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星和白虎星的中間,江羽和溫雁朝站在那裡,他們看向了那團閃爍如活的血雲。血魔陣原本無形,現在鮮紅無比,像是血雲也像一窪鮮血。這還不算,一大一小兩股氣息正在血雲中激蕩來去,一會兒在這裡一會兒在那裡,蕩出的元氣波動像是不停向靜湖中扔下大小不一的石子。無邊壯闊的同時透漏著詭異氣息,詭異不定的同時又夾雜著莫測危險,乍看過去自是令人震驚不已。
“血魔陣?”隔了好一會兒,溫雁朝才顫顫出聲,顯然驚訝的厲害。
“溫兄認識此陣?”江羽看去一問。
“此陣是魔修法陣,是以怨念戾寶作為陣心,包含了殺伐、迷幻甚至還有增幅的融合陣。”溫雁朝解釋道。
“有什麽方法可以破掉此陣?”江羽又是一問。
“皇甫兄可知陣中是誰?”溫雁朝壓下心底震驚看向了江羽。
“不知是誰,不過既然身在陣中,那必然被鬼面天人所針對,十有**是幻星海修士。”江羽假裝想了想,回道。
“我們怎麽辦?”溫雁朝見江羽如此說雙眼微顫,又問道。
“我們?”江羽知道溫雁朝在試探著什麽,他面目不解的回了一聲。
“我是說,我們是破陣搭救,還是任憑陣中道友被耗死?”溫雁朝直接問了出來。
“這就由溫兄自行定奪了,你是陣法行家。”江羽回道。
“說吧,為什麽把我引來破陣?”溫雁朝的聲音冷了下來。
“溫兄...”江羽看去心下一沉,眼前溫雁朝直視過來的目光壓著怒意,顯然不相信鬼面天人強擄弟子這等事,想想也對,鬼面天人怎麽敢到天城中行事,那和找死有什麽區別?何況還是面對一個低境弟子。
“皇甫兄,不說說嗎?”溫雁朝的聲音有所緩和,只是聲音拉長了些。
“你真要問?”江羽看去,臉上有著苦澀。
“有什麽隱情嗎?”溫雁朝見狀反倒是一奇。
“說可以,你要替我保密。”江羽的聲音中夾雜著明顯的無奈。
“但說無妨。”溫雁朝見狀更好奇了。
“我...”江羽猶豫起來,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有什麽難言之隱嗎?”溫雁朝問道。
“唉...我心中之人就在陣中,離神一面至今難忘,一片心意至今未明...”江羽仰起頭閉著雙眼長歎一聲,緩了緩後他又睜開直視血雲苦笑道:“或許她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梁晚晴?”溫雁朝眉宇一動想到了一個人。
“你讓我怎麽開口請你幫忙破陣?”江羽看向了溫雁朝,眼底有著若隱若現的尷尬。
“這...”溫雁朝一聽不知如何言語,修士為摯愛之人犯險的多了,何況把自己引來又沒什麽危險。
“大恩不言謝...”江羽又看向了眼前的濃濃血雲,眼中悲傷心中竊喜,溫雁朝的回應已經說明了什麽。
“為何不早言明?”溫雁朝同樣看向了血雲。
“這種蠢事,怎麽好意思說出口?”江羽大方起來,沒再遮遮掩掩。
“我就幫你這個忙了,不過你要向天淵谷提供大量貨品。”溫雁朝道。
“好。”江羽重聲一回,像是和溫雁朝簽訂了文書一般。
“所有法陣的本質都是一樣的,破血魔陣和破普通陣一樣,那就是找到陣心。”溫雁朝抬手一掠,一道淡淡光澤落在了血雲上,給人的感覺像是光芒在一寸寸的撫摸著血雲。
“多謝溫兄提醒。”江羽謝道。
血魔陣中,一道幾百丈寬闊的龍卷在光芒掠過的刹那,“砰...”的一聲巨響暴烈開來,五個身影一個在左四個在右。四個鬼面天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落在了梁晚晴的身上。梁晚晴臉色蒼白目光黯淡,她同樣看向了四個鬼面天人。目光交錯間,四個鬼面天人的心中只有震驚,梁晚晴一人對戰他們四個只是佔了下風,這要是在法陣外,說不定已經被她殺乾淨了。梁晚晴的心境倒是簡單的很,那就是持劍一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怕她知道有人破陣都沒有多想。
“我們怎麽辦?”持刀天人問向了另外三個鬼面天人。
“怎麽辦?你不是想逃吧?”持棍天人冷聲問道。
“我是說,我們要不要分一人出去。”持刀天人雙眼一閃回道。
“破陣之人不過和你我一樣有著天人境修為,這等實力在陣外又怎麽能成事?”一旁的雙斧天人插話說道。
“所以我們還是想想怎麽殺了她吧,她現在已經氣力不繼,堅持不了多久。”持棍天人又道。
“趁她病要她命。”持刀天人一揮仙刀,目光微變死死的盯著梁晚晴不放。
持棍天人和雙斧天人一聽不再言語,四個鬼面天人再次攻向了梁晚晴。“嗖嗖...”聲一響,四個人疾去像是四杆破空利箭,疾勁之勢呼嘯刺耳,似能洞穿一切。梁晚晴看去雙眼閃過寒芒,玉足一踏迎了上去。“鏘鏘...”聲錯亂響起,五個人的混戰再次形成了幾百丈寬闊的龍卷暴風,絲絲勁馳下蕩來蕩去,得回是在虛無的星間,要在星辰上定是一股極強的毀滅力量。
血魔陣中另一處的秦南等人望向了遠處,陣外江羽和溫雁朝都能感受到激戰,陣中的秦南等人感受到的更是清晰。此刻他們對梁晚晴佩服的厲害,四個鬼面天人合力,而且還有增幅陣增幅,才佔據上風,可見其強大。
秦南看去面色輕疑心底稍微驚訝,面對這樣的梁晚晴他是自認不是對手。姬雨荷看去,美麗的雙眼閃爍光芒,她實在是羨慕,畢竟只有實力強大才能在仙途上走的更遠。兩個鬼面天人心底只有慶幸,要不然可能被斬在劍下了。
“我們繼續吧。”秦南一側頭看向了兩位鬼面天人,手一動握緊了方天戟。
“怕你不成?”金錘天人一震金錘。
幾個呼吸的時間,秦南和姬雨荷與兩個鬼面天人又絞殺在了一起,又是一道龍卷暴風響徹星間。
血魔陣外,溫雁朝掃掠了一遍法陣後思索起來,哪怕陣中再次激鬥都沒吸引他的注意。
“血魔陣...”江羽暗中嘀咕了一句。
這種魔修陣法江羽還真沒聽過,不過他徹底放下心來,雖然以強擄弟子的方式沒有瞞過溫雁朝,但扯出自己和梁晚晴的某種關系他還是信了。想著想著江羽看向了眼前的法陣,梁晚晴他們和鬼面天人的激戰又開始了,他不擔心激戰有多麽震撼有多麽激烈,隻擔心突然就沒了。
“皇甫兄...”很快時間,溫雁朝的聲音傳進了江羽的耳朵,只是沒什麽力度。
“怎麽了?”江羽看了過去,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此陣我只是在雜談上見過,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可能幫不了你了。”溫雁朝看向江羽繼續道。
“好,我明白...”江羽“苦澀”一笑,並未強求什麽。
“除非精通陣法的道人境修士,要不然不可能在陣外破陣,我要是破陣就必須進入陣中...”溫雁朝猶猶豫豫說道。
“進入陣中?”江羽眉宇一皺,鬼面天人布置的法陣,主動進入陣中和自動跳入陷阱的獵物有什麽區別?
“實在是...抱歉...”溫雁朝躬身行了一禮。
“能夠做這些,我已經很感激了。”江羽躬身還禮。
溫雁朝再次看向了閃爍的血魔陣,他的心中在打鼓,根據旁邊“皇甫宣”所言,陣中有誰他能猜出個大概,一定是去年重創鬼面天人的離神群修。想到這裡就算皇甫宣沒有說出和梁晚晴的關系他也會搭救,畢竟離神修士對抗的是鬼面天人,而鬼面天人又是自己所不容的存在。要想破血魔陣就要進入陣中,這對自己來說可就犯難了,救還是不救?這是個問題。
江羽站在那裡同樣看著血魔陣,他沒有傷心模樣,臉上眉宇輕刻只是在思考。溫雁朝這條路眼看是走不通了,還有誰能救一下離神群修?難道等張進回來?還是去把雲香風引來?
溫雁朝在想著什麽,他沒有注意到江羽的表情,但凡注意到都會對“皇甫宣”和梁晚晴的關系產生質疑。江羽在那裡想著什麽,他也沒有去留意溫雁朝。就在這個時候溫雁朝似乎拿定了主意,看著血魔陣面色一冷,一個流光直接扎了進去。
“溫兄...”江羽想阻止,說了兩個字後沒了聲音,溫雁朝已經沒了身影。
“他這是要做什麽?”小白的聲音疑惑傳來。
“不知道...”江羽一邊回應一邊祭出了長槍,看著血魔陣的目光冷了下來。
“你又要做什麽?”小白聲音一急。
“他因我而來,我怎會有棄之不顧的道理?”江羽同樣化作流光進入了血魔陣中。
“我們同去...”小白沒有絲毫的阻攔,因為這樣的江羽才是他的大哥。
血魔陣的血雲隔絕了一切,看著周圍只有灰暗。溫雁朝站在那裡掃視周圍,他之所以進入陣中一個是對血魔陣的好奇,一個是要面對自己的本心,他無法做一個迎難而避的人。“嗖...”的一聲傳來,江羽化作流光進入陣中來到了溫雁朝的旁邊,他握緊長槍做好了準備。
“皇甫兄,你只有超人境修為,怎麽敢來此?”溫雁朝滾圓的雙眼看向了江羽。
“陣中如此危險,你怎麽突然進來了?”江羽反倒是問起了溫雁朝。
“這裡面離神道友正在對抗鬼面天人,我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追求長生縱然是我輩大願,但不能因此棄了行善去惡之心,要不然和荒原猛獸有什麽區別?”溫雁朝看著江羽,一席話說的鏗鏘有力。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懂的為心取舍。猛獸是做不到舍生取義這等事的...”江羽回道。
“皇甫兄,你說的沒錯,不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溫雁朝又問道。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江羽很是“嫌棄”的看了溫雁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