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和堂藥鋪,明智他或許有危險。”林士雄頭也不回的答道。
“你等等,如今你不能一個人獨自行動。”殷素梅喊道,但林士雄沒有理會她,依舊全速朝城裡跑去,林士雄此時的內心又是著急又是自責,他埋怨自己怎麽就沒想到這一層,假如明智有個好歹,那自己這一輩子恐怕都無法原諒自己。
就這樣林士雄一口氣進了城,他還不知道保和堂藥鋪具體在哪兒,隻得找路人打聽,幸好這家藥鋪名氣甚大,很快就有人為其指明了大概位置,林士雄總算順利找到了其所在。
等靠近了藥鋪,林士雄的頭腦反倒冷靜了下來,假如事情真和自己判斷的一致,那接下來難免一場惡戰,自己必須加倍小心才行,想到這裡林士雄調整了一下情緒,裝作若無其事的進了藥鋪,一問夥計,對方還真記得明智。
“你說那個小道士啊,他今早確實來過,按方子抓了藥之後就走了。”
“走了大約多久?”
“這個得有一兩個時辰了吧。”
“他當時往哪兒走的?”
“就是往街西頭,你來的那個方向走的。”
林士雄一聽那明智八成是在回程途中發生了什麽意外,他當時就想離開藥鋪,忽然他注意到一旁坐堂大夫的那個座位是空著的,忙問道:“鍾大夫是不是在這裡坐堂?”
“對啊。”
“那他人呢?”
“出診去了。”
“什麽時候走的?”
“也有一兩個時辰了吧,說來就是那個小道士抓完藥之後不久。”
林士雄當時隻感覺心頭一沉,假如自己的推斷沒有錯,此刻的明智就身處危險之中,他趕忙離開保和堂,順著夥計所指的方向一路找去,林士雄分析假如明智真遭遇了凶手的襲擊,對方絕不敢在大庭廣眾的環境下動手,故此林士雄特別留意起沿途的每條僻靜小巷,終於不久之後他在一條巷子口發現了一包被丟棄在地上的藥材,撿起來一看跟鍾大夫開給殷素蘭的藥方基本一致。
當時林士雄判斷明智應該就是在這條巷子口遭遇的襲擊,他又仔細一看周圍沒有血跡或者打鬥的跡象,換言之明智此時或許還活著,林士雄當即便追進了巷子。
這條巷子很深,林士雄追了很久也沒有發現什麽新的線索,他有些著急,不知道明智此時被帶去了哪裡,忽然他注意到左手邊有一戶院子門戶虛掩著,看樣子似乎是被廢棄了,林士雄腦中靈光一閃,明智跟凶手會不會就在這裡面?當時林士雄抱著試試看地心情推門進了院子。
這棟院子看來確實是廢棄了,角落裡長滿了雜草,屋頂也有幾處明顯的破損,看來似乎很久也沒有人居住了,林士雄先是小心翼翼地檢查了前院,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接著他順著角門來到了後院,忽然聽到上房屋裡有動靜,林士雄當即提高了警惕,貓著腰悄悄來到了窗邊向裡觀瞧,結果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
只見屋子裡此時有三個人,其中一個正是明智,只見其被捆得如同粽子相似,嘴裡還塞著布頭被橫放在地上,雙眼睜得大大的,顯得頗為驚恐,不過看他的模樣暫時似乎還沒有生命危險。
而在其身前站著一個人,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對眼睛,不過看身形應該是個年輕男子,而在其對面則站著一個相貌俊朗的年輕人,正是嵩山派的南宮世傑。
此時只聽蒙面人說道:“你不該來。”
南宮世傑淡淡一笑:“可我還是來了。”
“你想怎麽樣?”
“當然是阻止你。”
“就憑你?”
“就憑我。”
蒙面人沒有繼續說下去,忽然只是其的手微微一動,幾乎與此同時南宮世傑的身形一晃,已經繞到了蒙面人的身側,接著伸手便扣住了蒙面人的脈門,後者來不及反應,當時便被南宮世傑給控制住了。
“沒想到一個大夫居然有這樣的暗器手段,看來平一指把你調教得不錯嘛。”南宮世傑邊說邊一把揪下了對方蒙面的黑布,露出了其的本來面目,赫然就是鍾大夫。
原本在這種局面下鍾大夫似乎應該表現出驚慌,但其並沒有,反而顯得是頗為平靜。
“你是何時注意到我的?”
南宮世傑說道:“你或許忘記了,我以前在平一指那裡見過你跟王半俠,所以我一開始就知道你倆認識,可那天在王家你們卻故意裝作沒見過,當時我就覺得蹊蹺,所以一聽說王半俠的死訊,我立刻就聯想到了你。”
鍾大夫聞聽臉上的肌肉頓時一頓抽搐,顯得猙獰恐怖,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
此時只聽南宮世傑接著說道:“之後我就一直留意你的行動,你特意回王半俠身亡的地方查看,我就更堅定了對你的懷疑,只是我沒有想到武當派的人也摻和了進來,你把這個小道士抓到這裡來恐怕是察覺到他在懷疑你,故此打算殺人滅口吧?”
鍾大夫獰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多問呢?”
南宮世傑此時說道:“那究竟是為什麽?你一個大夫為何要去殺人,還用如此凶殘的方法。”
鍾大夫遲疑了一下,忽然問道:“你經歷過絕望嗎?”
南宮世傑聞聽不禁微微一愣,似乎不明白對方為何問起這些,此時鍾大夫自顧自地說道:“我經歷過,曾經我喜歡過一個姑娘,她是我的病人,得的是疑難重症,我竭盡全力好不容易才把她給治好,就在我打算找機會跟其表白的時候,她卻死在了一個采花賊的手上。”
說到這裡鍾大夫不禁開始抽泣:“我學了十幾年的醫道,為的就是救死扶傷,替人拔出痛苦,可結果呢?我連自己心愛之人的命都救不了!?那時我才明白僅僅靠醫術還拯救不了別人,還得有拔除邪惡的方法才行,只有除掉那些害人蟲,世人才能得到真正的安泰。”
南宮世傑說道:“所以你開始研究那種毒藥?”
“不錯,我自知不是練武的苗子,即便再下苦功恐怕也達不成目的,所以就開始研究一種烈性的毒藥,結果還真讓我成功了,我將其取名“清靜散”,有了這玩意兒就可以掃除那些惡人,世界就可以清靜了。”
“那你為何要殘害那些死者的肢體?”
“起初是為了擾亂官府的視聽,讓他們誤以為是仇殺,後來我發現這對於研究醫道也頗有好處,能夠弄清人體的構造,這種機會可是極為難得的,怎麽能夠輕易錯過?”
“呸!”南宮世傑聽到這裡不禁啐了一口。
“世人都說你師父平一指“殺一人醫一人”的規矩已經夠古怪了,沒想到你比他尤甚,簡直就是個瘋子。”
鍾大夫聞聽一陣冷笑:“有些事你們這些外行是永遠不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