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低下頭,輕輕地彎了彎腰,側身行了個禮。
這可把那幾位皇子們看得血脈膨脹。
一位氣宇軒昂的皇子率先站了出來,他一身白玉青衫,模樣還算俊朗。
他抿了抿嘴道:“唉!六妹妹不用如此客氣。我是二皇子沈黎明,今晚子時咱們有個詩詞佳會,也不知六妹是否賞臉...
一旁的個沈劍心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隨即把手放在了霜雪的腰間。
他眉梢輕挑,語調拉長而慢:“二哥還是算了吧,你們這一天天的不是搗鼓搗鼓這些,就是去外面逛逛花樓。咱們可沒時間陪你們毫,這幾天正忙著孩子的事,還是算了。”
二皇子一聽這話,整個臉黑了起來。欲要開口之際,武皇走了過來。
“進去吧,今夜也是時候把位置定了。”
他的語氣十分平淡,聲音十分的小。
可這聲音雖小,卻是令得在場的皇子們虎軀一顫。
互相打量著,他的目光逐漸凝聚在一人身上。
那就是沈劍心。
沈劍心見此,微微地笑了笑。
“霜雪,我臉上有東西嗎?怎麽都這麽看著我?”
霜雪抬起手,輕輕地揉了揉他的臉,在一眾羨慕的目光之中,在他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嘎吱!
隨著武皇推開大門之時,眾人的目光收了回來,都紛紛隨之踏進門檻。
沈劍心看了三皇子一眼,見他沒有發病,便跟在了他的身後。
整個天暗沉沉的,踏進門檻,一條由青玉石台的小路獨顯了出來。
周圍滿是桃樹,花瓣隨著微風飄散在空中,為這曲徑通幽的青石小路增添了些許活力。
沈劍心有些納悶,這間小院是他以前從未來到過的地方,不論是腦中的記憶,還是之前的回憶。
沈劍心愈發覺得奇怪了。
前方,一座石屋獨顯了出來。
武皇從衣兜裡掏出一把古老的鑰匙,緩緩地插進石門之中。
只聽,‘哢嚓!’一聲,石門緩緩打開。
武皇率先踏進了石門,身後的人也緊隨其後。
見前面的眾人沒有開口,沈劍心也隨之前進。
石屋是封閉的,沒有開設一間窗戶。
在關上石門以後,沈劍心本以為,裡面應該是黑不隆冬的,什麽也瞅不清。
但看到的卻是,屋內點滿了各式各樣的油燈,和擺上了粗細不一的蠟燭,不算大的一小塊地盤,燈燭輝煌,蠟火成堆,被照得猶如白晝下一樣明亮。
整個屋內都散發著一種粗糙而古典的氣氛,家居擺放設計盡顯沉穩氣度,流暢的線條和精致的細節,演繹出一股獨特的極簡風格。那看似粗糙的石椅上卻刻滿了精細的弧形花紋。
霜雪先是驚了一下,緊緊地靠在沈劍心的懷中,緊緊地抱著他的胳膊。
沈劍心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微微地笑了笑。
他的目光一直掃蕩著四周,當他看到一旁的石牆上,一張由白紙筆墨勾勒出來的美人圖畫。
“恩?”他愣住了,目光久久地看向那張美人圖。
正當他愣神之際,大皇子徑直地朝著那面石牆走去。
哢嚓!
他撕下了那張美人圖,目光逐漸變得冷淡,似悲傷,似憤怒。
那一瞬間,沈劍心也是如此。
聽到身後有響動,武皇隨即轉過了身。
見到這一幕,他並沒有開口說些什麽,只是默默地坐在了石椅上。
“坐吧。”
武皇坐在石椅上,緩緩開口道。
眾人見狀,隨之而坐。
只剩下大皇子肅然地站在一旁,他張了張嘴,想開口詢問什麽。
可當他低下頭,看向手中的畫時,他輕歎了口氣。
隨之坐了下去。
“如今,我已老矣。這太子之位,今,就在此定下。”
“也許你們都沒來過此處,也許你們也沒聽過此處,也許你們也沒看過此處...
武皇的面色逐漸變得蒼白,像是回憶起了什麽。
“唉!”
他再次歎了口氣。
“不就是楚貴人吊死之地嘛!父皇,選在這地方立太子。我看咱們還是換...
二皇子歪著頭,率先開口道,他的語氣十分的悠閑。
周邊的幾位皇子們也跟著開口道:
“是呀,父皇,選這麽個地方。要不咱們移步到皇朝後院?”
“這全是灰,父皇,咱們還是...
啪!
武皇狠狠地一拍桌子,目光凜然地看向眾人。
那幾位開口附和的皇子,啞口無言,緊緊地捂著嘴。
武皇的喉結上下滑動,啞著嗓子道:“東坡塞寒,瑜容陪我抵禦萬雪之寒。南征塞外,瑜容陪我馳騁沙場。到最後唯留她孤苦守候,我心又怎能安?”
此話一出,坐著的幾位皇子們默默地低下了頭。
就連沈劍心都不由得低下了頭,他的懷中坐著霜雪。
霜雪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手緊緊地捂著他的手心。
“皇位?你們還有資格在此向朕開口?”
“琴皇后,蘭貴人,張妃.....
“本以為,走在一起,即是家人,也是姐妹。卻沒想,人心竟如此黑暗,最好的,都給了她們,可她們...
剩下的武皇沒再所出,身為一代帝王,在此刻竟流下了淚水。
大皇子緊緊地拽著手中的畫,除了三皇子和沈劍心之外,他的目光冰冷的掃視著在座的人。
包括武皇在內。
“父皇,以往之事,現在還是莫要再談及。她的人可以忘記,可皇兒們的心卻一直記得,咱們是家,血脈至親的家。”三皇子緩緩開口道。
武皇的目光隨之抬起,看向三皇子之時,竟有一瞬間不敢直視。
沈劍心聽到這話,腦海中浮現一張溫和,且帶著些許凌厲的臉。
此刻他卻不知道,自己的淚已如雨下。
霜雪見狀,把頭緊緊地貼在他的臉龐,單手為他擦拭著眼淚。
讓她也沒想到,他也會有如此一面。
“如今,太子之位,由....
武皇的聲音逐漸響起,他的目光掃視著在場的眾人。
三皇子,沒有絲毫感觸,仿佛這一切卻與他無關,一副根本就沒在意的模樣。
沈劍心亦是如此,大皇子的雙眼悠然地看向二皇子。
“太子之位由...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