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子聞言,豎起了大拇指:“有志氣!”
隨後,臉色一變,沉聲問道:“如果你單獨面對他,有把握逃走嗎?”
“呵呵!不是已經逃走過了一次嗎!”
看著楊意真自信的笑容,金蟬子立即吩咐道:“那好!你去神鹿學宮救人,我去找地陰靈脈!”
第二日,金蟬子孤身離開了潮汐島,先一步去了青州,而楊意真則繼續留在潮汐島查探寧旺福的下落。
至於靈陰宗幾人,金蟬子讓他們暫時隱藏起來!
為了更好的收集情報,楊意真恢復了本來面目,一身秀才打扮。
今日,潮汐島神鹿學宮人山人海,附近稍微有些能力的宗門都派弟子前來聽道,因為有位學宮的學士來傳法講道。
這位學士很有威名,不僅僅是她的本領,還因為她的學識,她被公認為神鹿學宮第一才女!
沒有絲毫的阻攔,只要是讀書人都可以進去,楊意真看著人頭聳動,一時間有些詫異,哪裡來的這麽多讀書人?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他面前經過,他掃了一眼,一陣無語,這不是龍蝦街那個張屠夫嗎,怎麽也一身讀書人打扮?你丫滿臉橫肉,虎背熊腰,這也太......!
望著許多不是書生的讀書人,楊意真對這個講法大會越發好奇了!
“對不起!沒有功名,裡面不能進,請在外面聽道!”
楊意真看到一處台階上,有人正在登記什麽,似乎想要更上一層的話,要什麽功名。
許多濫竽充數的‘讀書人’被拒之門外,但他們也不敢如何,畢竟有位金丹女修正飄在上空主持陣法,雖然不知道是何陣法,但楊意真敢肯定,一旦有人造次,絕對落不到好處!
“哈哈!邱師妹!我等來遲,還望恕罪,不知范真人可在宮中?”
一朵巨大的雲彩直接飛入陣中,數位修士與那掌陣的儒家女修打起了招呼。
“是小重山的人!”楊意真將自己的氣息掩藏好,這幫煉藥的,感知最是敏銳,還是小心為好。
“商師兄稍等片刻,范真人馬上就到!”
楊意真見到這位儒家金丹注意力在別人身上,立即掏出自己的秀才官身,輕易的混了進去!
他小心翼翼的四下查看,是否有什麽‘慘叫聲’或者什麽暗室,反正是些不太光明正大的玩意。
很遺憾,潮汐島上的學宮裡並沒有這些東西,倒是很多有關人文地理的藏書讓他收獲不小。
正在楊意真四處溜達之時,一股澎湃的威能突然降臨。
好奇的他立即探頭往天上望去,廣場上,一座巨大的傳送陣光華四起。
楊意真恍然大悟,原來那位儒家女金丹是在主持傳送陣。
看到天上一位包含書卷氣的仙子飄飄落下,楊意真有些替大師兄惋惜,要是他在,一定不會錯過如此美人!
外門傳來了一記鍾聲,講法大會正式開始,這位范真人字腔正圓,吐字極為清晰,而且法力精深,楊意真感到絲絲大道之音傳入耳中,令人心情舒暢!
一股清明從心頭猛然竄起,楊意真一愣,這位范真人懂得音律之道,其大道之音含著某種奇異的律動,能感化人心。
這不是某種刻意的手段,而是修習了音律的自然體現。
借著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講法上,楊意真肆無忌憚的翻找起來,結果當然是大失所望,不過,他順手牽羊,撈了不少好處!
“這神鹿學宮真是富有!這極品靈石就隨意的放在倉庫裡,真是......”楊意真一邊感慨,一邊將一顆極品靈石慢慢煉化!
感受到自己突破到了築基中期,他滿意的停下了修煉,修煉就該張弛有度,過猶不及!
偷偷摸摸來到廣場,見到這位范真人正在和太清宗修士論道,正派論完,散修論,就是沒有和魔門論......!
楊意真聽完後,直打哈欠,論什麽道,說白了無非是心不同罷了!
“儒家‘為天地立心’,那是要你拿得起!”
“道家‘講道法自然’,那是讓你放得下!”
“佛家‘修四大皆空’,那是教你想得開!”
還是魔門好,隨心所欲,愛怎怎地!
楊意真望著越來越**的法會,心裡止不住的冷笑,等這范真人一離開,老子就要將你這學宮攪的不得安寧。
敢抓我師兄!不給你點厲害,還真以為我屍傀宗這麽好欺負!
一道凌厲的劍光從遠處激射而來,此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氣息,而且直奔范真人飛去,這可是很沒禮貌的行徑。
正當楊意真以為神鹿學宮必定會攔阻此人時,此人居然直接衝到了范真人面前。
“寶珍!聽說你來此處講法,我連夜趕了過來!最近還好嗎?”
“原來這位真人叫范寶珍!”
聽到來人的聲音,楊意真心裡一動,這聲音怎麽這麽熟悉來著,“太虛劍宗-荊萬裡!”
片刻之後,幾道迅猛的劍光全部落進了廣場。
是太虛劍宗的人,楊意真低下腦袋,緩緩的穿梭在人群中,準備混出去。
他和荊萬裡相處過一段時間,非常清楚,荊萬裡有很深的偏見,一旦發現他加入了魔門,必死無疑!
“范寶珍!出來一戰!”
天空中突然顯出一具巨大的屍傀,屍傀右拳蓄滿了屍氣,狠狠的砸向了廣場。
只見范寶珍丟出一張‘赦諭’,口中念念有詞,很快,廣場上一具儒像就活了過來。
儒像指著屍氣,冷哼一聲:“定!”
但那團屍氣卻瞬間爆開,一時間,廣場上滿是煙塵。
楊意真有點懵,這什麽情況?怎麽甘真人來了?
一抹金光從煙塵中飛射而出,直衝天際而去。
“萬裡,回來!”不待范寶珍呼喊,一隻山嶽巨掌就將他扇回了地面。
“區區金丹,也來逞能!”雲層中響起了甘真人不屑的聲音。
一個高挑的身影,緩緩的定在廣場上空,俯視著眾人,而她的那具屍傀,卻化成了一副鎧甲,包裹在她修長的身軀上!
“腳踏虛空!元嬰真人!”小重山那位姓商的金丹修士,大聲驚呼!
“甘鐵霞!你我百年之期未到,現在就想分個高下?”
范寶珍扶起滿臉不忿的荊萬裡,衝著空中的甘真人冷聲道。
“此次前來,是為我門中弟子被殺一事,潮汐島乃你鎮守,我不找你,找誰?”甘真人聲音很冷,就像萬年不化的玄冰。
范寶珍緩緩踏上天空,與甘真人遙遙相對,聞言,沉聲道:“你屍傀宗弟子作惡多端,公然在我青州地界煉製屍傀,多次闖入我學宮肆意妄為,不該殺嗎?”
甘真人一時間沉默了!
楊意真心裡直接罵了句‘臥槽’,這些個家夥,行事真是膽大妄為之極,敢在人家地盤如此行事,確實該死。
但這事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咱魔門還能跟你講道理?
果然,甘真人祭出一根擎天巨棍,隨後,輕輕一指。
巨棍如一根定海神針,扎進了廣場裡,那具儒家石像,被巨棍鎮壓在廣場之下。
廣場上一眾修士立即做鳥獸散,至於凡人......,沒人會在意他們的死活,跑得掉的就跑,跑不掉的,只能希望下輩子投個好胎!
“魔門妖女,這裡容不得你撒野!”荊萬裡再次衝天而起,一道璀璨熾熱的劍光襲向了甘真人。
甘真人臉上一冷,雙手一捏,那根巨棍從下而上,直襲荊萬裡,如果被巨棍撞到,必死無疑!
荊萬裡毫不畏懼,只是控制著飛劍爆發出更璀璨的光芒,劍光愈來愈濃烈,這絕對是一記無法想象的殺劍!
飛劍帶著尖銳的劍嘯瞬間跨越了空間,出現在甘真人面前。
甘真人臉色出現了一絲絲的遲疑,隨後,雙手一握,狠狠的擒住這抹劍光!
巨棍被范寶珍一把拂飛,荊萬裡再次被她扶住,兩人迅速的朝著學宮之外飛去!
天空中似乎有滴滴鮮血散落,楊意真抬頭望去,甘真人臉上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一絲絲鮮血從其手掌滴落。
這個荊萬裡,真是個瘋子!剛才居然燃燒劍丸,差點就讓甘真人吃大虧,這家夥的爆發力,令人側目!
看到甘真人追了過去,楊意真思索了片刻,還是沒有跟上去,“安全第一,真人的事,還是不要參和!”
他轉身再次摸進了潮汐島的神鹿學宮,於混亂中,‘積累大道資源’,只不過,這次,他更放肆!
連學宮正堂的儒家老祖像都沒放過,真是‘無情’......!
三日後,當范寶珍背著昏迷的荊萬裡返回學宮,立即有人向她匯報損失!
“老祖儒像丟失,極品靈石丟失十六箱,真人遺留字畫丟失,玉階梯被盜挖,供奉老祖香爐被盜,多位女弟子的肚......不見了,‘銀瓶梅’精美圖冊丟失......!”
范寶珍不可思議望著鬱洪,豐滿的胸脯劇烈起伏,把一旁正在養傷的荊萬裡看得眼都直了!
鬱洪頭低的很低,當初混亂開始時,他想看真人鬥法,於是也追了出去,結果沒追上,再返回時就發現學宮遭了洗劫!
站在一旁不敢吭聲的,還有兩位駐守金丹,邱驪和洪少陵!
邱驪在主持大陣,以免混亂的人群造成無辜的傷亡,而洪少陵則完全陷入了混亂之中,根本沒有發現有一個大盜溜進了學宮!
“那甘鐵霞故意挑釁與你,然後再派那小賊進來行竊!”鬱洪腦海裡出現了一張滿不在乎的笑臉,他把自己的猜測仔細的分析給范真人聽!
范寶珍搖了搖頭道:“甘真人在魔門中是少有的直性子,她不會這麽做!”隨後,衝著三人吩咐道:
“明日我會去牽製甘真人,追回失物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老祖儒像必須追回!”
三人皆是稱是!
潮汐島夜晚的風很涼,甘鐵霞靜靜地盤坐在一座小島上,一道背著大包袱的身影,輕飄飄的落在了她身前,就像一陣風!
“甘真人!趙師兄去了青州,留我在此,打探寧師兄的消息!”
楊意真將包袱放下,喘了口氣後,細細稟報了一番。
“可有收獲?”
楊意真搖了搖頭,隨後便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真人!你突然前來,是為何事?”
甘真人微微歎氣:“宗門為此事已折損了好幾位金丹弟子,不能再讓金蟬子有所損傷;
況且,范寶珍鎮守在此咽喉之地,我若不來,你們就算能奪得靈脈,也走不脫!”
“您的意思是,您會盯著范真人?”楊意真松了一口氣,但很快他就又頭疼了起來。
“沒錯!范寶珍不會干擾你們,同時,你們的敵人也會增加很多,神鹿學宮已經找到了那處靈脈,並且派弟子前往了;
只是,他們沒有鑰匙,是進不去的!”甘真人沉聲解釋道。
“那我們還等什麽?直接先去靈脈那裡守著就行,神鹿學宮一定會把寧師兄帶來。”
甘真人搖了搖頭,輕聲道:“明日和我一起去拆了潮汐島的學宮!那裡有傳送陣,我們必須盡早毀掉它,遲則生變!”
楊意真聞言,覺得甘真人說的有道理,毀了傳送陣,既能斷了敵人的增援,又保證了我們的後路,萬一失敗了,就盡早脫身,很周密!
突然!他想想又覺得不對,於是,小聲的問道:“甘真人?明日,就我們兩人去攻打學宮嗎?”
“我一個人去,你找機會破壞傳送陣!”
不愧是屍傀宗唯一的女修,行事就是霸氣!
朝陽升起,海面上霞光萬道,兩道迅猛的靈光一滑而過,帶起陣陣風浪,靈光直衝島嶼東邊的神鹿學宮而去。
雖然現在陽光明媚,但過會,怕是會下大雨!
“范寶珍!出來一戰!”
“鬱洪!給我滾出來!”
一男一女,兩人皆是大聲的叫陣!
不論是范寶珍,還是鬱洪都氣的渾身冒煙,沒見過這麽囂張的,兩個人就敢堵門叫罵,真當神鹿學宮是軟柿子不成!
一條岩蟒,一把符劍衝天而起。
岩蟒上站著范真人,那張一直恬靜的臉,此刻,只剩下了憤怒!
而那把符劍直接襲向了飄在空中的楊意真!
一口巨大的銅鍾閃現,直接擊在符劍的劍身之上,將其擊飛。
這是楊意真後發先至,用了巧勁!
隨後,鬱洪和楊意真兩人,立即纏鬥了起來!
兩位真人對視良久,皆是衝天而起,破入雲層,頓時,雲海翻卷,風雲變色!
鬱洪偷偷祭出符傀,準備再次偷襲。
楊意真微微咧嘴,打了個響指,一位少女踏劍而來,將符傀很快就壓製下去!
兩人激動了數個回合,楊意真稍微吃了點虧,不過無傷大雅。
他選擇硬碰硬的方式與鬱洪戰鬥,想探一探自己的底,但很明顯,論實力,他現在還是差了一截!
一副畫卷突然從雲層中包了過來,楊意真反應極快,凌空虛踏,瞬息千米!
回頭一看,大怒!
“你個金丹小妞,不講武德,居然偷襲!”
邱驪偷襲不成,還被築基小修痛罵,其俏臉上露出了略微尷尬的表情。
在兩人的聯手下,楊意真只能躲閃。
不久,又一名金丹朝著他圍了過來, 三人追著楊意真打;
接著,又來了幾位築基......!
“呸!你們這群無恥之徒,不但以多欺少,還恃強凌弱,你們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你們正道修士的風骨呢?”
楊意真一邊逃竄,一邊回頭痛罵。
回應他的是,學宮弟子各種猛烈的術法,絢爛而又致命。
“抓賊,難道還要一對一嗎?當然是一起上!抓住了,往死裡打!”
看到後面這些家夥沒完沒了,他根本沒有機會去破壞傳送陣,於是,一條毒計‘計上心頭’。
“老子不好過,那大家都別過了!”
楊意真祭出無極鍾,隨後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根棒槌!
“雪魁!”
雪魁聞言,立即丟下了快散架的符傀,托起無極鍾,禦劍跟上了楊意真!
當!
一聲鍾響,厚重的雷音傳遍四方。
噗!噗!
那些修為低的築基修士像一隻隻落雁,紛紛掉進了海裡!
當!
鍾聲再響,一陣更為剛猛的雷音擴散開來。
鬱洪一陣搖晃,差點沒掉下去,轉頭看去,天空中只剩下兩金丹和他自己。
這種霸道的天魔雷音,對修士的肺腑和經脈有極大的傷害。
至此,鍾聲從朝陽響到黃昏,不但把神鹿學宮的弟子弄得痛苦不堪,就連太虛劍宗和小重山的修士也被殃及了池魚!
荊萬裡拖著重傷之軀,兩眼無神的盯著夜空中兩輪明月,喃喃自語道:
“多好的讀書種子,愣是讓他修魔?造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