,行色匆匆,仿佛根本沒察覺到他。
下意識看了女修背影一眼。
倒不是動了什麽心思,他還不至於饑渴到這種地步。
純粹是對那日中年大漢所說的,有那麽一點好奇。
但也就是一絲而已。
微微搖頭,取出令牌,進了自家宅院。
……
坊市外圍。
一間偏僻的無人居住處。
橫梁開裂,蛛網密布,兩道人影先後進來。
“明師叔,您果然料事如神,吳塵這幾日令姚景帶著衛兵,不斷在外城巡遊,阻擋散修販賣記憶玉簡。”
兩人站定後,後進來之人,垂手侍立在旁,一臉恭維。
“你小子,就會說好聽的。”先進來的人是一名老者,笑罵道。
如果魏源在這裡的話,就會發現,這二人自己全都認識。
前者,是擺攤處見過幾面的冷漠青年。
後者,正是明心小齋主人,明心道人。
“這個馬休元的確是個修魔的種子,這等法子都想的出來,要不是被那吳塵抓住,老夫還真想見見他。”
明心道人出言讚歎,與那日在魏源面前的怒罵,截然不同。
這記憶玉簡一出,可幫了大忙。
“師叔,我已經在鼓動散修會那些人,具體聯合起來,反抗坊市的日子,還需要您提前定下。”冷漠青年臉上難得露出笑容。
“不急。”明心道人搖了搖頭,“散修會人數還是不夠,繼續加大力度,吸收剩下的散修入會。”
“恕晚輩愚鈍,外圍數千散修,練氣三層及以下就佔了一大半,即便全招進來,恐怕也多不出幾分勝算。”冷漠青年似乎頗為疑惑。
“本來就沒有勝算!”明心道人嗤笑一聲,“要的就是發生衝突後,讓這些耗材死得更多點,場景才會更震撼人心。”
“屆時你多派幾個信得過的,找好角度,一定要把玉門坊市衛兵大肆屠殺散修的畫面,給我看好、看仔細咯,一個也不能錯過!”
“是。”冷漠青年一臉崇拜,“原來如此,師叔計劃天馬行空,晚輩自歎弗如。
“行了,我就不信你猜不出來。”明心道人沒好氣道。
能從聖宗境內過來當臥底的,哪有蠢笨之人。
他這位師侄,天資、心智、手段……皆是上等,如今練氣圓滿,就差悟出修行功法的殺戮真意,便能中法築基了。
如此優秀的聖宗後輩,即便明知對方有意奉承,但這馬屁拍的,還真挺到位。
“這一次,有了記憶玉簡記錄,寶瓶道宗再想像之前那樣遮掩,可就不容易了。”
“事成後,我會帶你火速回歸聖宗,將這些記憶玉簡交上去,自有上層出面謀劃。”
明心道人頗為自得。
“待寶瓶道宗不承認時,聖宗便會大量發放這些玉簡,讓天下修士,好好看看寶瓶道宗的真面目。”
“是怎麽一邊屠殺治下散修,又一臉道貌岸然,虛偽否認的。”
說到此處,竟帶了一絲掩飾不住的恨意。
冷漠青年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有聽出來。
“好好乾,回去論功行賞,所有在寶瓶道宗境內的聖宗門人,你我必然名列前茅。”
明心道人語氣恢復平靜。
自從發覺萬法殿,在給那些散修售賣記憶玉簡後,他便福至心靈,有了這個絕妙主意。
這些天,日夜不綴,已連續製出了數百枚空白記憶玉簡。
“可惜,馬休元被抓。”心下惋惜。
這人是天生的真魔種子,若是能帶回聖宗,在適合的修行環境中,絕對會如魚得水,快速崛起。
有了實打實的例子,再加大宣傳,定會吸引更多的寶瓶道宗境內散修,蜂擁叛逃。
宗裡讓他們暗中推廣的《聖宗異聞錄》,實在太假了,引誘效果並不好。
“太可惜了。”
吳塵手段不弱,一旦對上,他沒有多少把握救出馬休元。
“對了。”明心道人忽然想起一事,“你上次送回聖宗的那批叛逃散修裡,有個叫袁宏的,面見殿主時,深得喜歡。”
“殿主用萬裡傳音符,索要他在坊市裡的道侶,你送下批散修時,一並帶回去。”
冷漠青年回憶片刻,才想起幾個月前,那個一並進山獵殺妖獸之人。
“師叔。”他猶豫了會兒,“殿主要這個袁宏的道侶幹什麽?”
據他所知,管理他們這些臥底的殿主,是位金丹女修。
喜好男色不稀奇,但從未聽說過,這位也對女人感興趣啊。
“你入聖宗還是太晚了。”明心道人面色古怪,“殿主她……好人夫。”
“喜歡當著人家妻子的面……雙修。”
多年前,這位曾趁聖宗裡一位敵對金丹女修外出時,搶走其最得寵的面首。
然後等對方回來,找上門時,不但關了洞府的隔音法陣,還刻意放大了裡面動靜。
於是,便有了那句哪怕在聖宗內,也驚掉無數人下巴的對話。
“嘶,和我雙修舒服,還是和她舒服?”
“……”
“說話!”
“你。”
據說,那位敵對金丹女修,當場暴走,誓要殺掉這對狗男女。
不顧同門情誼,使出渾身手段,連本命法寶都催得靈性大失,差點拆了那座山。
卻始終未能攻破陣法。
裡面動靜還越來越大,吸引了無數弟子旁觀。
最終,此事以該金丹女修法力耗盡,嘔血數升後離開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