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恆歸塵 第7章 浴火亂心

就在陳國志眨眼的瞬間陳文率先出手，陳國志無奈搖頭陳文這拳看上去雖有力但漏洞百出正要上前宣布結果時，那道空鳴聲打住了陳國志的腳步，只見陳文還是直白的揮拳轉瞬為擺腿猶如出鞘的利劍出現在陳武的眼前，陳武隻感覺強風迎來這次確實未能反應過來，只是本能往後退了半步，陳國志眼眸微閉難以置信看著這一瞬，幾位夫人先是一驚隨即一臉譏笑。

陳武嘴角勾起滿是興奮，側身邁步來到陳文一旁，陳文急忙收起腳想要拉開距離不料陳武一拳揮來，陳文抬手擋但一拳接著一拳如同百拳襲來頓時招架不住連連後退，半腳已退至邊緣，咬牙站住腳跟，看準間隙動作微變也一拳打出與陳武的拳頭對撞，陳武的攻勢才停止，兩人微微一震，便是這一下陳文又抬腿踢向陳武腹部，陳武閃躲而過這才將兩人拉開於此。

陳文喘著粗氣雙手相互揉搓著抬眸看向陳武還是一臉從容，但未發現陳武一手放至身後甩了甩。

陳文看向台下眾人皆是鄙夷，震驚，欣慰還有那一抹擔心之色。

撕下袖口碎布綁至掌拳之間，牙口咬緊死結，眼眸堅定想著往日學的一招一式，瞬時嘶吼著直衝於陳武，氣勢如虎，右拳撞向陳武胸膛雖被陳武泄力但那一拳便是陳文全力還是讓陳武十分吃力人有恍惚，隨即陳文左腳轉向身形隨著左腳轉動，身心向下盤坐一般揮出左拳，拳背重重打著陳武腰間，陳武被突來的一擊向左倒去，方才的恍惚加上這一重拳使得腳步沉重，嘴角也流出一道鮮血。

眾人驚呼，大夫人更是要上台阻止但被陳國志攔下，大夫人只能壓下心中怒火滿是擔憂。

此時陳武察覺到台下異樣便開口道“娘放心，孩兒無事，只是沒想到短短幾日文兒力道又增添幾分，方才未來得及運氣，導致未能接住”

擦拭去嘴角血跡抬眸看向陳文那眼神中充滿著渴望，興奮。

陳武一手撐地而起拍了拍腿腳的灰塵一手伸掌至胸前一手放至腰旁依舊擺出傲慢之色，但這才陳文率先出手，跑至幾步便一躍而起朝陳文腦門踢去，陳文抬手去擋，不料陳武借著陳文的手一踏燕般來到陳文身後，陳武朝陳文後背重重踢踹幾腳。

陳文想要轉身抵擋但為時已晚被連踢幾腳後身心先前倒去，想要穩住自身但方才已透支全力無力面朝而下倒去。

良久陳文都未起身。

這時場下的表情完全反了過來，只有陳國志沒有多大的情緒，見此陳武立馬上前攙扶，就在陳武扶起陳文時，陳文立馬朝陳武的胸前便是一拳，陳武沒能防備全力吃下，整人踉蹌向後退去。

眾人駭然，大夫人更是破口大罵，想要把陳文拉下狠狠訓頓一番，可被清醒過來的陳武打斷道“無礙，看來文兒還有余力，那便繼續”只見陳武面無血色目光無神腳步搖擺對於周圍更是不搭理直朝陳武臉上又是一拳打去。

此時陳武被剛剛那一重拳打的還有點恍惚這又來一拳急忙抬手擋，可陳文這一拳像是下死手一般，拳頭打在陳武臂上，陳武死死的堅持可陳文那拳頭像是有使不完的勁，頓時陳武便沒了力氣軟了下來，拳頭連同陳武的手臂一起打在陳武臉上，陳武直朝後飛出，緩緩爬起的陳武嘴角流著血，隨後一個乾嘔一口血直接吐了出來。

陳國志看著陳文那毫無章法卻拳拳致命大感不妙，便急忙上台阻止對著台下眾人大喊道“快來人與我一同阻止文兒”

台下眾人重足累息，而那幾位夫人哪敢上前，還是大夫人先反應過來喊道“快，快，快去叫人”一旁的婢女才著急忙慌的去外叫人，隨即大夫人又吩咐另一婢女去傳郎醫，也上前將陳武扶起幾位婢女也一同跟著。

此時陳靈玉也反應過來立馬朝台上跑去，二夫人知道這妮子要去幫陳文急忙拉住陳靈玉，可現如今的陳靈玉豈是一介女子能拉住的，一下就被陳靈玉掙脫跑向陳文，倒在一旁的陳武也想上前阻止可卻無力站起。

這時台下的王月如看著兩人架著陳文，又見大夫人幾人吃力扶著陳武，頓時犯了難，隨即來到陳武旁與幾位婢女一同將陳武攙扶下了台，轉頭看向陳文兩人吃力控制著陳文，便又上台來到陳文旁可她就是個弱女子半點力氣沒有，剛靠近便被甩飛，擦了擦嘴角的血還是咬牙上前又被彈飛，又站起，衝了上去這次王月如緊緊抱著陳文怎麽甩都甩不掉。

台下的幾人看著也是內心煎熬，大夫人則是一直埋怨喊道“人怎麽還不來，都幹什麽吃的”

剛喊完就見剛才跑出去的婢女帶著幾個魁梧的大漢跑來，見此大夫人指著陳文大喊道“快，快去阻止他”幾人見狀立馬跑上台一同控制陳文，被這麽多人壓製著陳文逐漸沒了反抗，掙扎了一會人便昏了過去。

隨後幾人就慢慢松開陳文，還沒緩一口氣陳國志背著陳文前往屋內，幾位仆人則是攙扶著陳武一同去屋內，此時王月如見無事後整個人也軟了下來也暈倒了，他人見狀也沒有停留的意思，陳靈玉想了一想這才上前扶起王月如。

一旁的葵兒立馬跑上前來幫陳靈玉，陳靈玉見有人扶就把王月如扔給了她向陳文跑去，走之前還小聲對葵兒說道“照顧好，醒了帶到我面前”葵兒點頭應答後陳靈玉就大步跑到陳文身邊。

此時大雨降臨把台上的血跡淋的無痕，屋內陳靈玉坐在床邊握著陳文的手眼角時不時流出淚珠就盯著陳文看著。

另處屋內陳武躺在床上時不時還咳嗽著，陳武一副心力交瘁轉頭對著床邊的眾人說道“我沒事，快去看看文兒怎麽樣了”

此時王嵩婧已然淚人喊道“看什麽看，現在你都這樣了還有閑心關心別人”說完還對著他人怒喊道“這郎醫怎麽還不來啊，幹什麽去了”

“武兒，文兒他無事只是暫時昏迷，你就先躺著休息切勿亂動”一旁的李琇瑩說道。

“是啊，是啊，你先躺好休息休息”何佩玉附和。

站在兩屋門外的陳國志則是來回徘徊愁眉緊鎖，片刻後幾位穿戴蓑衣匆忙而來，管仆李叔帶著兩位郎醫後面還跟著藥童背著藥箱就朝陳國志跑來，兩位郎醫抖了抖身上的雨水。

“聶先生，景先生”陳國志與幾位郎醫行禮後，其中一位白發長胡的聶郎醫問道“陳大將軍，急遽傳我等前來是醫治何人”兩人皆為西楚朝民間最好郎醫。

“哎，先不說這些”立馬拽起那位郎醫來到陳武屋內，李叔則是帶著景郎醫來到陳文屋內。

屋內眾人看著推門而入的陳國志後面跟著一位老者紛紛讓開道，郎醫來到陳武前給陳武把了把脈又查看了下身體說道“貴公子，並無大礙只是受了點輕傷，這幾日就安心養傷不可動怒，我開幾副藥方過幾日便好了”

眾人聽後都長歎一口氣，這時陳武微弱說道“那，快去文兒那看看”

一旁的陳國志說道“文兒那我也派人去了，你就安心在這躺著”

見陳武並無大礙帶著聶郎醫來到陳文屋內，剛進屋就見景郎醫坐在陳文床前把著脈直搖頭，陳國志見狀立馬跑上前去問“景先生，犬子怎麽了”

景郎醫愁眉緊鎖道“此脈太怪，屬在下見識淺薄，怕無能為力啊”

跟在後面的聶郎醫聽後也是極為好奇，來到陳文面前替陳文把起了脈，摸了一會又掰開陳文的眼睛看了看後也搖頭說道“哎，老夫也是無能為力”

眾人一聽心都涼了半截，陳靈玉更是差點昏厥了過去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見此一旁的聶郎醫立馬攙扶起讓其坐到床邊見無大礙後也便安心。

然後景郎醫湊到陳國志耳邊輕聲說道“此病估計只有宮中那位能治”陳國志先是踉蹌的後退幾步晃了晃然後說道“那有勞二位了”宮中那位便是夏禦醫，夏禦醫是西楚王身邊的禦醫這哪能請的來。

兩位郎醫與陳國志告別後，陳國志失魂般站在陳府外，良久咬牙才吐出兩字“備車”

這時另個茅草屋內王月如緩緩睜開眼睛，就感覺渾身刺痛，口乾舌燥，隨後就見一位女子正坐在一旁，無力問道“少爺，少爺怎麽樣了”

葵兒回道“大少爺無事，二少爺嘛，還在屋內休息呢，既然你醒了跟我走吧”

“去哪”王月如問道。

“去找三小姐啊，三小姐說你一醒就帶你過去”

王月如扶撐著從床上起來跟著葵兒來到陳文屋外，輕敲兩下“三小姐，人帶來了”，屋內陳靈玉擦了擦眼角說道“進”

就見陳靈玉滿臉憔悴，而陳文還是未醒，便能知曉一二，內心神情複雜。

葵兒也跑上前來“小姐，先回去休息吧，說不定等小姐醒了二少爺也醒來了”

陳靈玉沒有回應只是無神的盯著陳文。

此時陳國志坐在馬車內，想著等等的說辭，但腦中空白便來到宮城門外，陳國志下了馬車內心憂心忡忡腳步沉重往養心殿走去，來到殿門口向一旁的公公稟報後，一會錢公公就從殿內出來與陳國志行禮後就帶著陳國志進殿。

進殿後見到西楚王陳國志立馬跪拜說“臣，參見大王”

“免禮”

“陳愛卿今日前來是那事有結果了?”西楚王抬眸問道。

見陳國志遲遲未起身放下手中的書又問道“陳愛卿，這，所為何事”

陳國志這才開口道“懇請大王借臣夏禦醫一用救治臣義子”

“大膽”西楚王大怒重拍方桌，奏折落得一地。一旁的錢公公也被嚇得跪趴在地渾身顫抖著。

跪著的陳國志雖已提前料到如此但還是極度恐慌言語顫抖道“大王息怒，義子現在性命堪憂還請大王開恩”

西楚王思索了一會後開口問道“義子?是叫那陳文?”

陳國志眼神飄忽回道“回大王，是。”

“此子便是當年從邊關帶回來的吧”西楚王又問道。

“是，大王英明，如此小事還記得”陳國志回道。

“此子如何”西楚王問。

“義子年幼體弱多病，但近些年得以妙藥有所緩解，今日與臣犬子比試相互受了重傷，武兒正在修養，文兒則性命危在旦夕”陳國志如實回道。

“兩人都重傷?”西楚王震悚。

“是”

西楚王權衡片刻後開口說道“起身吧”

陳國志則是沒有起來繼續跪著說道“還請大王開恩，救救義子”

“本王不是薄情寡義之人”西楚王平淡說道。

“臣，不敢”

“還不起身?”西楚王言語冰冷道。

陳國志這才緩緩抬起頭看向西楚王，然後又是一個叩拜說道“謝大王恩典”

西楚王則是擺了擺手讓一旁的錢公公去領人。

見人已離去西楚王笑著說道“有趣”說完又看起了書。

殿外的兩人快步的跑向太醫院，身旁的錢公公開口說道“李大將軍啊，剛才真的是嚇死老奴了，現在老奴背後還是濕的呢“陳國志沒有回應則是一股勁的往太醫院跑去，錢公公則是自語道“這幾日是怎麽了，個個都這樣，誒，陳大將軍您慢點”

兩人很快來到太醫院，錢公公和夏禦醫說明了一下後夏禦醫拿起藥箱就跟著陳國志來到陳府。

夏禦醫來到陳文床前給陳文把了脈後緊皺眉頭，幾人見此心更慌了，要是夏禦醫都無法醫治這世間怕是無人能治了。

隨後夏禦醫又捏了陳文幾個部位見無果慌忙的拿起身後的藥箱翻找著什麽，一會後拿出一本泛黃封面還缺角的書本名為《絕錄》。

夏禦醫一頁一頁翻著，翻了半刻後夏禦醫目光仔細盯著眼前的文字上手指隨著文字走動著。

良久...

夏禦醫合上書本長歎一聲，緩緩起身走向屋外。

此時屋外的雨停落，夏禦醫站在房門外看著屋簷滴落的雨水思索著什麽，緊跟在後的陳國志上前拱手問道“夏禦醫，文兒他...”

“公子脈象極其混亂，欲火亂心般我也不曾遇過”聽到這陳國志心如同雨停止。

“那，文兒他...”陳國志聲音顫抖的問。

“貴公子脈象異於常人，就如同走火入魔一般，醫書上雖有相似記載，但都未有確切救治方法”說完夏禦醫又搖頭歎息一聲。

“這裡有幾副調解的藥方， 服下幾日後若還未蘇醒我也無能無力”說完夏禦醫寫下藥方就回宮了。

此時陳國志內心猶如天塌一般久久愣神，一旁的錢公公見此沒什麽事了也和陳國志道別。

良久，陳國志回到屋內看著昏迷的陳文內心滿是惆悵又是疑惑心想“怎會走火入魔呢”然後又看向一旁的陳靈玉問道“玉兒，近幾日文兒有服過什麽藥方嘛”

陳靈玉思索片刻後說道“近些時日都還是服用父親您給的那些藥方啊，並未服用其他”然後陳靈玉又看向王月如問道“月如，文哥哥有服用其他藥方嘛”

一旁的王月如也是搖頭，王月如想了一會後又開口道“要說舉止奇怪的話，少爺每日都會練武練的很晚”

陳國志則是立馬說道“快，拿來我看看”

隨後王月如就從一旁的櫃子中拿出三本功法，陳國志看著那三本，其中兩本是自己給的並無問題，又看向另一本，陳靈玉則一下認出說道“這本是大哥給的，大哥應該不會...”

陳國志翻看了一遍後就是一些提升精魄修身養性的功法並未察覺出異常，幾人見此也松了口氣，這就讓幾人摸不著頭腦怎麽就會走火入魔呢。

這時王月如再次開口道“會不會是少爺太過勞累導致”

幾人想了想應該是這樣，陳國志見此說道“先給文兒服用夏禦醫開的方子等過幾日再看看”說完陳國志就出了房門，王月如則也出了房門去膳房給陳文熬藥，只有陳靈玉坐在陳文身旁一邊給陳文擦拭著額頭的汗珠一邊緊握著陳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