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流光如劃破穹頂的夜空流星,在冰冷、寂靜的星間疾馳,前往的方向正是臥佛寺外的星空。很快時間,他們分開兩個方向落在了兩座浮空山上,幾個呼吸後浮空山山頂的宮殿劇震成為廢墟後,又激射出道流光繼續去往其他地方。正是鬼面天人,確切的說是有備而來的鬼面天人。
白虎星金山城外的星域中正發生著同樣的事情,兩個鬼面天人在星空深處搜捕散落的佛門弟子。在這裡抓捕弟子後毫不停留,第一時間化光疾去找到了另一座浮空山,繼續抓捕佛門弟子。
鬼面天人有著利落與迅捷,還有著一股濃烈的瘋狂氣息橫溢周圍,似是一隻隻凶狠惡狼一樣撲向了一隻又一隻的白兔。
距離鬼面天人出現已經三年時間,這三年鬼面天人從未接觸過任何的佛門弟子。從一開始的驚懼思緒到警惕,再到現在的如常,不說令其麻木也讓他們沒了防范意識,所以鬼面天人開始收割後,可謂收獲頗豐。
一天時間,七天時間,一個月的時間,鬼面天人晝夜不休時刻不停,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便抓了兩百多萬的低階修士。真是應驗了江羽的那句話,積少成多後一網打盡。
臥佛城外的星空中,凌煙望著遠方眉頭緊鎖,來回虛空輕踏間踱步不停。不知為何他的心中有著隱隱的不安,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情。走了幾步後他停下來想了想,難道是住持師兄莊無塵?他去地獄山好些時間了,是不是出了問題?想到這裡又搖了搖頭,掌門師兄一心向善還實力強勁,怎麽可能遇到危險?可不是他又是誰呢?想著想著,他抬起頭看向了星空深處心頭一沉,臉色一下難看起來,目光更是凌厲的猶如橫掠仙鋒。
“該來的總會來,難道是...”凌煙自語一聲,他意識到了另一件可怕的事情。
很快時間,一道流光疾來在凌煙面前顯化身形,正是一個超人境的和尚。只是他渾身顫抖間,紅血染僧衣,白面如刷漆,雙眼無神采,斷臂一劍劈。乍一看似是一口烈氣在強撐身體,又似咬著一口雪牙拚命逃回。
“師弟...”凌煙踏步上前一聲疾呼,右手虛空一點,立馬封住了受傷和尚的內外五極。
“噗...”的一聲傳來,受傷和尚噴出了一口鮮血,他看著凌煙氣虛聲輕的說道:“師兄...鬼面天人終究來了...我們傷亡慘重...”
“我知道了。”凌煙憂鬱的臉上凌厲了幾分,看到受傷和尚的那一瞬間就已經猜到,他接著道:“你先回到寺中,待我會他一會。”
沒等受傷和尚說什麽,一道紫光疾來,顯化身形一個紫衣僧人出現,正是紫光葵。他手持一根長棍,面色驚怒,雖是準備一戰的架勢但臉上並沒有濃烈的戰意。
“師弟?”凌煙一愣。
“我剛剛看了一下師弟們的靈魂玉簿,有些師弟已經死了...”紫光葵少有的嚴肅起來。
“有些?那是多少?”凌煙緩緩一問,一種不好的預感纏繞心頭。
“百萬余。”紫光葵直直的看著凌煙,說了一個恐怖的數字。
“百萬余?”凌煙睜圓了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他質疑道:“我昨天查看過靈魂玉簿沒一個師弟有事,隻隔了一天就死了百萬?”
“師兄,鬼面天人或許不是在昨天開始抓捕師弟,而是今天才取走他們的性命。”紫光葵道。
“你是說他們早就有所行動,只是今天才將他們殺害?”凌煙反應過來後看向了星空深處,腰間流光一閃同樣祭出了一根長棍:“該死,真恨自己不是武僧,不可開殺戒,要不然非殺光他們不可。”
“師弟,你先回去養好傷,我和凌煙師兄去處理後事。”紫光葵看著受傷和尚說道。
“兩位師兄小心。”受傷和尚弱弱一回,隨後慢慢的飄向了臥佛寺。
“走,師兄,縱然我們是禪僧也不影響對付鬼面天人,大不了抓回來做個護法金剛。”紫光葵一揮長棍,身上終於激蕩出了一絲戰意。
“欺我佛門,殺我弟子,哼...”凌煙一馬當先疾去。
“師兄一怒,血染星路啊...”紫光葵一歎,隨即化光跟隨。
白虎星金山城外的星域中,一個約莫十**歲的半裸和尚正手拿兩柄磨盤大小的雙錘站在那裡,正是金山寺兩位天人境修士之一的雲台。白面如雪無生機,五官精致冷淒淒,冰顏霜目失靈氣,黑眉延展似刷漆。慘白的臉似是死人堆中站起的活人,無神的眼似是兩扇迎接眾生的鬼門,氣息近無又似死氣籠罩,直視前方又似亡靈勾魂。雖說和尚有著幾分帥氣,但更多的是瘦弱和冷厲,似是從屍體堆中爬出的瘦弱病鬼。七尺身軀裸上半,兩肋清晰驚人顫,鬥大佛珠落胸前,瘦骨嶙峋風中斷。骨瘦如柴似是不知飽腹滋味,佛珠墜胸似是不知道外之魅,瘦弱之間又似風摧易折,無力之間又似隨時長睡。這等模樣可真是仙途少有,畢竟仙途修士多為晶瑩剔透的俊男美女,而不是骨感枯僧。
雲台眼前百丈外站著兩個鬼面天人,一人手持雙斧一人手持仙刀,他們握緊兵器看著雲台目光冰冷,顯然做好了一戰的準備。
“哪來的鬼面天人,竟敢在金山寺外肆意妄為?找死。”雲台一聲冷喝後暴起攻去,手中雙錘掄動之下和他的瘦弱身軀相比極為別扭。
“你能奈我何?”雙斧天人一震手中雙斧,“咻...”的一聲迎了上去。
“鏘...”的一聲爆響傳來,雲台的兩柄戰錘擊在了雙斧天人架起的雙斧上,元氣如勁風一樣激蕩周圍,只是他們誰都沒有佔到便宜。
“佛門武僧不過如此。”雙斧天人一聲冷言,雙斧一震震退了雲台。
雲台無聲看去,眼中一股奇異光芒一閃而掠,話音一落再次提著磨盤大小的雙錘攻去。
兩個錘子閃爍著冰冷光豔劃著蒼星驚影,呼嘯勁去間氣勢狂絕,猶如兩條爭相撲食的猛虎。
“嗯?”雙斧天人大感不妙,但還是握緊雙錘迎了上去。
“鏘...”又是一聲兵器碰撞的爆響傳來,又是一道元氣波動激蕩八荒,只是這一次雙斧天人有些吃力,雙臂顫了一顫,面對雲台的全力一擊顯然有些吃不消。
“嗖...”一股陰冷寒風直吹雲台脊背,刹那間透過皮肉掠過全身,他感知的瞬間手中戰錘一個回轉,又是“鏘...”的一聲傳來,一柄有著兩三丈長的凌厲仙刀不偏不倚的擊在了戰錘上。正是持刀天人抓住機會的一擊偷襲,只是被雲台輕松擋了下來。
持刀天人見雲台強是強了些,卻沒有梁晚晴那樣離譜,更沒有白秋末那樣嚇人,自是在雲台無暇顧及之際提刀攻了過去。
雲台感受著周圍的絲絲變化嘴角一揚,無聲一笑後一震雙錘,緊接著倒飛的過程中猛然轉身,兩柄戰錘交錯一砸攻向了持刀天人。
“不好...”持刀天人一驚,沒等與雲台接觸便一個錯開躲掉了。
雲台見持刀天人躲開沒有絲毫的意外,又是一個轉身,雙錘又是一震,又一聲“鏘...”的巨響傳來,雙錘下正是雙斧天人手中的兩柄利斧。雲台以一敵二自然留意所有的風吹草動。
“兩個邪修,殺我佛門弟子百萬余,看我不把你們打成肉泥。”雲台是金山寺武僧,可沒有禪僧那麽多顧慮,怎麽想怎麽說。
“我看你有多少能耐。”雙斧天人一聲冷哼後退去,縱然雲台沒有梁晚晴那樣強力,但還是不想硬碰硬。
幾個回合間,雲台一人手持雙錘迎戰兩個鬼面天人沒有落入下風,碰碰撞撞間元氣激蕩濃烈。兩個鬼面天人合力對戰雲台,時而祭出這個法寶時而祭出那個法寶,但依然奈何不了手拿雙錘的雲台。“呼呼...”之聲的風浪此起彼伏,一戰下來焦灼不堪,身影橫來縱去難分敵我,但一時半會兒還分不出個高下決不出個生死。
就在雲台在星空深處激戰鬼面天人的時候,一個和尚手握一根長棍在星間疾馳, 目標正是雲台所在的方向。五官精致凌厲氣,面色瑩瑩流晶玉,橫眉立目怒火燃,冷視前方鋒外溢。一股凌厲氣息隱藏在面容之下,一股盛怒火焰燃燒在眼底之中,喘息間有著猛虎獵鹿之意,冷視間有著蛟龍出海之氣。正是金山寺另一位天人境修士奇林,他和雲台有著明顯的不同。如果雲台是三餐餓九頓的枯瘦人柴,那麽奇林就是一天九食肉的健壯蠻牛。**半身健肉橫,青筋隆起似嵌棱,挺拔豐碩如天柱,勁走如風似龍騰。棱線分明的身軀一股金澆銅鑄之意,蒼勁貫通的四極一股狂濤巨浪之力,似是無形氣息彌漫周圍,似是有形氣力湧出外溢。本就健碩非常,怒火心燃下更是像是一頭蓄勢衝撞的踏蹄巨犀,似是能破碎前路的一切。
“鏘...”的一聲在星間傳來,雲台手握雙錘震退了兩個鬼面天人。這時兩個鬼面天人的氣息重了起來,顯然沒有討到什麽便宜。不過雲台看去倒是雙眼放光,雙錘勁力一握冷光激蕩、戰意漫延。
“這瘦弱的和尚,真是愈戰愈勇。”雙斧天人看著雲台的模樣,驚道。
“我看我們應該離開,萬一奇林過來怎麽辦?”持刀天人回道。
“我...”雙斧修士剛說一個字,遠處一股氣息撲面而來,他和持刀天人同時看去。
“受死...”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喝傳來,眨眼間流光顯化身影,奇林殺至。
“嗯...”雙斧天人瞪了一眼持刀天人,目光閃爍間有著一股子埋怨之意,像是在罵“烏鴉嘴”。
“這...”持刀天人見狀一下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