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東海漁村開始 第三章 集市奇遇

楚長生祖孫倆吃完早飯，就來到了村中央的小廣場，那裡已經由延海帶隊，擺了六七輛板車，昨天傍晚分類好的海魚，都已搬上了板車。

“出發！”

隨著老村長的一聲號令，一行人推著板車，向松江鎮進發……

在松江鎮的中央街道上，一位年近四旬的中年男子緩步而行，身旁落後半步跟著一位留著山羊胡須的清瘦男子，還有身後幾個亦步亦趨的年輕人。

快要走到街道盡頭，看到相連的另一條街道兩旁被各種攤位擺滿了，隨口問道:“今天是趕集日?”

留著山羊胡的男子點頭回應:“今日是大集，周邊村子的人都會聚集到這幾條街上。”

中年男子皺了皺眉頭，問道:“妨礙不到我要的物資運送吧?”

“我們安慶商會給您運送物資，絕對有信譽保障，請龐執事放心！”山羊胡男子連聲保證。

龐執事想著用對方商會已經不是一、兩次了，也就沒再提出質疑，剛要邁步，猛然扭頭，看向相鄰街道旁的一處攤位。

“龐執事，怎麽了?”山羊胡問道。

龐執事擺了一下手，快步走向他所認定的那個攤位，山羊胡跟在後面，一臉的狐疑。

走到攤位跟前，山羊胡才發現龐執事來到的是一個海魚攤，他心裡的疑問更加強烈。

這時，聽到龐執事向看攤的白發老者提問:“您這裡可有飛魚出售?”

白發老者正是漁村的老村長，對於龐執事的問題，一臉的茫然，“飛魚?我打了快一輩子魚了，從未聽過飛魚這個名字的海魚。”

山羊胡想插嘴，但是看了一眼皺了一下眉頭的龐執事，到嘴邊的話沒有說出來。

“我說的飛魚是……”龐執事眉頭上挑，伸手指著攤鋪後面，幾個裝滿魚的竹簍縫隙，露出的一截魚尾，“那是什麽?”

老村長按照龐執事所指，扭頭一看，眼中閃過一抹意動，隨即向身旁的楚長生使了個眼色。

楚長生會意，連忙搬開其中的一個竹簍，把那條他抓的怪魚拎上鋪案。

老村長開口問道:“您說的可是這條魔鬼魚?”

“魔鬼魚?”龐執事詫異地重複一句，不過，隨後還是點了點頭，“它叫飛魚，我要了，你開個價。”

老村長臉露難色，一年前捕獲的“飛魚”，他賣給了松江鎮最大的酒樓“食為天”，掌櫃給他結了十五兩銀子，可把和他一起來的村民高興夠嗆。

因為漁村每次出海，所有的收獲加起來，也不是每次都能賣到十五兩銀子，這還是全漁村人的收獲，平攤到每家，也就是百十個銅板。

本以為賣了大價錢的老村長，過後才知道，“食為天”的掌櫃給他的價格壓得很低，但又不知它究竟能值多少，所以龐執事問他價格的時候，才顯得為難。

“賣與不賣，總得有個交代吧?”龐執事臉露不悅之色。

老村長擠出一絲苦笑，有些局促的說道:“這位大人，小老兒只是漁村尋常漁民，哪能給您看得入眼的魚定價?還是大人出個價吧。”

龐執事眼中閃過的一絲喜色，被山羊胡捕捉到，於是搶先說道:“那就由我出個價吧，給你五十兩銀子怎麽樣?”

他的價格聽得老村長瞬間瞪大雙眼，心裡泛出狂喜，同時又在暗罵“食為天”掌櫃不是人，當初把價給得那麽低，真是黑心透頂！

可老村長臉上豐富的表情，讓山羊胡誤認為他對價格不滿意，於是打算張嘴抬價，卻聽得旁邊傳來一道非常囂張的聲音:“我出五兩，看看誰敢和我搶這條魚?”

不僅山羊胡愣了一下，就連龐執事聽得都忍不住扭頭去看。

只見街頭走來三個精壯大漢，所過之處旁人紛紛躲避，看得龐執事直皺眉頭。

老村長看清來人的長相，臉上不由露出苦澀，三人居中者是松江鎮海沙幫的朱三，海沙幫可是松江鎮勢力最大的江湖幫派！

他們與府衙勾結，在松江鎮討生活的底層民眾，沒有不受海沙幫盤剝的，漁村捕撈的海魚，都是在這裡的集市出售，哪裡能繞得開海沙幫?

打了大半輩子魚的老村長可是知道，和官衙打交道可以耍些賴皮，可得罪了海沙幫，漁村的生路都有可能斷絕……

朱三等人走到魚攤跟前，開口道:“楚老頭，記得五兩銀子從集市清理費中扣。”說完，伸手就要去拎“飛魚”。

山羊胡不等朱三拎起魚，直接伸手壓住朱三拎魚的手臂，“這條‘飛魚’你不能拿走！”

朱三一瞪眼，旁邊兩人聚攏過來，還沒等朱三說出警告狠話，就見山羊胡先行開口說道:“你可曾聽過青陽宗?”

朱三聽得一愣，隨即抽回手，帶著狐疑的神情看向山羊胡。

當他看到山羊胡輕輕搖了一下頭， 身軀馬上挺直，神情也變得囂張起來，看架勢，不訛對方些錢財，不算完的架勢。

卻見山羊胡抬手比在龐執事身側，語氣凌厲地說道:“青陽宗紫霞峰外門執事龐振林龐大人在此，你敢造次?”

朱三在海沙幫裡雖屬中流，但各種信息的獲知渠道卻不少，哪能沒聽說傲來國最大仙宗的名號?

山羊胡的話，聽得朱三一愣，隨即打了個激靈，連忙後退一步，捧著“飛魚”躬身行禮:“小人誤擾了大人的仙架，請大人責罰，這條魚算是小人的孝敬，還望大人笑納！”

朱三的反應，看得楚長生眼睛一亮:正愁如何尋覓仙蹤，這就有仙門中人出現在眼前！

可冒然上前，更有可能會惹得那個龐振林不高興，該如何才能獲得接近他的機會呢?

就在楚長生絞盡腦汁之際，一直陰沉著臉的龐振林，看到朱三卑恭的態度，臉色稍有些緩和，但仍有不滿的對山羊胡使了個小術，傳音道:“你怎可隨意報出我仙宗名號?”

這一質問，同樣嚇得山羊胡不輕，他連忙湊到跟前，小聲解釋:“我們商會雖與府衙有聯系，但用府衙絕對鎮不住海沙幫，他們可是府衙的‘白手套’，不用您的名號，此事只會越來越麻煩。”

作為外門執事的龐振林，當然深知世俗的人情世故，只是有礙青陽宗“不得使用宗門在世俗間肆意妄為”的門規，才斥責了山羊胡一句，接著給他使了個眼神。

山羊胡會意，對朱三大聲說道:“仙師豈能肆意拿取凡俗中人的事物?把東西還了，自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