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秉衡一直使用神識探查整個天樞仙鎮地界,查看有無弟子沒聽到傳音,沒有聽令趕來的。
待最後一位弟子也已經趕到後,申秉衡微不可察的點點頭,往前走了一步,開始朗聲說道:
“今日喚爾等聚集於此,準備通知兩件事情。
首先,老夫在此再次重申,如果有發現某位同門弟子突然性情大變,或者行事鬼祟的,皆應立即上報。
那很可能是魔宗派來偽裝成同門弟子的細作,如果有人發現魔修蹤跡卻知情不報的,一律按連坐之罪從嚴處理!”
說到這,申秉衡雙手一拍,示意讓人把細作押過來。
聞言劉雲心裡瘋狂警示,忽然想到好友王升龍之前的表現,現在細細想來似乎有點不對勁。
應該不會這麽巧吧?自己唯一認識的好友,這麽一個煉氣初期毫不起眼的小修身份,都能被魔修看上並取而代之了?
又看見一位衣衫襤褸,滿身傷痕,一看就是剛經過嚴刑拷打的年輕男子被一位紫袍弟子押了過來。
見狀,劉雲松了一口氣,不是好友王升龍就行,這年輕男子面容陌生,他並不認識。
待細作被紫袍執法弟子押到眾人面前,申秉衡長老面色森然,指著這細作說道:
“大家都仔細看好了,這是陰煞宗派來的細作,你們有沒有人認識的?
知情不報的下場,剛才老夫也說了,如果有人現在站出來指認,還為時不晚。”
劉雲忍不住暗地裡吐槽申長老所說的話。
為時不晚?這話也就騙騙傻子罷了,要是真有人站出來指認。
誰知道這申長老會不會抱著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想法,只要有半點嫌疑,便一並斬了?
一時間,劉雲包括在場的一眾乾元宗弟子皆是紛紛搖頭。
“我沒見過這人。”
“看著陌生,不認識。”
見到無人站出來指認,申秉衡臉色陰鬱,他一直隱隱懷疑陰煞宗還有細作潛伏在這批弟子中,不把內部隱患清理乾淨,他如何跟齊文真人交待?
於是,申秉衡神識一動,一柄兩尺朱紅靈劍陡然出現,眨眼之間便橫在那年輕男子的脖子上,作威脅狀。
“你最好老實交代,這些人裡,還有沒有你們陰煞宗派來的細作?”
那被拷打得只剩下半條命的年輕男子,渾身無力,勉強抬起頭看了一圈在場的修士。
最後,他把目光停留在了劉雲身上,沾染了血汙的下巴微微一動,說話斷斷續續:“他...也是...我的同伴。”
當這年輕男子最後把目光看向自己時,劉雲心裡一咯噔,你他娘的誹謗我啊?老子根本沒見過你,你就亂咬人?
又發現在場所有同門弟子連忙離自己遠遠的,給自己單獨留出一片空地,就連兩位築基長老都不懷好意的緊盯著自己。
你們不會真信了吧??
劉雲臉色極其難看,忍不住辯解道:“請申長老明鑒,弟子從來沒見過這人!他這是死到臨頭胡亂攀咬,想拉我這個無辜之人墊背!”
那虛弱之極的年輕男子,顯然也是抱著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的想法,又斷續吐出幾個字:“就...是你...葉師弟!”
聽罷申秉衡眼神一凝,望向劉雲,都知道姓甚名誰了,這人便有很大嫌疑。
要不是這細作識海中,被陰煞宗築基真修布置了神魂禁製,貿然搜魂觸動禁製,這細作會被神魂中的禁製反噬,變成白癡,讓他什麽情報都別想得到。
這才讓他有些束手無策,否則早就動手搜魂了,哪裡需要這麽麻煩,用當眾指認這種效率低下的方式。
沉吟片刻,申秉衡運轉神識,往劉雲身上掃去,探查他的容貌、丹田、功法氣息、紫府中的識海等等。
甚至還讓他把儲物袋交出來檢查,又派弟子前往劉雲居住的洞府搜查,每一處細節都不放過。
一旦發現劉雲哪裡有可疑之處,申秉衡便會直接出手把他拍死。
被築基長老的磅礴神識一掃,劉雲刹那間臉色變得煞白,卻也不敢反抗,老實摘下掛在腰間的儲物袋上交。
儲物袋中的物品都是見得光的,不過他如今一直以易容後的中年男子容貌示人。
千面幻術雖然是一階極品斂息秘法,但遇上申長老動真格了,使用神識一寸寸仔細探查的話,他也無法確定縮骨換皮這種易容方式能不能瞞天過海。
好在劉雲熟記千面幻術後,就把原本毀去了,沒有原本佐證,應該不會被抓到破綻。
否則被申長老發現自己遮掩面容的事實, 恐怕自己百口莫辯,說什麽被三大築基家族懸賞迫不得已這種話,估計都不好使。
但僅憑這些,還是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怎麽辦?快想想辦法!”
劉雲此時腦海中念頭瘋轉,迫切想找到一個破局方式。
此時申秉衡神識探查過劉雲後,發現這位煉氣初期弟子表面上看沒有任何疑點。
修行的主功法是乾元宗煉氣弟子的普遍功法《乾元仙經》。
丹田法力氣息以及紫府識海中的神魂氣息,都全無一絲一毫魔道陰邪氣象。
容貌也看不出什麽大問題,只是有一絲不協調之感。
“應該是靈根資質低下,修煉了損耗壽元的秘法,以加快修煉速度,容貌才老如中年,跟鼎盛如青年般的氣血有些不協調。”
申秉衡心中暗道。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一些資質太差的弟子為了提升靈根資質,什麽事情都乾得出來,兼修旁門秘法不算什麽。
更瘋狂的,以至於暗地裡修煉魔功的也大有人在。
不過即便找不出問題,但也無法洗清劉雲的嫌疑,或許他的確是乾元宗弟子,但背後私下裡有沒有為了某些利益,幫助過細作也說不清。
是以,申秉衡蹙眉,眼神漸漸變得越發危險,他開始考慮要不要直接對劉雲搜魂,如此一來,究竟有沒有嫌疑便一目了然。
不過當眾對宗門弟子搜魂有些過分了,雖說他們也不敢妄議什麽,但總歸會顯得自己以勢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