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道真仙 門當戶對

幾個小女孩玩了一整天了，此時正盤坐在一棵梧桐樹下閑聊著。

“英子，你今天又帶頭翹課了，你爸媽都不管你嗎?”

“哼，你們不也跟來玩了嗎?我爸媽就沒幾天在過家，他們才不會理我呢。”英子叉著腰，嘟著嘴，一副生氣模樣。

“就是，讀書有什麽意思啊，整天寫那幾個字給我整的頭都大了。畫畫也只是教怎麽畫圈圈，沒勁。”其中一個小孩附和道。

“是嗎?讓我看看你的頭是不是真的大了”說完，英子就上手“丈量”去了。

“啊！我媽媽給我綁的辮子，你幹嘛！”

“嘻嘻，來追我啊。”

沒聊一會，嬉戲打鬧又繼續開始。

但是也有人不太合群呢。

“小晨，你在這坐著幹什麽呀。”英子作為大姐頭，自然要照顧到每個小妹妹，於是她關心的問道。

“我覺得學習挺有意思的，無論是寫字還是畫畫，我都好喜歡。我想要把字寫得漂漂亮亮的，還想把這些沒理的風景全畫下來。我們這樣總是逃課不太好。偶爾逃一次還行，逃多了，我有點跟不上老師的內容了。”小晨點著手指，不好意思的說道。

“哼，我看你玩得嗨的時候也沒見想停啊。是我家的大院不夠吸引你了嗎?”英子雙手交叉，戲謔地看著小晨。

“哎呀別說了。”小晨想到自己瘋玩的模樣，紅著臉跑開了。

……

又到了一年一度彩燈節，桂城張燈結彩，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這是一年的結尾，人們總是自己做好彩燈，掛在周圍，隨後結伴出行，走街串巷，有個好的結尾，迎接新年的到來。

小晨跟著父母在街上逛街，大街小巷，五彩斑斕的彩燈，琳琅滿目的商品，多種多樣的活動，讓人目不暇接。

小晨一會買了個糖人，一會去拋圈，玩的不亦樂乎。逛著逛著，來到了一處賣對聯的地方。

這家店可謂是與眾不同，這店主，竟是個小孩。小晨十分驚訝，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孩子，竟然能寫得一手好字，龍飛鳳舞，抑揚頓挫，字字傳神，簡直比老師還好，看得她如癡如醉。

少年抄起一張對子，扎穩馬步，氣沉丹田，就是通暢無阻，水到渠成。來這買對子的人都拍手叫好。

小晨父母看了也是連連鼓掌，買了幾對回家。

少年的余光瞥見了這個普通瓷娃娃般精致的小女孩，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第一次看見這麽精致的小女孩，他的心跳不自覺加快了幾分，寫的字也有些許變形，讓後來的人稍有不滿，但也不差。

……

“小晨去哪了啊?”英子問道。

“她好像跟我們逃課了啊，亦或者沒談?管她呢。”

那個賣字的店鋪對面的樹後，從此多了一雙眼睛。

……

春去冬來，彩燈又至。

“聽說了嗎，那個賣字的小夥今兒個開始賣畫了，給人畫像咧。”

“真的?我也要去看看。”

隨著墨筆在白紙上遊龍圈，頓，橫，點，一筆一畫間一張臉逐漸被勾勒出來。

“咦，這是我嗎?”

“還真是像嘞，至少八分相似。”

“我看啊，這就是本人。”

少女還是那羨慕的眼光，少年的手卻不再抖動，沉穩異常。

……

“小晨又沒來嗎，她是不是不喜歡我這院子哩，下次叫我爸媽換一個。”

而此時的小晨，還在老位置偷看。

少年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突然徑直走向樹後面。

小晨看到這一幕，瞬間心跳加速，小臉漲紅，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姐你好，我叫許秀，許是讚許的許，秀是秀才的秀。你為什麽總是躲在這看我寫字畫畫呢?”

少年面帶微笑，如沐春風。清秀白淨的臉上還殘留的些許稚嫩，但也是儀表堂堂。

小晨幾乎無法挪動雙眼。直到少年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才打斷她的發呆。

“對，對不起。我，我喜歡，喜歡字畫。”小晨結巴的說道，說完又低下了頭，她現在隻想趕緊找個地洞鑽進去，但是卻又不想逃離這裡，真是好奇怪。

“那就過來學吧，我教你。”少年把不知所措的少女拉到了還未收攤的店鋪前，手把手的教了起來。

梅花盛開，春意盎然。兩人一前一後，共同編織著同一張畫。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很快天色就暗了下來。小晨驚覺天黑，隻得不好意思向少年道別。

“沒關系，以後你還想學，都可以這個時間來找我。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呢。”

“我叫陳晨。”

“那下次見。”兩人揮手告別。

……

秋風蕭瑟，楓葉悄悄落滿案桌。少年一手撐著面，不停地輕點著筆頭。

他已經習慣了打烊後教小晨書畫的日子，但是最近幾個月，小晨都沒有來過了。

看著滿桌的紅葉，他隨手撿起了一片大的，然後拿起裁紙的小刀，刻在這楓葉之上，是記憶中的模樣。

……

凜冬將至，少年單薄的身影在長長的案桌前，形單影隻。

“許秀，給你介紹了個好工作，你以後啊，不用在這賣字畫了。”

“謝謝黎大嬸。”許秀猶豫再三，還是同意了。

“你的新工作啊，就是在這指導陳小姐書畫，以後啊，就是私教了，怎麽說也是老師，比小販好聽不少不是，將來媒婆也好說媒。”

少年看著自己未來學生的背影，愣在了原地。

他悄悄的走了過去，打了個招呼，四目相對，淚湧而出。

“這是給你的禮物。”少年將紅葉畫像從胸前拿了出來。

少女泣不成聲。

“以後我教你書畫，你教我修煉怎麽樣?”

少女捂著嘴巴，猛猛點頭。

……

“聽說了嗎，那陳小姐跟許秀處的可好了。”

“真是好命啊，不僅是才高八鬥，如今還得到陳小姐賞識。如今陳小姐的父親可不再是小小統帥，已經是城防總統領了。”

“陳大人是你能多嘴的嗎?”

……

“許秀啊，農大人家想要重新裝潢，請你去張羅一下設計圖，順便題詩兩句。”

“好的伯母。”

“媽，秀兒人呢?”

“哎喲，這秀兒叫的可真甜啊，叫媽媽都沒有這麽親啊。”

“媽～，哪有。”

“他去忙去了，你好好修煉。”

……

“許秀，你今年已經十六了，小晨都快築基了，你才剛剛踏入練氣期，將來怎麽保護小晨啊?我們男人，就得頂天立地，你說是不是?”

“嗯嗯，我會好好修煉的。”

“秀兒，你別聽我爸瞎說，我們去玩吧，以後我好好修煉，我保護你。”

“那怎麽行，今天就不去玩了吧，我們修煉吧。”

“好吧。”小晨無奈嘟著嘴。

……

“這可是最後一次了，今天還沒有修煉呢。”少年被少女拉著往前走。

“哎呀，好煩啊，出來玩就出來玩嘛。感覺回到了以前逃課的時候。”少女一蹦一跳，非常開心。

“我們偷跑去玩本來就不好了， 現在還要出城，更加不好了。”少年又想出去玩，又在擔憂著，十分矛盾。

“英子跟我說她爸爸有個度假莊園，平常會去那裡打獵，多有意思，我們去看看嘛。”少女撒嬌到。

“好吧。”少年終於還是拗不過，放棄了掙扎。

“咦，那朵花好漂亮啊。”少女松開了少年的手，飛快地跑了過去。

“慢點，別摔著。”少年則是在後面慢悠悠地走著，也偷偷摘了一朵花藏在身後。

“你快來看，快來看。”少女背對著催促到。

“來了來了。”少年回應到。

“搞什麽這麽快，人呢?”少女驟然回頭，熟悉的人卻驟然消失。

……

不遠處的幽暗山谷中，一個黑衣人一手提著少年，少年已無力掙扎。

黑衣人將少年丟在河邊，感慨到:“唉，可惜了，好好當你的大文豪不好嗎，下半輩子本可以不愁吃穿，非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少年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牙縫之中擠出了這句話:“蟾出深井亦有命，魚躍龍門尚可知。”

“你在夢裡躍吧。”黑衣人凝聚起熊熊掌風，是要打個灰飛煙滅，屍骨無存。

面對波濤洶湧的掌風，少年毫無懼色，只是心裡一揪，感歎道:“鴛鴦戲水空為望，比翼雙飛會有時。來世再見了，晨。”

轟的一聲，地面隻余一個深坑，很快被河水填平。。。。

而瘋狂尋找著少年的少女，突然心揪了一下，心臟在某刻突然停止，她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充滿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