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於那專屬的貴客腰牌,除了高門大院內的衙內和身份極高之人,鮮有人能夠被“遙香苑”贈送這種東西。
李勿言自然是沒有錢買得起現在“遙香苑”的一張戲票,更別說那珍貴無比的專屬腰牌,沒有這兩樣東西,他自然是進不來“遙香苑”的大門。
站在“遙香苑”的大門邊上瞧了兩眼,連大門邊上守著接待貴客的仆人都忍不住朝他這邊瞅了兩眼。
看到是李勿言之後,那接待客人的仆人收起一臉恭敬的笑臉,板著臉對李勿言說:“小李子,聽說你惹了老李棒子家,差點被那老爺子廢了?我說最近幾天怎麽沒見你跑我們這裡過過耳根子的癮了。”
“嘿,這件事情連你都聽說了,看來消息傳的很快啊!”
“那是,也不看看我們這裡是幹什麽的?”
“怎麽樣,裡面有沒有專門為我這一壯舉編的段子,說來聽聽,這樣也好讓我高興高興。”李勿言滿臉希冀地等著對方的回答。
“沒有,我們‘遙香苑’從來不編排一些沒有什麽名氣的段子,你這些天的事情都不夠我們家說書先生廢半口唾沫的,別想的太美了。”
“呸呸!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李勿言對那個仆人回敬道。
那仆人聽李無言罵他說道:“小李子,我看你今天是不想在這邊聽了是吧!既然如此,現在馬上我讓人把你從我們這裡趕走。”
在他的說話之間,一聲高亢的聲音從“遙香苑”裡面傳了出來。
“諸位看官,今日我們不說那風花雪月,也不說那大野江湖,今日我們來說一說安武城內最近要發生的一件大事。”
話音落下,便是一如既往的寧靜,想來是說書的先生在故意吊下面看客的胃口。
有人按捺不住說道:“什麽大事?胡爺,您老就別賣關子了。”
“就是,胡爺,每次都這樣,您在這樣,下次我可就不來您這裡聽書了。”
“諸位莫急,容我喝口茶慢慢道來。”接著便傳來那茶壺放在桌案上啪的一聲。
隨後就聽胡爺的聲音再次響起:“今日咱們就說一說不日要來咱們安武城斬鬼殺妖的‘百司營’。”
這高亢的說書聲音從“遙香苑”裡面傳了出來,打斷了門前仆人和李勿言的爭執。
瞬間也吸引了周圍一些其他同李勿言一般買不起票的人,一塊圍攏了過來。
“哎呀,小胡爺,趕我走幹嘛,你看已經開始了,多少也讓我長長見識不是。”李勿言胡攪蠻纏打趣道。
看門的仆人一臉高傲,鄙視著圍攏上來的眾人:“你們這些窮鬼,要不是我們東家心善,看你們可憐,怎麽會讓我們胡爺這個說書供奉開場言書,還特意用傳音之法傳與你們這些外面的人聽,你們可真是要得著大好了。”
“小胡啊,你快別在這裡白活了,我耳朵背,你再在這裡白活都影響你三大爺我聽胡爺說的什麽了?”
一個頭髮皆白,佝僂著身子,住著拐棍的七十多歲老者用手裡的拐棍捅了捅還在不斷顯擺的仆人。
“三大爺,您怎麽來了呀!您不好好休息跑這裡來幹嘛,不是說等我回去再說給您聽麽?”
“你起開,我在這地方聽了快二十年胡爺的書了,你說的能有胡爺說的中聽?一邊忙你的去。”老頭子和趕蒼蠅一樣把看門的仆人給趕到了一邊,引得周圍聚攏在“遙香苑”門口附近的人哈哈哈大笑。
此刻連嶽坊附近已經有無數的小吃攤子和茶水灘迅速支撐了起來,這胡爺一開書基本就是大半個下午,有錢的達官顯貴自然是去“遙香苑”裡面舒舒服服的聽,可對於那麽沒有錢進裡面聽書的人就紛紛圍在“遙香苑”大門的周圍湊合聽聽聲音也是一大享受了。
最初是因為有人趴在遙香苑牆頭偷偷的聽,被抓了個正著,後來此事被“遙香苑”東家知道後,便專門給院子裡面的知會了一聲:“凡供奉之上開場放書之時,需以傳音之法覆蓋“遙香苑”周圍三十丈距離,方便那些因為沒錢而進不了‘遙香苑’之人聽書。 uukanshu ”
此令一出,頓時成為“遙香苑”一件美談,從而生意反而越來越紅火。
最終成為了安武城如今最大的勾欄瓦肆。
圍攏過來的人,一傳十十傳百就這樣傳了開來,周圍全是普通的百姓,對於“百司營”這種只在江湖過客的談話和官府衙門裡面才能聽到的組織自然是抱有極大的好奇心,又恰逢胡爺開書,講的還是鮮為人知的事情,登時引來了更多的人。
不大的一會時間之內,整個的“遙香苑”就已經被大大小小的商販和百姓給圍滿了,為此“遙香苑”還專門派出了一大批的下人出來維持秩序。
李勿言偷偷看了一眼,心中咂舌,好家夥,這與前世的明星接機現場也沒啥區別了吧!
趁著周圍的人群越來越多,他把自己慢慢淹沒在了圍攏的人群之中,這個局面之下即便那些追蹤他的人也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
“這‘百司營’前身本為我大澤朝立國時候的大梁道斥候軍,此軍為先皇開創大澤朝立夏汗馬功勞……”
胡爺的話一句句清晰地傳遞到“遙香苑”周圍的每個角落,沒有任何偏差,所有人都能在耳邊乾淨地聽到他的聲音。
原本圍觀的亂糟糟人群,因為這胡爺的聲音一起,頓時都自覺各自尋了自己的知己好友,在一旁的茶水攤子或者吃食鋪子尋了個專門的位子,特意靜下心來一邊吃喝,一邊聽書。
這大熱天雖然沒有裡面涼快,但是能喝一口涼茶,在聽著胡爺的書的同時,還能和自己的朋友吹上一下午牛皮,也是比較愜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