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貘看著面前橫七豎八歪倒一地的陣旗,欲哭無淚。
蘇遷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啊,陡然獲得如此澎湃的力量,一下子沒忍住,你這是在研究去往修仙界的陣法?”
“是的,已經有些眉目了,估計再有三五天可以試試。”夢貘眉飛色舞道,“看來煉化天芎果的效果還不錯,怎麽樣,丹田上方凝聚出多少靈液?”
“大概十分之一吧,如你所言,的確摸到了苦海境的門檻。”蘇遷咂嘴,品味著身體裡翻天覆地的變化。
精氣澎湃,如龍如虎,渾身上下充斥著用之不盡的磅礴力量。
哪怕十天半月都未進食飲水,蘇遷也感受不到絲毫的疲憊饑餓,精神振奮,神采飛揚。
五感也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百米之外纖毫可見,落針可聞,這是一種生命層次的提升。
“十分之一!”夢貘嘴角抽搐,“算了,你小子啥表現我也不稀奇了,不愧是你。”
感悟一番身體的變化後,蘇遷重新將桌上的絹布拿起,目光落在第三部分的內容上。
第三部分詳細記述了彼岸修士修行的兩門功法,並且加上了他自己的領悟與注解,其中的諸多見解讓蘇遷受益匪淺。
其中一門功法蘇遷已經見識過它的威力,至今都心有余悸。
“幽冥輪轉功”
這算是蘇遷見識到的第一門真正意義上的修仙功法,當日曾被蘇望風施展出來,那等恐怖的威力,蘇遷是眼饞不已。
而另一門功法的名字,讓蘇遷不由得為之一怔,瞬間被其吸引。
“鬼神引”
至隱至微至顯見,造化冥冥鬼神引。
這門功法比之幽冥輪轉功更加奇特詭異,怪誕迷離,頗有一種神鬼莫測的味道。
看到蘇遷拿著絹布怔怔出神的模樣,一旁的夢貘提醒一句。
“蘇小子,手扎上記載的兩門功法可都是上乘品質的功法,尤其是那門鬼神引,更是幽冥道概不外傳的核心功法,你小子算是走大運了。”
“不過你可要注意了,哪怕煉成了這兩門功法,沒有足夠的實力前,最好不要在幽冥道的弟子面前施展,以免引來幽冥道的瘋狂追殺。”
“明白。”蘇遷回道,他自是懂得這個道理。
看到蘇遷的注意力完全落在手劄上面,夢貘也就不再出聲打擾,也是自顧自研究起面前的陣旗布局來。
將鬼神引的修煉方法完全看上一遍後,蘇遷閉合上精芒熠熠的雙目,腦海中開始幻化某種形象。
一個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真真實實存在的形象。
手劄的主人將其稱之為“陰”。
根據手扎上彼岸修士的注解,幻化出“陰”的形象是修煉鬼神引的第一步,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唯有在腦海裡幻化構建出這個所謂的“陰”以後,才能將體內的靈氣轉化為太陰之力,以太陰之力流通特定的竅穴,施展出神鬼莫測的鬼神引來。
換句話說,若是無法在腦海中凝聚出“陰”的形象,那麽修煉鬼神引就是一場無稽之談。
腦海裡“陰”的形象越模糊,鬼神引的修煉效果就越粗淺,反之亦然。
蘇遷忍不住輕聲嘀咕道:“那要是想將鬼神引修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豈不是腦海裡那個陰得活過來才行?”
按照手劄上記錄的內容,哪怕是幽冥道有近乎千年的底蘊傳承,凝聚出“陰”而將鬼神引修成至臻的弟子也寥寥無幾。
即便是手劄的主人,那位天資卓絕的彼岸境界修士,也不過才粗粗凝聚出一個模糊至極的“陰”,勉強將鬼神引修煉了個皮毛。
饒是如此,他也憑借著不過皮毛的鬼神引,殺的一眾同齡天驕弟子聞之膽寒,見之色變。
足可見鬼神引的可怕威力。
“陰到底是什麽?一種生靈?一抹意志?還是一個單純的概念?”蘇遷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再回想一遍手劄主人的注解後,蘇遷澄澈心神,閉緊雙目,“目光”所及之處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參考著前世神話傳說裡諸多鬼神的形象,蘇遷開始快速在腦海裡構建自己認為的那個“陰”。
一個熟悉的形象慢慢出現在蘇遷的腦海裡。
赤面獠牙,凶神惡煞,手裡似乎應該拿著一串咣當作響的鐵鏈,亦或者是一把勾魂的鐮刀,渾身散發著暴戾死亡的氣息。
如此一個蘇遷自認為的“陰”出現後,並未有成功將靈氣轉化為太陰之力。 uukanshu
失敗了。
“這個形象不對嗎,難道是鬼魅麗影的那種?”蘇遷自顧自的猜想道,便清空了思緒,又開始構建起另一個“陰”的形象。
月華如練,寂靜森冷。一襲素衣飄曳,一頭黑發及腰,一雙詭眼空洞,一抹怪笑森然。
素衣飄曳凌詭影,月華如練照幽冥。
依舊失敗了。
蘇遷也不氣餒,繼續在腦海裡構建諸多的鬼神形象,神色各異,風格迥然,卻是一次又一次的無功而返。
“到底什麽樣子的形象才能被稱之為陰?”
蘇遷滿頭霧水的睜開雙眼,再度陷入了沉思。
這鬼神引實在是怪誕莫名,單是一個“陰”的形象構建就讓蘇遷無跡可尋,遑論下一步的修煉。
百思不得其解,蘇遷嘴裡喃喃有詞,不斷思索著“陰”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隨著他不斷思索“陰”的形象的深入,他的周身居然慢慢逸散出一股稀薄的黑色煙霧。
竟與蘇望風身體周圍的黑霧如出一轍。
而蘇遷宛如魔怔一般,仍舊是眉頭緊鎖,嘗試在腦海裡構建一個又一個形態迥然的“陰”。
在這個過程中,蘇遷周身逸散的黑色煙霧愈發的濃鬱,隱隱有遮蔽蘇遷身形之勢。
“蘇小子,你在搞什麽鬼?”
夢貘的一聲驚呼猶如平地驚雷,驟然炸響在蘇遷的耳邊,將陷入魔怔的蘇遷驚了一個激靈。
陡然驚醒,蘇遷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臉色難看道。
“我著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