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郭記燉鍋吃得很飽,畢竟是價值五塊靈石的燉鍋,相當於吃下了一顆不用費心煉化的溫補的丹藥,渾身感覺暖洋洋的,外加趙酉吉忙活了一整天,精神上有些疲憊,一坐下來就感覺有些昏昏欲睡。
趙酉吉捂著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天色剛剛入夜,還不到睡覺的時候,他起身拿起手巾在水盆中打濕,然後往臉上胡亂抹了抹,面頰上的一絲絲涼意讓他的困意頓時消散了不少。
趙酉吉在臥室的蒲團上坐好後取出了剛剛從廣源齋買來的火扇,他一手執扇一手用指背輕輕撫摸扇面,即使沒有法力灌注到扇中,指尖也能感到火鶴羽毛傳來的一絲絲溫熱。
“可惜,再漂亮的扇子一旦用來給丹爐扇火煙熏火燎地沒幾天就會變得黑乎乎的了。”趙酉吉有些惋惜地說道。
趙酉吉拿起火扇的寶決翻看起來,這種最尋常的法器祭煉起來非常容易,趙酉吉只是看了一遍就爛熟於心了。
接著趙酉吉把火扇放在身前,雙手結了一個法決打入火扇,火扇便懸浮起來靜靜停在他的面前,接著趙酉吉開始緩緩往其中注入法力並時不時地打入一兩個印訣。
經過一個時辰的祭煉後趙酉吉已經初步熟悉了火扇中的三個法陣,並成功讓火扇認主。
三個法陣是火扇的根本,一個法陣位於扇柄,作用是聚集法力,第二個法陣位於扇骨的火玉中,作用是將前一個法陣的聚集來的法力轉化為火屬性,若是修士本身注入的就是火屬性的法力,那經過這個法陣就會變得更加精純。而第三個在火鶴羽上的法陣是由諸多控火禁製組成,可以激發出火焰並在一定程度上控制釋放火焰形態的。
除了最為關鍵的三個法陣之外,火扇中還設置了諸多禁製。有個禁製是能一定程度上識別火扇主人法力的禁製,這個禁製是基於不同功法修煉出法力的差異來識別火扇主人法力的,所以只能一定程度上認主,就好比趙尚明和趙酉吉都是修煉的《太清玉液丹經》,這種低級的禁製就無法分別父子倆誰是主人了。
火扇認主後一旦與火扇主人法力有差異的修士使用火扇,火扇的威力就會大減,就如趙酉吉之前試用時那樣。火扇要是易主的話必須要重新祭煉才能發揮其全部威能。
趙酉吉這就已經完成火扇最基本的祭煉了,還需要根據以後使用過程的具體手感再根據寶決調整火鶴羽上的法陣禁製。
趙酉吉下樓走到院落中站在門前的台階上,單手扣住扇柄法力狂湧注入,接著趙酉吉從下往上對著前方的空中用力一扇,只見一股有如狂風卷雲一般的火焰從扇中一湧而出,火舌噴吐出三四丈遠。
“哎喲,臥槽!怎麽這麽猛!”趙酉吉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自言自語道。火扇的威力有些過大了,把趙酉吉自己都著實下了一跳。
這時趙酉吉借著皎潔的月色看到天邊隱隱約約有一個人影禦使著一件長條形的寶物直直往自己這個方向來了。
趙酉吉見狀心道一聲:“不好!”八成是剛剛動靜太大驚動了巡夜的弟子了。
那人遁速極快轉瞬即至,趙酉吉定睛一看面前的是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俊朗青年,他腳下踏著一隻飛梭,來人直接跳下飛梭,落在趙酉吉的院落中,那飛梭居然憑空直接消散了,讓趙酉吉訝異不已。
黑衣青年走到趙酉吉面前問道:“可是你剛剛在此施展法術嗎?”
大半夜能在懸空山上空隨意飛遁八成是懸空山上負責夜間巡山的築基期弟子,趙酉吉走下台階,先手合陰陽作了一揖:“不知這位師兄如何稱呼?”
黑衣青年看了趙酉吉一眼答道:“在下巡山弟子南宮愷。再問一次,剛才是你施放的法術嗎。”
趙酉吉老老實實答道:“南宮師兄,是這樣的,我之前並未釋放法術,而是我剛剛祭煉成一件法器,心癢難耐就催動了一下,絕對不是有意為之。”
南宮愷點點頭在一個小本子上寫了點什麽,然後道:“你承認就好。這位師弟,你觸犯了宗規,需要我具體告知你觸犯哪一章哪一條宗規嗎?”
“不敢勞煩師兄了。”
“你可願意接受懲罰?”
“呃,不知是何懲罰?”
“你的錯誤行為並未造成不良後果,因此會采取最輕的處罰。一、去向執事堂下的執法處繳納十塊靈石的罰金,沒有可以從宗門的月奉中扣除。或者二、去宗門的囚牢面壁一日夜。二者可以任選其一。”南宮愷一邊面無表情地答道,一邊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翻了幾下後接著問道:“師弟是翠竹院乙十六舍趙酉吉?”
“正是。”
“趙師弟要作什麽選擇?”
趙酉吉雖然有些心疼靈石,但他還是算得清的,十塊靈石隨便煉製些丹藥就能賺回來,為了十塊靈石浪費整整一天一夜不值當。
於是趙酉吉有些痛心地道:“還是交錢了事吧。”
南宮愷見趙酉吉不是那種愣頭青,是個有眼力見的,於是原本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算師弟你識相,有些守財奴不知道宗門為什麽會給他們交罰金的機會,哼哼,等他們進了囚牢就知道什麽叫後悔了。”
南宮愷又掏出小本子寫了幾筆後“刺啦”一聲從小本子上撕下一張紙交給趙酉吉道:“趙師弟務必在明日晚前持此罰單去執事堂下屬的執法處繳納靈石,繳納靈石後別忘了讓他們在罰單上蓋章。要是對我剛才的處罰有什麽不滿也可以向執法處申訴。”
“不敢,不敢。我明天一早就去交罰金。”趙酉吉急忙接過罰單。
南宮愷道:“師弟沒有什麽問題我便走了。”
見空中居然又出現了剛剛憑空消散的飛梭趙酉吉好奇道:“師兄這飛梭是什麽寶物,甚是神奇啊。”
“告訴你也無妨,這飛梭並非實物,而是我憑借所修煉的《天地萬化決》凝聚而出的。”見趙酉吉還想說什麽,南宮愷一邊跳上飛梭一邊道:“我還有巡山重任在身,就不與你閑侃了,我去也!”
趙酉吉愣愣看著遠去的南宮愷喃喃道:“天地萬化決?就光聽這功法的名字便覺得此功法必然神妙非常,世間還有這等功法?”
原本心情不錯的趙酉吉莫名其妙的要被罰十塊靈石,一時間是又心疼又懊喪,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天色也挺晚了,索性就洗漱一番上床睡覺了。一開始趙酉吉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覺,可漸漸還是困意上湧沉沉睡了去。
第二日一早趙酉吉去宗門執事堂的執法處繳納罰金,趙酉吉先是到了執事堂,他不清楚執法處在哪裡便向一個執事堂弟子打聽,問明執法處的位置之後,趙酉吉來到了宗門的執法處。
“執法處居然能獨自佔據一間殿閣,看來是執事堂下的一個重要部門。”站在執法處大殿的門口趙酉吉暗自想道。
“雲生師兄!”趙酉吉一進大殿便見到了一個他門中為數不多的熟人。
大早起執法處也沒什麽人,只有一早來上職的弟子,趙酉吉疾走幾步到正對一個弟子吩咐什麽的錢雲生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雲生師兄!”
“嗯?”錢雲生回頭一看見是趙酉吉,於是他草草結束了對面前這個弟子的話:“那就這樣,去辦吧。”
錢雲生拉著趙酉吉在一邊坐下一邊道:“來,這邊坐。趙師弟,真是有些日子沒見了,這些日在宗門裡混得怎麽樣?可有遇到什麽問題?”
趙酉吉一聽便知道錢雲生想岔了,於是趙酉吉取出南宮愷開具的罰單道:“我今日是來繳納罰金的,倒是沒想到會遇到雲生師兄。”
“哦?拿來我看看。”錢雲生接過趙酉吉的罰單一看有些驚訝道:“師弟你一個煉氣中期的修士搞出了什麽大動作?怎麽連巡山弟子都驚動了。”
趙酉吉苦笑道:“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是這麽回一事……”
錢雲生笑道:“原來是這樣啊,算師弟你倒霉,宗門嚴打的是私下鬥法,你只是不小心放出一股火,也不是有意的,更沒有鬧出任何損失,要是碰上別的好說話的估計只是警告你一番,你再說些好話這事便過去了,南宮那人可是個一絲不苟的人,抓住你就算你倒霉嘍。”
“誰說不是呢!”
“杆子!過來一下!”說到這裡錢雲生招來一個瘦高個弟子吩咐道:“你帶這位趙師弟去交一下罰金。”
隨後錢雲生對趙酉吉低聲道:“靈石夠用嗎?要是從月奉中扣靈石的話我就先幫你墊上。”
趙酉吉擺擺手道:“嗨,十塊靈石而已,不在話下。”
“好,那師弟你先去把正事辦了,辦完正事咱們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