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一族的生活習性當真與眾不同。
沒有人打擾的話,蘇醒與沉睡交替進行,每次間隔數十日,好似輪回一般。
“小家夥,醒醒,快醒醒。”
蘇遷再度呼喊,將酣睡中的蜉蝣喚醒了過來。
很快,蜉蝣扇動夢幻蟬翼,自蘇遷的發叢裡飛起。
按照蘇遷的意思,蜉蝣化作一道微弱的流光,朝蘇望風離開的方向疾行而去。
“不論他究竟在謀劃什麽,當務之急是盡快提升我的實力。只要我實力足夠強大,任你陰謀詭計,我自一拳破之。”
心下略一沉吟,蘇遷便疾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當蘇遷回到自己的房間時,林夭的耳邊響起不斷的呼喚聲。
“這位大人,你沒事吧,小心著涼了,快醒醒。”
聽到耳邊的呼喊聲,林夭這才從昏厥中悠悠轉醒。
睜眼一看,是個身著麻布衣裳的打更人,正好奇的打量著他。
林夭臉上頓時浮現出嫌棄之色,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劇痛,他連忙服下一枚療傷丹藥。
手上的傷勢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這一幕直接把打更人看傻了,仿佛看到神跡一般。
緩緩起身,看著面前牆高院深的蘇府,林夭腦海裡瞬間浮現出蘇遷那副平淡不驚的神情來。
他頓時滿臉猙獰,雙目之內迸發出怨毒之色。
嚇得打更人連連後退,下意識就想要逃離此地。
林夭見狀,隨手一掌探出,拍在打更人的天靈蓋上。
頓時,打更人兩眼一翻,口流涎水,昏死倒地。
“若非看在你叫醒我的份上,被你看到本大人這幅狼狽樣子,你這條賤命還豈能留下,真是便宜你了。”
朝地上的打更人低啐一聲後,林夭牙關緊咬,拳頭握緊哢哢作響。
“管你是蘇家子弟還是蘇家家主,敢如此對我林夭,我一定要殺了你!”
林夭滿臉猙獰,心中恨意衝天。
……
房間裡。
“我剛才說的,你都聽清楚了吧。”蘇遷正在與夢貘叮囑一些事宜。
夢貘人立而起,前蹄一揮豪氣道。
“小事一樁,我創造的幻境連苦海境的修士都分辨不出來,遑論區區凡人武夫,你就放心吧。”
蘇遷點頭,夢貘並非誇大其詞,它的幻境足以以假亂真。
“你只需將鄒伯困在幻境中就好,千萬不要傷他。”蘇遷又叮囑一句。
“明白,這種事情再簡單不過。”
似想到什麽,夢貘又提醒蘇遷一句。
“雖說以你現在的實力,在這凡人界,只要不是遇上那頭蠢蛟,幾乎可以橫著走了。但萬事小心,我能否回到大衍聖地,可就全指望你了。”
“呵呵,我曉得。等此間事了,我便配合你一同研究那法子,波瀾壯闊的修仙界,我也很想一睹真容呐。”蘇遷心懷向往道。
“好,那我等你回來!”
一聽有機會回到修仙界,夢貘當即雙眼發亮。
它已經受夠了這靈氣匱乏、近乎於無的凡人界。
畢竟靈氣停滯不漲的感覺可太不美妙了。
兩人正在房內竊竊私語時,門外由遠及近傳來了腳步聲。
隨後,鄒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少爺,你在嗎?”
蘇遷看一眼身側的夢貘,夢貘頓時心領神會。
它快速的念動法訣,背部唯一的小撮白雲圖案微微亮起光芒,如螢火蟲一般飛起。
“妥了。”夢貘聲若蚊呐道。
蘇遷便朝門外道:“是鄒伯啊,我在呢,你先進來吧。”
鄒伯聞聲,推門而入。
在鄒伯打開房門的一瞬間,他雙眼微微一閃,好似有什麽東西鑽入了他的眼裡。
倏忽的恍惚後,鄒伯隻當自己眼花,沒有過多在意。
他對房間裡的蘇遷道。
“少爺,老爺已經告訴你了吧,這幾日要待在府裡,好生練習武功……”
“好的,少爺跟老奴一塊去演武場吧,老奴給少爺演示一番……”
看到原地自言自語的鄒伯,蘇遷與夢貘一個眼神交流後,感受一下蜉蝣的蹤跡後,闊步出門。
“玄羽飛渡術”
蘇遷腳下生風,身如驚鴻,在身後掠起一道道肉眼幾乎不可見的殘影。
盞茶的功夫後。
蘇遷已經重新出現在鬥牛山中。
此刻,他蹲在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樹叢間,輕聲嘀咕著。
“蘇望風和鎮魔司的人怎麽都跑到鬥牛山裡來了?”
通過蜉蝣,蘇遷能清楚看到十幾裡外發生的場景。
蘇望風和鎮魔司的兩人正行走在山林間,時而疾步,時而停留。
其中,鎮魔司的兩人手裡各拿一個羅盤樣式的玩意,顯然在尋找著什麽。
“明明你我都察覺到那頭惡蛟的氣息,怎麽突然又沒影了?總不能憑空消失了吧。”
鎮魔司其中一人突然開口,面露惑色。
他人高馬大,腰圓膀粗,滿身的煞氣濃鬱如水,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味道來。
旁邊,面容白淨的青年斜眉微蹙,頗為無奈道。
“這惡蛟當真是屬泥鰍的,好不容易追蹤到它的氣息,這次絕不能讓它在逃之夭夭。”
惡蛟?
遠在十幾裡外樹上的蘇遷心生詫異。
這兩個鎮魔司成員說的惡蛟,不會是從大衍聖地逃遁至此的那頭吧?
旋即,蘇遷搖頭髮笑,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雖說壯漢男與白臉青年的靈氣波動要比林夭強上一些,但與那頭惡蛟相比,判若雲泥。
真要讓這兩人對上了那頭堪比苦海境的惡蛟,怕是給惡蛟塞牙縫都有些不夠。
“所以,他倆口中的惡蛟,難不成是……楊青言?”
蘇遷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楊青言就是在鬥牛山裡被他以棍法引動天雷,給活生生劈成灰燼的。
蘇遷猜測間,就聽壯漢男又埋怨道。
“哎,真是同人不同命,明明你我三人一同出來執行任務, uukanshu就林夭跟個沒事人似的。”
白臉青年聞言,呵呵一笑:“你要是有個指揮使的老爹,你也可以如此。趕緊搜尋惡蛟的氣息吧,免得這次又空手而歸。”
……
砰的一聲。
林夭再一次從樹身上軟綿綿的滑落下去。
此刻的他鼻青臉腫,皮開肉綻,渾身上下沒一處好地方。
“不,不要了,我知錯了,你饒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林夭癱倒在地上,崩潰的喊叫道。
蘇醒以後,他原本打算悄悄潛入蘇遷房中,趁其不備將蘇遷拿下,再好好折磨一番。
不曾想,打聽清楚蘇遷的身份後,他剛翻窗進入,就覺眼前一晃。
緊接著是無休無止的噩夢。
蘇府外,被蘇遷一拳擊飛的場景一幕幕上演,林夭毫無招架之力,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此刻。
林夭癱倒在地上,氣若遊絲,絕望的哀求道。
“我知道錯了,我可以給你補償,我爹是鎮魔司的指揮使,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
只是他話音剛落,四個蹄子就如雨點一樣砸落過來。
那道夢魘一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說誰豬呢,說誰豬呢?”
崩潰不已的林夭慘叫哀嚎,只希望這無休止的輪回能夠趕緊結束。
但下一刻。
林夭雙目一閃,他又出現在蘇府外。
面前是“蘇遷”和那頭大耳豬,正抬眼朝他看來。
一個哆嗦。
林夭直接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