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池肉眼可見少了一層,純陽功自主運行一個大周天,煉化猴酒至真氣飽和。
柳應屹傷勢痊愈,純陽功撤去保護。
猴酒同時湧向耳鼻口三處,強烈的窒息感讓池底的柳應屹好似溺水般痛苦掙扎驚醒,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猴酒。
始終在旁守著的猴王見池底向上返氣泡,知道柳應屹醒了,伸手將他撈了出來。
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的柳應屹看到咧嘴朝他笑的猴王時,下意識翻了個白眼,“我都被當飯後甜點吃了,死了還要來一次?”
猴王聞言,把他放到地上,指了指酒池,又戳了戳他。
回神後,意識到自己還沒死的柳應屹卻是高興不起來,以至於沒有立刻意識到猴王能聽懂他說的話,自嘲一笑,“怎麽,你們吃飯後甜點之前還先把人放酒裡泡一下?”
猴王聞言,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一陣唧唧狂笑。
在柳應屹疑惑不解和防備的眼神注視中,雙手不停搖擺,示意自己不吃他。
隨後用舀出一碗猴酒放在柳應屹身前,輕推,示意他喝。
目光在石碗和猴王身上交替掃視,心中暗想,‘這是要把我灌醉了再吃?’
擺擺手拒絕,“不行,我不喝酒。”
猴王先是比了一個喝酒的動作,隨後單手握拳重重敲了敲自己胸口,指了指地面堅硬的石頭,又指了指柳應屹小小的身子,示意他喝了酒就能跟自己一樣擁有比石頭還硬的身軀。
焦急催促。
本能感應猴王一系列示好舉動不似作假,於是柳應屹試探性開口問道,“你能聽懂我說的話?”
猴王唧唧叫著點頭。
得到肯定回答,想著能溝通就有商量余地的柳應屹松了口氣,但並未完全放下戒心,“那你能放我走嗎?”
猴王搖頭,重新比劃了一遍剛才的動作。
柳應屹見今天不喝了這碗猴酒是怎麽也走不掉了,沉吟片刻,上前一步趴在石碗邊緣。
奇異果香鑽入鼻中,昏迷時潛意識渴求猴酒的感覺湧上心頭,甘甜回味在腦中揮之不散,對猴酒的抗拒也就沒那麽重了。
“好,既然你非得讓我喝,那我喝就是。”嘴上說著,心裡又補充一句,‘師尊、玉幽師叔,我是被逼的!’
下一秒,柳應屹好像個小酒鬼,喝著喝著便一頭扎進石碗中。
在猴王唧唧大笑起哄中,柳應屹很快便喝光了石碗中的猴酒。
由於純陽功先前煉化猴酒能量補充真氣以致飽和,故而柳應屹喝下的酒,在未被主動煉化的情況下很快便讓他醉倒,醉醺醺趴在碗邊,口中打著清香的酒嗝,“嘿嘿…在來一碗……”
猴王見狀,將柳應屹放到自己平時休息的草窩上。
有模有樣學著當年玉玄真人哄自己那樣,伸出一根手指,輕撫柳應屹圓鼓鼓的肚子,助其可以更快消化猴酒淬煉身體。
照看柳應屹大半宿,直至天明才剛剛睡下。
柳應屹揉了揉眼睛,坐直抻了個懶腰。
看到蜷縮趴在一旁休憩的猴王,先是嚇得心臟狠狠抽了一下。
隨後回想起昨天的事情,盯著毛發銀白,背後一條猴毛比猴守衛更加鮮紅的猴王,‘看來真是我誤會了。’
小心翼翼起身,生怕打擾到猴王休息的柳應屹本準備悄悄打上一葫猴酒開溜。
哪成想,他一動,猴王就醒了。
柳應屹隻好乖乖站好,尷尬一笑,“嘿…你……你醒了啊。”
猴王見柳應屹跟自己打招呼,於是也唧唧叫著回應。
一時間,柳應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還是猴王率先感覺這個幼崽一早玩的大眼瞪小眼的遊戲無趣,才唧唧叫著朝柳應屹比劃。
溝通逐漸可以同頻的柳應屹問:“你是想知道我現在感覺怎麽樣?”
猴王點點頭。
柳應屹活動了一下身體,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僅比之前更輕一些,握拳揮出的時候,也比昨天更具力量和爆發感,以至於讓他產生了一種現在就可以跟猴守衛打一架的錯覺。
靜靜等候柳應屹活動完,猴王唧唧叫著。
柳應屹問:“你是想說你願意陪我測試一下身體的強度?”
猴王唧唧點頭,同時伸出一根手指,對著指尖吹了吹,又擺了擺手。
柳應屹道:“你是說不讓我用昨天那一招對嗎?”
猴王點頭。
柳應屹道:“好,就看看我今天比昨天耐揍多少,不過你下手要輕點,可不能再跟昨天一樣了!”
猴王唧唧大笑,伸出一根手指比劃了一下,又做了那個彈飛他的動作。
柳應屹很是鬱悶,“你是想說你昨天把我打成那樣隻用了一成力氣是嗎?”
猴王唧唧大笑。
柳應屹道:“那你今天就先用半成吧,我要是能頂住,你再加。”
猴王唧唧點頭。
溝通完畢,柳應屹再度擺出了昨天的姿勢,只不過今天是改指為拳。
簡單蓄力後,朝猴王襲去。
不出意外,柳應屹飛了出去,砸到位置也不出意外的跟昨天相同。
不同的是,經過猴酒的淬體改造,這次他是站著落地的。
柳應屹眼中燃起火苗,再度蓄力朝猴王襲去。
砰…
砰……
砰………
猴王出力一下比一下重,一聲比一聲響,原本只有些許碎裂的山體也被砸出了一個人形坑。
當猴王把力度加到一成半,被打飛五次的柳應屹暈了過去。
於是猴王再度把他放進酒池中。
冬去春來。
被猴王激發出鬥志,誓要打到它一下。
早就把玉玄真人讓他打酒的事拋諸腦後,忘了個一乾二淨的柳應屹。
耗盡一池猴酒將身體淬煉到現有程度極限,可以承受猴王三成力量而不傷,一拳打碎山石後,終於打到了猴王一下。
雖說沒有讓猴王受傷,但這也讓柳應屹高興的跳了起來。
幾個月的朝夕相處,讓柳應屹和這個沒事就喜歡唧唧笑他,與他而言亦師亦友的猴王產生了濃厚的感情,並親切的稱呼猴王大白,猴王亦欣然接受。
達成打到猴王一拳的目標,想起自己是來打酒的後,忙找到被他丟在草窩處吃了幾個月灰的酒葫蘆對猴王說:“我是來打酒的,大白,讓我打一葫蘆酒回去給玉玄師叔好不好?”
猴王一怔,眨了眨眼睛,原以為柳應屹是被玉玄真人送進來過冬的,沒想到就為了一壺酒。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玉玄真人是故意讓他進來和自己玩的。
本著這些酒八成都是給玉玄真人釀製的原則,猴王唧唧叫著,雙手揮舞,示意柳應屹隨便。
得到應允後,柳應屹開心的跑去裝酒。
越裝越覺得震驚,除開他用掉的一池,直至第八池見底才將這酒葫蘆裝滿。
望著手中的酒葫蘆,饒是柳應屹再遲鈍,也明白了玉玄真人的一片苦心,以及猴王為什麽會這麽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