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花小陌再次易容來到滿春樓。
紅葉早就等候多時,忙不迭請她進來。
靜室中茶香四溢,當空飄蕩著縷縷升騰的氣霧。
紅葉親手給她沏茶,微微一笑:
“公子,您吩咐的都已經辦妥當,投票的都是些沒名氣的小宗派底層弟子,閑散人。”
“沒人知道是誰買的票,下面人嘴巴都嚴實的很呢。”
花小陌微微點頭,短短一個月,她跟秦涵月的排名直接衝上前十,排到第九、第八名。
三大宗門的投票佔比很少,幾乎都是些分散開的小宗門弟子投票。
就算有心人發現,也查不出來。
花小陌輕聲道:
“你們做的很好,但接下來還有三個月時間,我不希望排名被甩出去。”
紅葉笑道:
“放心即可,我閻羅門做事最牢靠,既然說了,一定會做到。”
她又說:“如果以後還有什麽需要,直接吩咐小女即可。”
花小陌輕嗯了一聲,忽然問道:
“如果是暗殺一類的活計交給你們來做,有幾成把握?”
紅葉笑道:“那就要看暗殺的人是什麽境界、所屬門派,暗殺的期限了。”
“如果只是蛻凡甚至開竅境界的,只要報酬足夠,就是九成九的把握。”
花小陌心中一凜:“丹嬰境界呢?”
“如果是不出名的小宗派弟子,同樣隨便滅殺,若是像水雲宗、百花谷一類,興許辦事的時間要長一些。”
花小陌點了點頭,她只是隨口一問,這是專門的暗殺組織,指派暗殺還需要足夠多的靈石,她現在沒什麽深仇大恨的敵人。
……
回到碧幽谷,花小陌待在靜室裡盤膝坐下,卻怎麽也靜不下心來。
其實她剛才之所以那麽問,純粹是想看看自己目前的實力。
現在看來還是太弱了。
她這些天一直籌備著突破丹嬰境,卻越發煩躁。
——她的修煉,竟然第一次卡住了。
這半個月來,每次運轉功法,運轉到極致,卻依舊難勘破那扇玄妙之門。
這無關天賦天資的問題,她的修煉天賦太強,修煉起來如同喝水,已經是絕大多數同門無法比擬的。
可冥冥中,她總是有種預感,自己的突破並不遠,但缺少一個契機,一個水到渠成的機會。
——這是玄之又玄的東西,然而連續半個月來毫無進展,連她也焦躁起來。
房間內,花小陌不斷踱著步,轉了一圈又一圈,忽然心神一震。
不對!這一切都太順利了。從她入門開始,除了那場大比,一路修煉過來,從開竅到蛻凡三重所走的路……太順了。
不管外出執行任務,還是前往三萬大山除妖……她靠著能夠回溯的秘寶,肆無忌憚,因為知道自己不會死。
她的路途上,永遠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生死磨煉!
丹嬰丹嬰,分凝丹、化嬰兩重大意境。
從一轉化丹、二轉凝丹,再到四轉化嬰,直到九轉丹嬰……
每個境界都是天地顯化,渾然一體,她想邁入化丹,卻太過工匠氣,甚至利用悟性的加持,雕琢嚴重,反倒失了那點靈性……
道門修行,除了注重功法修煉,也更注重心智神意!
想到這裡,花小陌停下來,悠悠吐出口濁氣。
她想著想著,出了宮殿,沿著湖岸走著。
此時月光照水,天光粼粼,不知覺間,竟然走到了師尊洞府前。
肩頭被拍了一下,花小陌回過神,轉身一看,卻是不知從哪兒漫步回來的薇拉。
夜涼如水,她內裡隨意穿一件單薄的褻衣,外披狐裘大衣,一雙瞳眸在黑夜裡散幽綠的淡芒。
“師尊……”
“你若睡不著,就來替我磨墨吧。”
花小陌愣了片刻,跟她走入洞府。
原來那洞中不知何時被放了張書案。
薇拉坐下來,手中攤開一部典籍,取出狼毫,一點一墨的臨摹起來。
卻是花小陌來了以後,她才有的習慣。
為了弄清楚她嘴裡的一些詞,維護師尊的威嚴,避免日後回答問題被取笑,薇拉也開始偷偷學習一些梵文詞意。
她先前都是從某些功法古籍裡懂得一些詞意,用不著字句參悟,只需猜個大概就能看懂。
但花小陌來了,她又開始不經意的打探這些。
直到那天被撞見臨摹一本簡單的詞話,上面都是些“之乎者也”,花小陌當即明白了師尊的良苦用心。
薇拉隻說是“閑來無事,喜歡書法”,索性也不再掩藏,擺出來兀自參讀。
桌案上亂糟糟的很,都是些歪歪扭扭的紙張字跡,花小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薇拉連忙將那些廢稿紙張收起來,一下子焚成青煙:“這是我那天隨意之作,並不是真正的水平。”
花小陌立即在旁點頭附和幾句,反正一直不得突破,她也閑來無事,於是跟著整理起來。
幾部書冊零散擺著,她抽出一本,好奇看去,卻是本孩童私塾裡的書冊,上有八個燙金大字,謂之“金玉良句,名師箴言。”
沒待細看,就被薇拉一把拿了過去。
她臉色微紅,“為師只是閑來無事,喜歡隨便臨摹些東西,你不要多想。”
花小陌忍俊不禁,在旁挽起袖子,拿起墨條,往硯池內滴入幾滴茶水,轉著圈細細研磨起來。
薇拉鋪開一張上好的宣紙,便蘸著新研出的墨水臨摹起來。
徒弟就在身旁,她這次的落筆倒是認真了許多,寫一個字就要斟酌一會。
今天要寫的是一部名叫《八字經》的塾堂課本,深夜只有細細的研磨聲。
花小陌磨著磨著,也不覺困倦,反而愈發精神了。
師尊的身上有種淡淡的草木幽香,又融合了體香,清新自然,獨特好聞,讓人忍不住想多嗅一嗅。
她沒穿外衣,纖腰筆直坐在那裡,是衣袍包裹不住的渾圓挺翹。
小燭燈的柔光照在她臉上,映出那白皙動人的臉蛋,讓人生不出玷汙的邪淫心思。
花小陌呼吸微促,忽然出聲道:
“師尊,姿勢不對。”
“嗯?”
“拿筆的姿勢不對。”
薇拉沉默片刻,賭氣般說:“這是為師的習慣。”
花小陌不依,大膽上前握住她的纖手,輕輕描摹:
“這樣會舒服一些,這樣……”
她故作認真,湊的很近, 兩人面頰幾乎要貼到一塊去。
薇拉蹙起的眉頭漸漸舒展,她吐氣如蘭,繾綣慵懶的長發無意碰觸著花小陌的耳朵,撓得她心癢難耐。
夜裡的時間如流水,一點點過去。
薇拉索性挪了挪位置,沒再擺師尊的架子,讓花小陌坐下跟她臨摹。
這卻苦了花小陌,第一次跟師尊靠得這麽近,她腹下不免騷動難耐,好在師尊專注於練字,並沒有注意她的異樣。
就這麽恍惚一夜過去,天光泛起魚肚白。
薇拉看著面前愈發娟秀可觀的字體,不禁滿意了許多:
“不如你日後…”
她回頭看著花小陌,卻發現她面色潮紅,心神不守,正有意無意偷瞄著某處,根本沒聽她說話。
“孽徒。”薇拉凝眉一蹙,輕指點在她眉心。
經了一夜,花小陌此時是敏感非常,被這麽一點,不免嬌哼出聲,就感到一陣清涼蔓過心脈,立即清醒過來。
察覺到不對勁,花小陌連忙補救道:
“師尊,徒兒絕無此意!剛才是鬼迷心竅……”
奈何薇拉根本不聽她解釋,就感覺周遭景物一變,已經來到那太上泉池邊上。
“不,不要!徒兒真的知道錯了…”
花小陌求饒著,可瞬間就被拋入泉池當中。
身上那股邪淫的燥熱一入泉池,兩不相容,立即開始滋滋作響,霧氣升騰,就如冷水入熱油,比前面哪次都要痛!
“師尊,徒兒錯了!真的知錯了!”
這燒灼痛的她哀叫著苦苦求饒,在水中不斷撲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