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陌需要做到,不被赤散人有所察覺,所以格外小心翼翼。
這次她滲透的心魘,看起來跟之前無異,甚至外表一模一樣。
但實則,其內部的結構已經被種魔功深深的同化了。
“有動靜了嗎?”花小陌定定看著秦涵月。
她正捂著左側胸口,默默感受道:
“赤散人給那心魘傳遞的信號越來越強,也越來越頻繁。”
“她想讓心魘的折磨加劇,讓我盡快出山。”
“現在還會有痛感嗎?”
秦涵月搖頭,面上露出笑道:
“陌陌,你簡直是個奇才,居然能想出這種辦法,做一個偽裝來替代那個心魘。”
現在的心魘,已經成了偽心魘。
也就是說,秦涵月再也不用忍受那折磨。
花小陌心中松了口氣。
赤散人依舊能感受到心魘,但偽心魘,只會給其傳遞一個虛假的信號。
對方命令那心魘給予秦涵月痛苦,信號確實傳遞了。
但這個偽心眼不會有任何的動作,只會給她原路回返一個虛假的信號!!
“她這兩日的催促越來越急迫,我們得盡快出山了。”
花小陌摸了摸秦涵月的腦袋,轉而又開始繼續參悟《合歡引》。
她心中漸漸已經有了一個計劃,在腦海中形成。
赤散人是一定要去見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距離一個月的時間,還剩下十多天。
她看著手裡這卷功法,心中冷笑。
十多天裡,對於這卷《合歡引》,她早早開始參習,自然是有想法的。
第三遍、第五遍、第八遍……
不斷修改、完善,在其中加入著私貨……
花小陌發現,自己的種魔心法竟然在此刻派上了用場。
本質上,合歡影這一類功法。其實就是一類陰陽交媾的修行方法。
他參悟過的修行功法。譬如劍道,水道,血道。
不能說完全相同,卻也都有觸類旁通,類似之效。
如果想要這部合歡引裡下鉤子,又不被對方察覺,雖然有著奇石,難度卻也很大。
有幾天時間,她都用到了改進功法上面。
漸漸的,花小陌發現一些不容易被看穿的地方,能夠悄無聲息的進行無數次極細微的改動,再進行整合,可謂一環套一環!
配合種魔功的心法經驗,以及先前參悟的血魔**,接下來,就是無數次的改進、完善。
花小陌必須保證的是,功法天衣無縫,依舊能作用,不會被赤散人所看穿。
無數次的改良加工後,她來到了薇拉的洞府。
看到那張圖紙後,薇拉愣了好久。
她雖然不會指點低階修士的修行,卻在許多道法之上有精深的研究。
譬如——合歡一類。
“如若不是我知曉,這是你偷偷修改後的功法,我也未必能夠及時發現。”
合歡引究竟是什麽功法?這是無數百花谷前輩的心血,積澱近千年,改良無數次,才凝結的結晶。
其中不乏有大能紫府、真人之輩。
花小陌能將其偽裝到這個地步,她早就暗暗心驚。
當然,自然不可能明著誇獎,這會讓徒弟自傲。
她很快指出了其上的某些漏洞,這是只有修煉經驗頗為豐富的大家才能看出的,幾個路徑上的毛病與隱患。
花小陌聽後,立即將其回爐重塑。
如此反覆十幾次,在把《偽—合歡引》改到神鬼莫測後,十五日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近幾日,秦涵月能感受到的,赤散人傳遞來的信號也越發強烈。
這是赤散人的催促,如催命符一般。
雖然來了還會心驚,但她已經不會感受到任何痛苦了。
偷偷往合歡引裡面下咒的過程,不可謂不驚心動魄。
花小陌很可能面臨一個風險,就是被赤散人所看穿。
盡管她通過天才悟性無數次改良,還經過了師尊的指點,但依舊有可能因為某一個點功虧一簣。
因此,當時間漸漸來臨,她們愈發緊張。
等到將要出山的那天,花小陌、秦涵月兩人來到了師尊的洞口前。
這次的行動她已經說服師尊,跟她們一同前去。
薇拉出了洞府,身形一轉,便化成一縷清氣,變作一個可愛的毛絨貓形布偶,鑽進花小陌的袖中。
片刻,花小陌召喚出飛舟,飛舟漲大,她和秦涵月踏了上去。
這次的行動,除了碧幽谷眾人,沒有誰知曉,也不會讓誰知曉。
秦涵月是臥底的事情,薇拉沒那個閑心管,花小陌更不會把她暴露。
這次外出,薇拉感覺自己完全是因為吃了花小陌太多的魚,面子上過不去。
才不是擔心她會碰上什麽危險。
飛舟的速度很快,約莫行走了2個多時辰,才緩緩降落了下去。
“是這裡嗎?”花小陌問道。
秦涵月看著下方那片凡間景象,舟下是厚厚的雲層,以她的目力,能清晰看到:
下方那雲層之下, 正有一處雄厚王城佔據整個地表,顯出大片繁華地界之景。
秦涵月不由的呆了,這正是她闊別半年之久,更是幼時人生的起點,凡間帝國王朝,大景的嵩京。
然而臨近了,卻也愈發近鄉情怯。
上京城作為最繁華的地界,且正是國盛之際,人口繁多,民生芸芸。
她知道,那處王城的假山石後花園中,隱藏著一頭惡魔,悄悄潛伏著,或許正等待她的到來。
在她心底蟄伏了十年之久的惡魔。
心魘沒了,她的心裡卻更加顫悚起來。
一隻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秦涵月扭過頭,看到花小陌,心中的信念漸漸堅定起來。
……
“這就是你的故鄉嗎?好繁華啊。”
兩個人走在街頭,花小陌暗暗警惕著周遭。
師尊雖然隱蔽在她們袖中,但那魔頭生性詭異,說不定就會突然出現。
……
今天是王府大喜的日子。
府中眾下人雜役忙東忙西,張燈結彩,都是因為那個頗受王爺寵愛的小女兒,回來了。
更是因為,王爺就只有這麽一個女兒,打其出生起,捧在手心含在嘴裡,如同明珠一般。
夜裡。
花小陌作為秦涵月的同門,也跟著出席了這場盛大的晚宴。
說是盛大,其實只有王府的秦親王和王妃。
飯菜是很豐盛的,雖然眾人其樂融融,但花小陌和秦涵月的神經都是時刻緊繃著的。
片刻,酒過三巡,菜上五道,月色漸漸深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