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煜背著手,在自己的新家裡巡視,不時點頭。
他到底還是接受了周彥超的建議,沒選擇在府衙中住著,而是在兩人的參謀下,買了這座佔地面積不小、座落於刺史府衙不遠處的府邸。
本來這府邸的價格很貴,而且身為府邸原主人的大鹽商根本不想賣,但看在那些牙兵的面子上,鹽商隻得忍痛割愛,用幾乎賠本的價格賣給了劉煜。
新居新氣象,府裡原本的傭人自然都被辭退了,隻留下了一位熟悉府中的老人暫時充當管家。
周彥超和李匡自告奮勇,叫來了自家的夫人來幫忙,去牙行挑了幾十個聽話的仆役、漂亮的丫頭,給這新居增添了不少人氣。
“老爺。”
“老爺。”……
正在打掃府邸的仆人們見了劉煜,紛紛恭敬行禮。
“嗯。”
劉煜只是點頭,沒停下與任何人說話,派頭和那些地主沒有任何區別。
此世本身就是無人權的封建時代,他現在又屬於典型的剝削階級,當然不會閑著沒屁事去給下人噓寒問暖,做不符合封建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事情。
“這裡,把這裡仔細清掃一下,然後將這面屏風放在這兒。”
“哎,搞這破屏風做什麽?大帥是武人,不喜歡這些文縐縐的東西。”
“你們這些男人啊,一點都不細心,這九魚圖,也稱九如圖,每一個“如”都是寓意吉祥如意之物,代表著長長久久!”
“就是。”
周彥超和李匡正背著手、並列站在大堂裡,看著他們的兩位夫人指揮下人乾活。
“大帥。”
見劉煜信步走來,周彥超和李匡連忙行禮。
“俊才兄,子扶兄,有勞了。”
劉煜面帶微笑,衝兩人拱拱手。
“見過大帥。”
周李二人的正房夫人也連忙給劉煜見禮。
“也有勞兩位嫂夫人了。”
劉煜又衝二人拱拱手,然後走到那屏風前。
他用欣賞的目光看了看屏風上的畫,對周彥超和李匡笑道:“兩位嫂夫人很有眼光,這面屏風挑得不錯,畫風清雅、古韻彌漫,是一幅佳作。”
周彥超的夫人聽了這話,好奇問道:“大帥難道也好丹青?”
“呵呵,這算是本帥除了練武之外,最擅長的東西了。”
劉煜說著,同時心道:‘有朝一日若能回去,一定要把那幾個主考官抓起來,問問他們我畫的到底哪裡不好,為什麽讓我落榜。’
周夫人聞言,不禁一喜:“賤妾平日最喜音律和丹青,更愛後者,少時的願望就是成為一名丹青女師傅,沒想到大帥竟與賤妾有一樣的愛好。”
“哦?”
劉煜一笑:“嫂夫人多才多藝,也算奇女子了。”
“咳咳。”
見自己老婆和劉煜聊上了,周彥超感覺自己頭上的顏色似乎有變色的征兆。
他連忙對劉煜道:“大帥,這也到午時了,末將已在鳳鶴樓為大帥定下酒席,以慶賀大帥的喬遷之喜,還望大帥賞光。”
怕劉煜不去,李匡道接話道:“大帥,整座鳳鶴樓都被我們給包下了,伍長以上的弟兄們都在。”
劉煜想了想,便答應下來:“嗯,也好,勞你們費心了。”
他親手發餉銀籠絡底層大頭兵,這軍官當然也不能忘記。
周彥超笑道:“為大帥辦事,不談費心。”
“那咱們就請吧?”
“請。”
...
下午,劉煜回到府邸。
坐下後,他閉上眼,真元流轉之下,一身酒氣瞬間被蒸發一空。
“老爺,您回來了?”
被留下充當管家的府邸老人走到門前,敲了敲敞開的一扇門。
“何事?”
劉煜睜開眼。
管家邁過門檻走進來,雙手遞上一張帖子,道:“老爺,這是城裡蘇家來人送上的請帖,邀請老爺您赴宴。”
“請帖?”
劉煜沒有去接,而是饒有興趣地盯著老管家:“你怎知這是請貼?”
這話把管家給問懵了。
管家怔了怔,然後一手拿帖,一手指著帖子,道:“老爺,這上面寫著呢。”
“啊,寫著呢,你當我不識字是吧。”
劉煜冷笑起來。
“不敢!”
管家嚇壞了,連忙說:“小的不是那個意思,小的是說,是那蘇家來人說的,這是一張請老爺晚上去赴宴的請帖。”
“原來是赴宴。”
劉煜微微眯起來眸子:“那好,你去吧,你晚上就替我去赴這個宴吧。”
“啊?這,這是怎麽說的,這是怎麽說的...”
管家整個人都不好了。
支支吾吾半天后才說話:“老爺,這是蘇家邀請您的,小,小的如何能代你去赴這個宴呐。”
“不能代我去赴宴?”劉煜陡然變色,怒吼道:“那你怎麽就敢代我接下這張請帖!到底你是老爺還是我是老爺!”
轟!
管家頓時如遭雷擊,呆在原地。
白天時,他見劉煜和顏悅色,一點沒有武夫的跋扈,對他說話也算客氣,就先入為主,下意識覺得劉煜不是個嚴苛的主子。
再加上,他自詡是這座府邸的老人,對一切都熟,劉煜剛買下府邸還沒把他辭退,以為劉煜必然是需要倚仗他的。
有這兩個點在,他內心深處便生出了竊喜和自得,從而失去了該有的警惕,也就是俗稱的“飄了”!
所以,在收請帖時,他覺得劉煜會去赴宴,便自作主張給收下,準備等劉煜回來時給劉煜一個驚喜。
然而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驚喜給的竟然是他自己。
“老爺,那可是蘇家家主蘇峰,親自手書的請柬啊!蘇家在城裡一手遮天,得罪了蘇家絕對沒有好下場,您不會是不想去赴宴吧?”
反應過來後的管家還沒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嚴重的錯誤,不僅沒有跪下請罪,反而繼續執迷不悟。
“蘇家,好一個蘇家,好一個一手遮天!”
劉煜死死盯著這個自以為是的貨色:“本帥問你,得罪了蘇家沒有好下場,那得罪了本帥,會有好下場嗎?”
“這,這...”
管家一激靈,才意識到大事不妙。
他更想起來,眼前這位可不是什麽富商,而是一個武人,一個掌握著兵權的武人!
管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連忙扣頭:“老爺,小的錯了,小的錯了。”
“代俎越庖、自作主張,沒想到本帥看走了眼,竟將你這種貨色留在了府中!說說吧,你收了多少好處。”劉煜冷冰冰地問道。
“小的沒...”
“他們既然找到了本帥的府邸,那就必然明白‘宰相門前七品官’的道理!怎會不交好你,讓你美言?所以,你最好在本帥面前說實話,不然等本帥查清楚後,你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本想說謊的管家被劉煜的話嚇得心驚膽顫。
他隻得硬著頭皮說實話:“回老爺的話,小,小的就收了二十兩銀子。”
說完,就把腦袋低下,繼續磕頭。
“呵呵...還以為你如此妄自尊大,會是個多麽有想法的人物,原來只是個軟蛋慫貨!有些要命的事情既然做了,那就要一口咬定,打死也不能承認,豈有退路可言?”
這話如雷霆貫耳,狠狠刺激著管家的小心臟。
“你啊你, 第一天就敢收二十兩銀子,那將來,還不得把本帥的人頭也給作價賣了?”
管家哀嚎:“不敢,小的不敢,小的萬萬不敢啊老爺!求您老人家再給小的一次機會,讓小的繼續留在府中,別將小的給辭退,求求您啦!”
“還想留下?你可真是異想天開!現在已經不是你能不能留下的事了,而是你要怎麽死!”
“啊?”
管家猛然抬頭,驚恐地望著劉煜。
緊接著他一屁股倒過去,慌忙蹬腿後退,然後轉身爬起來往外跑。
“本帥最恨吃裡扒外之輩,你既然得惡了本帥,還想跑嗎?”
劉煜面無表情地伸出手,輕輕虛抓。
真元流轉,一股強大的吸力爆發而出,那管家剛邁過門檻便猛然倒飛了回去,摔在劉煜的面前。
“你的人生,到此為止了。”
劉煜俯視著管家,奪壽法劍已經出現在了掌中。
“老爺饒命,饒命啊,饒...”
奪壽法劍一劍穿胸,求饒之語頓時嘎然而止。
閉上眼,感受著精純的生命力湧入自己體內,劉煜心頭自語:“三十五年,想不到這禍害居然還能活三十五年。”
‘這件寶貝,真是奪天地之造化、壞眾生而利己呀。’
‘隻這一柄【奪壽法劍】就有如此逆天功效,那剩余六寶又該如何神奇?’
‘【換命寶塔】、【截運如意】、【演法符籙】、【萬界神珠】、【掠福靈印】、【聚寶玄鼎】,你們等著我,我有漫長的時間,會一一將你們給找回來的...’